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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江姩在二月初一的午时回到了青州。
“夫人回来了。”家仆丫鬟迎了出来,将马车上箱笼细软搬了下去,放在主卧,开始收拾,安定,安家落户。
沈江姩幽幽的吁了口气,她看了看厨屋的烟囱,那飞檐,她眼眶很有些湿润,有家了啊,沈江姩。
“春茗,你和奶娘照顾小满。我去对面兵营上差,小满若是哭闹,你抱去找下我。”沈江姩说着,“不过,你们尽量自己搞定。我第一天上差,不好如此把兵营当家的,在上司面前喂奶,很不礼貌的。”
“夫人,您放心啦,两个月的奶娃娃,不再话下。”春茗说,“再说了,你纵然在嫪文极面前带小孩,他哪里敢置喙。你的男人是皇上。”
“我男人是太上皇,我也要尊重我师父吧。”沈江姩笑道,“待我有时间,给你准备嫁妆,把你同谢锦的喜事办了。他因为你这个小丫鬟,放弃封王的名额,值得托付的。”
沈江姩来到她兵营的书房,将鱼缸放在宽大的书桌上,里面的红头小金鱼,又耐活又生命力顽强,都好像她,无所畏惧,不怕困难,迎难而上。
无论路途多么颠簸,终于到达目的地。
嫪叔带她认识各个机构负责人执事,大家认识一下,沈江姩实际面临的压力和挑战很大,毕竟女人管理军医处二三万人,女人管理男人的组织,并不是轻松的事,但是,又有什么好怕,尽力而为。
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
哈,开个玩笑。
是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攀登。
嗯,这次对了。
于半下午,风雪突然急促,疾风骤雪。
沈江姩看看这阴霾的天色,她想天气恶劣,上京离青州颇为遥远,二个多时辰的路程,想必宋煜未必今日会归来。
到得傍晚,沈江姩从兵营军医阁回至对面家中,还没入门,就见门口蜷缩着一个小男孩,头发乱糟糟的,手指甲好长,指甲内好多污垢。
沈江姩走近了,那小孩露出脸来,抬头望着她,叫她:“娘亲。”
沈江姩将人认了出来,原来是去年她为了气尤氏,而过继到自己膝下的周环,她又看了看他乱糟糟的头发,还有满是污垢的指甲,她说:“环儿,你爹不是归京接家眷
去大齐享福吗,你怎么来我这里了?
“我爹让人送我来的。周环说,“我爹说,他在大齐有了新家室,有了新娘子,以后也会有新的孩子。不方便接我过去的。我爹这次会接走我爷爷,我姑姑,我二叔,三叔,但是不会带我走的,他说他的新娘子不会接受我的,所以他叫人送我来找娘亲。
沈江姩听后真的对周芸贤无言以对,唯有沉默,那男人故技重施,又攀上大齐公主,老家这边的旧人,孩子又都要抛弃了,但是沈江姩最多的是无感,漠视,没有任何情感起伏,有一丝起伏,她都担心周芸贤自豪,她说,“你怎么不去禹州大义找你的亲娘亲呢?我可不是好人的。
周环穿的好单薄,可见周芸贤这一年在两广,周环留在周宅,并没有得到很好的照顾,也是,沈江姩那位昔日的公爹喜欢古玩,无心管理幼子,翁氏中风死了,二公子芸休科考失利,专心备考。三小姐芸央,小公子芸录都尚且年少,自己都难以照顾自己,何况照顾周环。
看起来沈江姩离开周家后,这家人过的越发不如从前。
周环冻的哆哆嗦嗦,“我的大义的亲娘亲,也再嫁了。生了一个弟弟。我去找她,她说不能接受我。因为她的新相公不能容忍我的。我是什么?我不是自己来到这个世上的。
沈江姩凶巴巴道:“你亲爹亲娘都不能容忍你,我做什么养你啊?荒谬。走走走,去流浪去了你。
周环用脏脏的指甲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他说:“你说过是我娘亲,会对我好的。你是好人,你不会打我,也不会逼我在廊底好冷的天读书。还会给我点心吃。我好恨我爹爹,好恨我的亲娘亲。为什么不要我。我做错什么。
沈江姩推开院门,准备进院,她犯难,真的犯难,她同宋煜好不容易拨开阴云,突然天降一个大麻烦,周芸贤这混蛋自己去大齐升官发财,将周环丢给她,真的将她当他的娘子,要给他养孩子吗。
沈江姩原不想理睬。
周环却颇有气节,也不纠缠,只是静静的抱着膝盖蜷缩在那里,风大雪急,肯定是一夜就冻死了。
沈江姩又记起,这孩子跪在她脚边,叫她娘亲,在周府那段落寞的日子里,周环居然是她的好友,对她颇为保护,她突然叹口气,“你怎么穿这么薄啊?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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