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轻白一回到玉花阁便歇下了,整整一夜,她神经都紧绷着,直到这会儿才放松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屋内突然亮起烛光。沈轻白眼皮颤动几下,头昏欲裂地醒来。
“春桃,几时了?”
无人回应她。
沈轻白坐起身来,隔着朦胧的纱帐向外看去,阁内灯火通明,空无一人。
奇怪,春桃明明说她会在一旁守夜来着。
沈轻白习惯性地搅着身侧的衣摆,薄纱面料摩擦感强烈,她这才意识到身上还穿着那条绣花长裙。
她迷茫地靠在床榻上,大脑一片空白。她记着,她是换过寝衣的,烟一样轻软的冰丝触感,她断然不会记错。
“莫不是刚刚做梦了?”那梦也太真实了。
沈轻白低声喃喃着,只觉得头痛得更加厉害。
“春桃,春桃?”她又唤了几声,依旧无人应她。
沈轻白的耐心耗尽,直接光脚踩下地面。刚走两步,她隐隐觉察不对。
这里虽和玉花阁的布局一模一样,但总觉得差了些什么……
差了些……窗子!
对,就是窗子。四周的墙壁密不透风,这里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密室。
不知是不是因为发觉了这一点,紧接着铺天盖地的窒息感袭来,几乎要将沈轻白湮灭。
心脏霎时传来剧烈绞痛,沈轻白无力地跪下身来,双手紧紧捂着胸口处。
她痛不堪忍地蜷缩在地,浑身冰凉。
万念俱灰间,沈轻白无意瞥了眼镜子,顿时一股麻意自脚底蔓延而上,令她僵在了原地。
镜中女子的模样——竟是她原本的模样!
镜中的人,正是真正的沈轻白。
“这是……怎么回事……”
是幻觉吧。
沈轻白艰难地抬头,正想看仔细些,意识仿佛抽离了身体,她眼皮一沉,昏了过去。
“公主,公主?”玉花阁内,春桃担忧地立在榻边,不停地唤着沈轻白。
沈轻白骤然睁开双眼,直直地坐了起来,她紧紧捏着被角,大口喘息着。
背后浸出的冷汗,令她如同水洗。
沈轻白心有余悸地扶了扶额头,亦是触到一层薄汗。
“公主?”
春桃被她突然的起身惊了一惊,试探着又唤了她一声。
沈轻白置若恍闻般,缓缓吐出一口浑气,疲惫不堪地靠在床头。
屋内昏暗着,如死水一般的沉寂。窗外的雪已经停了,夜色依旧深浓,皎洁的月光拨开重重云雾,浅浅地透过窗棂散落进来。
借着月色,沈轻白藏匿在黑暗之中,堪堪能看清楚春桃的面容。
她倏地牢牢攥住了春桃的手腕,轻启朱唇:“春桃,你刚刚去哪里了?”
春桃的面色闪过一丝疑惑,愕然问道:“您在说什么?奴婢一直在这里啊。”
沈轻白抿了抿唇,目光紧锁着她的神情,不肯放过一丝一毫的变化。见她不像说谎的模样,沈轻白挫败地松了松手下的力道。
“没事,可能是我做梦了。”她盯着身上的丝绸寝衣,喉咙一阵发干。
这梦中梦,果真是累人。
春桃按下她的手背,安抚道:“奴婢去给公主倒杯水来,公主喝了再好好睡会。”
“现在是何时?”
“才是丑时。”
沈轻白算了算时间,她大概是夜半从重云阁回来的,距离现在也没过多久。
短短一个时辰,果真是梦吧。
她接过春桃递来的茶水,温热暖流入口,滋润过喉咙缓缓流入胃中,驱散了沈轻白周身的寒意。
沈轻白躺下身去,春桃替她掖了掖被角,又替她将纱幔拢好。
“公主,再睡会吧,奴婢守着您。”
沈轻白用鼻音轻轻“嗯”了一声,翻过身,再一次沉睡过去。
过了一会,春桃确认她熟睡,这才小心翼翼地出了门。
院中,卜尘等候多时。二人交换了个眼神,双双离开了玉花阁。
待走远了些,春桃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你不是应该跟着殿下进宫去了吗?”
卜尘面色凝重,回道:“殿下怕府中有事,留我在这边守着。”
“刚刚暗阁那边的影卫来报,说沈小将军——诈尸了。”他犹豫着说道。
春桃愕然看向他,眼神中满是荒唐:“莫要胡说八道。”
卜尘亦感到荒唐无比,“但是暗阁里确实有动静。”
春桃狐疑地看了他两眼,继续道:“罢了,这不是你我二人可以议论的事,等殿下回来再说罢。”
这一觉,沈轻白安稳地睡到天亮,直到辰时。
见她醒来,春桃命人去准备早膳。
忽而想起江承淮来,这个时间他应该是下朝了。
“皇叔下朝回来了吗?”
听到她称呼的转变,春桃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
“昨日公主睡下后,殿下便连夜进宫了,现下还未回来。”
沈轻白了然地点点头。
也对,江承淮昨日突然带兵造反,既能得空出来逮她,看来必然是夺位成功了。
春桃安静地在一旁为她布菜,殊不知自家殿下已经成为了她眼中的乱臣贼子。
这么想着,沈轻白抿着嘴里的白粥,不禁感慨万千。平心而论,她与郁氏皇族有着血海深仇,对太上皇更是恨得牙痒痒。
可眼下,这江山易主再易主,若她真的是郁氏之人,只怕也会惶恐不安吧。
“唉。”她忽而惋惜一声。
春桃不明所以地看向她,“公主可有烦心事?”
沈轻白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只是想着日后这摄政王府空置下来只有我一人,忍不住感慨一番罢了。”
春桃愈发觉得莫名其妙,沈轻白看着她迷茫的面孔,笑意更深。
“罢了,你不懂。”
也不知江承淮是否会为沈家平冤。
如此想着,她只觉得碗里的白粥更加索然无味。沈轻白敷衍地搅和了几下,转而和春桃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起来。
“春桃啊,日后你们也会随殿下进宫吗?”
春桃只当她是单纯在问江承淮进宫会不会身边带着婢女,于是答道:“公主说笑了,您见有哪个王爷会随身带着婢女的。”
“奴婢只需要将您伺候好便是。”
沈轻白愈发觉得是自己耽误了她做娘娘的路,虽说自己曾经和江承淮有过一纸婚约,但现在人家都要做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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