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禾亦嫣然一笑。
二人再转过一个弯,往前走了十余步,总算到了承光殿门前。
但这里大门紧闭,芸香便上前轻敲门环。
立时便听到有人在内欢呼:“定是德嫔娘娘她娘家侄女到了!你们怎么还不去开门?”
芸香一听笑意顿消,又听得里面嘈杂声不断。
“快收好!让开,我来!”
“听说是织造府千金!起来,让我先来!”
魏嘉禾更不是滋味,只忍着不浮在面上。
她心内寻思:“既入宫来,四处所见宫女太监无不兢兢业业,怎么承光殿里伺候的人如此无状?和国公府有得一拼。”
等开了门,芸香压根没往里头看,只道:“这是圣上指给三公主的伴读,如今我带到了。”
来人笑盈盈的,“是芸香姐姐啊!您放心,我们一定把魏姑娘照顾得好好的!姐姐记得替我向德嫔娘娘请安问好!”
芸香麻利地点了点头,没说什么,连忙离开了。
嘉禾顿感不妙,便往前走几步道:“这位姐姐如何称呼?”
“姑娘唤我语柔即可,我乃承光殿掌事宫女。”她的眼睛笑成一条缝,边说着边引嘉禾进去。眼神由上到下打量着嘉禾的首饰衣裳,两眼放光。
“哟!魏姑娘,您这身衣裳料子真好,百合花也别致。您喜欢百合花呀?咱们承光殿旁的撷芳苑就种了一水的百合花,来日我采来给姑娘插瓶。”
魏嘉禾点头笑笑,“还好。”
待入内,语柔忙唤来其他人:“你们几个还不快把赵嬷嬷请出来!魏家姑娘到了。”
话音才落,院中那三五人连忙围过来,七嘴八舌的,说个没完。
“魏姑娘好,我们都是伺候三格格的宫女!”
“不必去请。嬷嬷不在,她总是老样子,未到午膳时分不会来的!”
“昨日已说过让她歇一天,可她偏不。”
“姑娘快快进来歇会儿,屋子已为您收拾好了。”
嘉禾不好自专,忙道:“还未去拜见公主。”
语柔只道:“无妨,三公主这个时辰不得空。”说话时,她还特意望了眼天色,精准地掐着时间。
其余几个迎合道:“姑娘放心,三公主如今的确没空。姑娘不信,就站在那窗下瞅一瞅。”
嘉禾初入此地,自然得万分小心,生怕被人抓到错处。于是便往正殿廊下花窗前探个究竟。
隔着明窗,她倒看得真切——东暖阁地上,一个体态孱弱的姑娘正跪坐着双手合十,虔诚祈祷。
旁人亦跟着她,附耳道:“这便是三公主了,她醉心此道,旁人劝也不听的。”
魏嘉禾不信,便故意靠近窗子,朝里头朗声道:“三公主,臣女魏嘉禾前来觐见。奉皇上圣旨,臣女就此就是公主的伴读了。”
里头的三公主却只是摆了摆手。
语柔笑吟吟的,“我早说了,姑娘何必费这功夫?”
魏嘉禾只道:“礼不可失。”
于是在窗外向窗里行完礼,这才罢了。
随后,语柔便引她到住处,“姑娘且随我来。您住在西配殿。”
其余宫女还要跟着,语柔忽然变了脸色,斥道“你们忙去!茶煮好了?水烧好了?”
其余人等这才四下散开。
待进配殿落了座,语柔又问:“姑娘渴不渴?累不累?”
端的十分关切。
嘉禾忙叫停,赶紧问起行李来。“语柔姐姐,我带来的行李可送到了?”
对方搪塞道:“大约,也许送到了吧?”
嘉禾心知有鬼,立刻冷了脸,“究竟如何?”
魏嘉禾冷笑道:“若有谁青天白日的敢来做贼,我只得请总管太监,或是德嫔娘娘来主持公道。”
语柔忙赔笑:“姑娘放心,的确送来了。我这就给您取来。”说着匆匆推门出去。
魏嘉禾正担心那本《诗经》,这时有小宫女推门进来。
“魏姑娘,奴婢名唤小荷,荷花的荷。语柔姐姐着奴婢来服侍您起居。”
嘉禾循声望去,说话的人正站立在门前,面黄肌瘦,质似薄柳。
看着十分年幼,又是此番样貌,难为她话说得清亮又舒服。
于是嘉禾轻声细语问道:“小荷才立尖尖角,很是好听。你可曾见过我的行李?”
小荷答道,“姑娘的行李……”
魏嘉禾见她支支吾吾地,便道:“你只管说,别怕。”
小荷寻思一会儿,才说:“姑娘的行李,方才已经送到。只是被姐姐们……”
未尽之意,嘉禾猜测定是被她们翻了去。
她接着问:“我的箱子呢?”
小荷答道:“因带了锁,自然不敢拆的。是很要紧的东西么?”
嘉禾心下稍安:“两三本书,并几件衣裳而已。”
小荷劝慰道:“那魏姑娘大可放心,宫女们都不识字的。”
话音才落,语柔领着几个宫女搬东西进来,笑吟吟道:“魏姑娘,您的东西都在这儿了。”
包袱还是那个包袱,箱子仍是那箱子。
魏嘉禾点头:“打开吧。”
语柔便对小宫女使了个颜色,跟来的人忙解开包袱。
她赔笑道:“姑娘您瞧瞧,可缺了什么?”
嘉禾只一眼便认出来,那几件衣裳果然被翻动过。
这番行径着实叫人恶心,纵使定国公府那群刁奴,也不至如此。
嘉禾皱了眉不屑道:“小荷,劳烦你取个火盆来。”
语柔会错了意,谄媚道:“如今正是倒春寒,姑娘也觉得冷么?恰巧我烧了,我来!小荷毛手毛脚哪里做得好?”她抢在前头忙转身出去。
其余人亦不明白嘉禾意图,都在这儿等着拿赏钱。她们打得一手好算盘,以为嘉禾初初入宫总得打点。
不一会儿,语柔端来火盆子,“姑娘,这是去岁剩下的银丝炭,您别嫌弃。”
她说完用铁钳拨弄一二,让火烧得更旺一些。
嘉禾只盯着火,看也不看她,倒是弯腰用丝帕垫着手,拿起火钳把那几件衣服全丢进火里。
火光中,一层层衣裳卷成一团,很快就要烧成灰烬。
这下把众人都给看呆了,“魏姑娘,您这是?”
嘉禾缓缓道:“再好的衣裳经了某些人的手,便便不值了。”
她再用那块丝帕将手擦干净,随后亦丢入火海中。
丝绸易燃,这团火越烧越旺,照得整个屋子也红了。
语柔也憋红了脸。
嘉禾这才望向她:“劳烦烧完了,你再抬出去。”
语柔面上挂不住,忙道:“怕熏坏了姑娘,何不现在就搬出去?”
嘉禾点了点头。她巴不得人赶紧离开,眼不见为净。
旁得人也都跟了出去,只留下小荷与嘉禾。
“魏姑娘,我开窗通通风。”小荷总觉着味道重,便把窗屉子揭开,好散散味。
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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