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话时的尾音很轻,几乎是话音刚落,手腕被男人猛地反扣住,许淮雾眼睫轻颤,状似无辜地看着他。
但皮肤下跳动的脉搏出卖了她此刻的紧张。
他自然明白许淮雾的言外之意。
出道以来,祝听廊也收到过来自异性的示好信号,但他每次都不动声色地将话题揭过去,偶尔碰上大胆的,他也只是笑,了然的语气带着点似是而非的兴味:“我卖艺不卖身啊。”
这便是拒绝的意思了。
但此刻他只是低垂着眼眸看她,许淮雾被他的目光圈住,清晰看见他漆黑双眸里涌动的暗流。
天花板上的吊灯倏然一晃,下一刻整个房间陷入黑暗。
许淮雾说不上是谁先主动的,或许是黑暗有一种蛊惑人心的虚幻感,也可能是暧昧和酒液在空气中氤氲发酵,总之等她反应过来时,已经被祝听廊身上的气息笼罩住。
呼吸相融,气息黏腻地厮磨交缠,伴随着不断贴近的动作,衣料在摩擦中发出暧昧的声响。
气氛到这儿,许淮雾不想去思考这是一时兴起还是内心的不平衡感在作祟,又或者这事儿是否合乎大众情理,她只想全身心地投入今晚。
吊灯不过几分钟便再次亮起,隐约能听见服务员的道歉声和其他客人哀声哉道的抱怨。
大概是刚才电路跳闸或者是其他原因导致整个餐厅停电了几分钟。
她双手撑住祝听廊的肩膀,和他拉开些许距离,说出来的话却和动作相反:“跟你去哪?”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经跨坐在他身上,但这对她而言并不重要。许淮雾知道演员因为拍摄场地和多方安排的原因,大部分时间都是住酒店,祝听廊自然也不例外。
“你确定跟我走?”
祝听廊折颈抵在她肩头,温热的气息喷在她锁骨上,低沉的声音落在耳畔,触觉和听觉在这一刻形成互通。她忍不住瑟缩了下肩膀,轻声反问:“不然呢?”
“算了……”到底是女孩子,哪怕是她图谋不轨在先,此刻也有了退缩的意思,许淮雾从他身上下来,整理了下因动作凌乱的裙摆,转身的瞬间被人扣住手腕。
“好。”
——
路上谁也没主动开口,许淮雾跟在他身后上了辆黑色保姆车,刚落座便感觉到前头司机通过后视镜折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大概是在好奇她的身份。
她自觉没有解释的必要,转头看向窗外。
祝听廊单手合上车门,身子往后一仰靠在椅背上,朝前方司机道:“有事耽搁了一会,回酒店就行。”
窗外的光影交错着将车内照得忽明忽暗,如同一张看不见的蛛网包覆住车内人各异的心思。祝听廊抱着双臂,形散意懒地靠着椅背,双眸半阖,看不太出来他对于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抱着一种什么样的态度。
许淮雾透过手机屏幕看见自己唇周糊开的口红,用手背蹭了蹭,又去摸包里的纸巾,手指无意识地蹭过男人的骨节,她倏然缩回手,好似被看不见的火星烫到。
祝听廊见状轻笑一声,俯身靠近她,用指腹粗略地碾掉她唇瓣外的色彩。
车子在酒店门口停下,去房间的路上两人也没说话,但下车时祝听廊牵了她的手,通过电梯轿厢的镜面,许淮雾偷偷观察身旁人的表情,是一贯的漫不经心,好似在说:“我倒是看看你在玩什么花样。”
套房在酒店顶楼,祝听廊拿房卡开门,房门被阖上时发出细微的声响,像电影里的慢镜头,让她瞬间心颤。
在外面是一回事,但是真正来到房间里说不紧张是假的,或者更应该说是无措,许淮雾不知道要怎么跟面前的男人开始。
“我洗个澡。”祝听廊微抬下巴,往里间走去,“随便坐。”
许淮雾当然听得懂他的言外之意,但她又不是什么拧巴兮兮的人,总要有个人先开头,她转过身:“能不能让我先借用下浴室?”
说心里完全不紧张是假的,但不管怎么想吃亏都不是她。许淮雾没有刻意拖延时间,洗澡的速度比平时快了不少,从柜子里拿出浴袍套上,解开丸子头,在镜子前再三确认过形象后推门出去。
她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没看见祝听廊的身影,一转身却毫无防备地撞入一个还带着水汽的胸膛,来人反应很快,双手捏住她的肩膀,稍稍和她拉开距离。
“…祝听廊。”
“嗯?”低低的音节,好似忽然掷入湖面的石子,漾起一片涟漪,许淮雾忍不住缩了缩肩膀。
他额发上还挂着水珠,身上穿着跟她同款的酒店浴袍,但在她身上长至小腿的衣服在他那只堪堪垂在膝盖处,她垂下眼帘,隐约可见藏在白色绒毛下年轻男人紧实的肌肉。
祝听廊两指撩开她脸颊碎发,单手掌着她的腰,倾身,许淮雾顿觉头晕目眩,口腔和呼吸间满是他身上潮湿的鼠尾草气息。
唇齿缠绵,她抬起手臂搂住祝听廊的后脖颈,指尖摩.挲他后颈微微凸起的骨节。
不同于刚刚在餐厅,祝听廊现在的动作极具侵略性,气息被人掠走大半,大脑一片混乱间,许淮雾听见他低笑着说:“小许老师,接吻要张嘴的啊。”
不等她回答,祝听廊单手卡住她的臀部,微用力便让她脱离地心引力,许淮雾被吓得惊呼一声,双手抱住他,小腿紧圈着他劲瘦的腰身。
不满于自己被他一路牵着走,坠入云间的下一秒许淮雾便起身去扯他腰间的系带,手不安分地往下滑,又被祝听廊抓住,按在头顶。
地板上摊着一水从窗外散落的月光,零落成一片水波荡漾。她一直都知道祝听廊的手指很长,骨节分明,可今天她是实在地用身体感受了一番,在他的动作下,她几乎要化成一滩水。
最后在淋浴间,身前镜子的凉意和身后男人温热的怀抱形成巨大反差,在这样的温差下她只能随着他的动作而动,几乎要溺毙在其中。
许淮雾对于那天最后的记忆是,原先的床已经没法睡人,被他带着去了另一个房间,她困得一进门就瘫倒在床上。
意识昏沉之际,她还能感觉到身前男人陷在黑暗里的身影,她迷迷糊糊地想,他这是在打量自己么?
高中时他们说过的话估计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祝听廊对她没印象也很正常。
至于在剧组的时候,虽然交流变多了,但跟现在的关系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脑子止不住地胡思乱想,她烦躁地翻过身,听见空调机细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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