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太宰嚭既与子胥有隙,因谗曰:‘子胥为人刚暴,少恩,猜贼,其怨望恐为深祸也。前日王欲伐齐,子胥以为不可,王卒伐之而有大功。子胥耻其计谋不用,乃反怨望。’”*
仪元殿书房,大学士正举古籍读书。
讲到此处,太后正好到仪元殿,她站在窗外,等候多时。
“后九年,越王勾践遂灭吴,杀王夫差;而诛太宰嚭,以不忠于其君,而外受重赂,与己比周也。”*
炕几上的香已点到了底,“啪嗒”一声陡然断裂,而太后的脸色越来越阴沉。
裴浔每日听朝臣讲授藏书阁里的古籍是常态,往日都是薛匡、薛兰渚父子二人为其阅读传授,今日破天荒让翰林的学士过来,讲述伍子胥身死吴亡一传。
太后饱读诗书,这些年在宫中太上皇又是宠她,她自然看了不少从前接触不到的书籍。裴浔可不是读书要她陪的稚子,今天特意叫她来,是意有所指,就差冲到长定宫,说她听信小人谗言了。
“你那日做了什么事。”太后气势凌人,长眉入鬓往周灵犀的方向狠狠一扫。
周灵犀张口,紧张得已经发不出声,颤抖着手,揪弄手中帕子,被太后注视着,威压之下,提前准备好的说辞已经忘得一干二净。
“奴婢……奴婢什么也没做啊!”周灵犀用帕子遮住脸哭出了声,“奴婢都是按照一开始与您说得主意,将贵妃送入偏殿,就将她身边三个人宫女引走,到华阳宫拿贵妃的衣服去了!”
太后面色稍微一缓。
“奴婢后来进去,皇上坐在椅子边上,是很生气的模样。”她回想那日看见的场面,“陛下是换了身衣裳,不过贵妃娘娘,是连衣服都没脱,整整齐齐在身上,只有裙摆带了些水渍,奴婢是以为发生了关系。”
她那会看是贵妃衣服繁琐,陛下用其他办法,毕竟完完整整的方便掩饰干得事,也能增添乐趣。
太后收回目光,心事重重走了进去。
“浔儿找母后来读书,是想和母后说什么。”太后坐到裴浔边上,不等他开口,道:“你和真真迟迟不同房,母后才出此下策,知道违了你的意思你心里会有气,可也不能……”
裴浔打断她的话:“不是。”
“母后不知道,那您身边的周姑姑应该清楚。”他手中拿书,“母后光明磊落,最疼爱儿臣和玉贵妃,断然不会有这个主意,自然是背后的人出谋划策,才会让母后走了歧路。”
太后取下手腕上的菩提,放在手中盘弄,她为裴浔和玉真迟迟不肯同房焦灼,是睡在同一个屋檐下了,可彤册上不能作假。
天底下的皇帝妃子,哪有什么也不干,就盖着被子凑合一晚的?
“灵犀也是稳重斟酌后,才出得计策。”太后说。
裴浔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殿内此时只有裴浔、太后、周灵犀三人,满室的宫人和授课的学士,在皇帝质问前,识眼色地退下。
“那种不正经的药,她作为长定殿女官,不知道不该出现在宫里吗?母后心善,念从前的旧情,可国无法不治,若因她而开先例,往后宫中都是这般献取谗言的小人,胆大包天的狂徒。”
裴浔把手里的书重重一放,“儿臣向来孝敬母后,但周氏这样的人,宫中留不得。”
“纸难包火,天下无漏风只强,就是藏得再严密,也会从旁侧听,母后开一次先例,将来宫中有人有意,稍一打听,听闻当朝太后使用此药,只当宫中允许,岂不是要人人效仿。”
太后苍白几分:“哪会有这么大的乱子,就是如此,灵犀也担不下这么大的罪名。”
裴浔:“若是李氏她们三人在,周氏出此计,她们会劝诫母后,告诉您里边危害。”
“母后耳根子软,旁人说几句好话卖点惨,您就放宽了要求,所以朕今天,会当机立断,出了这道门,就是周女官离宫的路。”
“陛下,奴婢也没坏心思,您何必……何必要赶走奴婢。”周灵犀哽咽难言,“太后娘娘身边不能缺亲近的人,您赶奴婢走,那要太后如何自理?”
周灵犀求向太后,太后死死攥紧珠子,犹豫不决。
裴浔放软了话:“朕和贵妃没有感情基础在,您也说,她是定西侯府娇养的女儿,春.药猛烈去,您想生米煮成熟饭,至少也要……”
他顿了顿,考虑片刻道:“那日吓到了贵妃,她连着三日闭门不出,连敏慧、六公主两人都不见。”
“真真那孩子,不是爱慕你吗。”太后震惊,苍白的面容下,藏住的担心浮现于表,“哀家以为,做到这个地步,她愿意与你合欢,毕竟……”
玉真要是真喜欢裴浔,对这事就不会排斥,毕竟有了肌肤之亲,就是关系再生硬不和,但某种意义和生理上也不一样了。
裴浔带着点哀怨:“朕让薛兰渚进宫,他当初从凌州回来带了礼物,贵妃从前和他们是要好。”
玉真将宫门都锁了,什么赏赐也不要,这件事可把人家吓到,他只能让薛兰渚进宫来试一试。
“会有这般严重?”太后担心之余不免后悔。
“娘娘,奴婢也不知道这件事会这么严重。”周灵犀声音有些发抖,诺诺地开口,“奴婢伺候娘娘多年,要是被赶出宫,不是颜面无存了吗。”
裴浔:“周女官进宫多年,如今到年纪念宫外故人离宫,朕会赏赐你百两白银,让你风光归家。母后身边缺人,朕记得从前赵氏的女儿已经十五,您想就接进宫来,照顾您起居。”
太后叹气,“哀家明白了。”
周灵犀抹去泪,她虽然伺候在太后身边时间久,但和陛下、贵妃娘娘相比,孰轻孰重太后心里是分得清楚。
当初太后就有意让她们成家,当初她最不得重视,在四人中最容易忽略,才会选择留在太后身边。
现在四人里头,她们三个都拿了太上皇赏赐,做了淑人、宜人,长定殿内不分高低,长定殿外,她要恭声叫一声李淑人、赵宜人。
裴浔下了决定的事不容更改,仪元殿外,四名宫女已经收拾好周灵犀的细软。
念太后情谊是以思念家中,恩典离宫。
他做事果决又不失柔和,太后纵然对周灵犀有千般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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