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让你死的!”
“郎君……我,不得不为啊——!”
一道声泪俱下的惊呼,让尧若溪猛地睁眼,先是所见房顶木梁,继而耳畔传入“咿咿呀呀”之音。
是何人在唱戏?
她本欲稍稍抬头望一眼,却扯痛不知何处的伤口,猝不及防间低呼出声。可紧接着,腿踢到床尾,震落顶上一块木碎,刚巧砸中她眉心——“啊!”尧若溪抬臂欲摸,又撕裂背部伤口,温热的血很快洇出,疼痛间手忙脚乱不知道该捂何处,下一秒,“咚”地一声闷响,天旋地转,滚落在地。
一连下来,脑袋发昏。
“你……你当真要走?”
“难道就……就不能,为我留步?”
“是我对不起你——”
尧若溪躺平,仔细听了一会,不禁感叹:唱得委实不错。郎情妾意,婉转不舍;情感压抑,字字真心。只是——
为何没有人在意她!
“淡月?”
“殿下??”
她如一块不能动的木头,不敢再牵扯伤口,只能发出嘶哑的呼唤。
“咿咿呀呀~”
“……”
尧若溪决定自救。就在这时,左耳忽闻一二脚步声自外渐近。她眉峰微扬,心下稍安:总算有人来了。
“怎么?床上躺着不适?偏要下来沾沾地气?”
此声淡淡,尾调却微微上扬,听上去竟带着几分逗弄之意。
尧若溪忙扭头:“没有。”心下却猛地暗惊:该死,为何来的人会是玄千瞳!难道方才晕倒之际所见不是幻觉……如今叫他看见了这幅模样,日后怕是少不了要笑话。
黑影带着一声低笑逐渐压近——待尧若溪回神时,身下已蓦然一轻,自己,自己竟被抱了起来!
她不敢动,只一双圆溜溜的眼睛代为慌张,四下打转不停:“殿下,我觉得我有必要说一下,在我们人界,男女授受不亲。”
“无妨。你如今身处鬼界。”
玄千瞳丝毫不以为意,抱着将她轻轻放回床榻后,顺便探了下伤口,道:“那老头还算有点用。”
老头?尧若溪咽下原本要说的话,连忙问:“关姒呢?关姒可还在?!”
玄千瞳薄唇微动,却没有道出以往那句“放心”,尧若溪便已明了,不自觉攥紧拳头:“她又逃了。”
“可是魅姬赶来相救的?”那股火焰,来得迅猛无比,她当时什么也不曾看见。可除了魅姬,谁还会这般拼死相救呢?
玄千瞳道:“不是。”见他神色跟着凝重几分,尧若溪难免心慌。
“醒了啊。你这丫头命可真大。”
忽然,一苍老却有力的声音先至,紧接着,尧若溪受限的视野中出现一位白须白发老者。虽呈老态,却面色红润,颇有仙风道骨之气。
他自上打量她一番,摇头感叹:“凤族火焰最是伤人,丫头,你能活下来,当真是奇迹。不过,也多亏了——”
“老夫我医术精湛啊!”他喜笑颜开。
尧若溪闻言,缓缓抬起双臂,在老者伸手欲扶又止的古怪神情中,左手抱右拳,道:“多谢。”
“不知救命恩人如何称呼?”她含笑微喘,压下肩臂处隐痛。
“太见外,老夫先替你把脉看看。”他一摆手,正欲坐下,却突然捂着屁股蹦出三尺远:“三殿下,你那刀是,是何意!”
床上,赤诡霸占一方。
尧若溪不明所以,想起身查看,却被玄千瞳轻轻按了下去:“无事。”接着对老者冷声道:“本殿不在,你便耍懒听戏,死性不改。”
“什么死性不改说得这般难听,当年那事,是我所愿吗?”老者一撇袖子,声音离远了些,语气却不减,“医者仁心,能救之人我怎会不救!可它根本——”
“闭嘴!”
玄千瞳一声低喝,脸色阴沉得可怕。尧若溪从旁望去,见他眉心紧蹙,自己的心也莫名慌了片刻:昔日在渡灵船上,他也是这般生气。
是为了同一件事?还是为了同一个人……
以往不甚在意,近日却不得不承认,她有些好奇了。
“殿下。”尧若溪出声唤了一句。
下一秒,低沉的气压复又流动起来,玄千瞳顿了几秒,回她:“你说。”
尧若溪望进他的眼底,深吸一口气,开口道:“我背上的伤口,好像又裂了……”
玄千瞳:“……”
末了,他摆了摆手:“替她换药。”随后便出去了。
这样也好。
尧若溪趁机问那老者,开门见山:“当年之事,和我今日别无二致,是吗?”
老者研磨药粉,闻言瞥她一眼:“老夫不蠢,断不会再提了。”语气中难掩几分委屈。
这一瞬被她捕捉到,尧若溪唇角微微上扬:“救命恩人,您医术高明,仁心难遇,劳苦功高。方才三殿下也并非是针对你。”
“怎么说?”他挺了挺背,装作不在意,却微微昂首。
尧若溪忙道:“您是不知,我是如何受伤的。”她哀伤一叹,续道:“殿下正是因为没能亲手抓住贼人,心中忿忿。所以,绝不是因为您的话。”
老者“哼”了一声,神色缓和不少,一边调药,一边咕哝:“我哪敢故意惹他。”
“那……当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老者正将药膏涂抹在纱布上,闻言停了手,细细回想道:“当年啊……”
“砰!”一声巨响。
屋内二人皆是一怔,循声望去,只见夕阳逆光之中,一道窈窕身影立在门口:“尧若溪!”
身影疾步走到床前:“怎地弄成这样了?”
“淡月啊,其实下次可以敲个门的。”
尧若溪闭上眼睛,挂着微笑,缓和心跳。
“知道了。看来死不了。”淡月自上而下扫了一眼,目光才落向一旁的人,不免一惊:“费老?您竟还在此处。”
费老站起身,将手中纱布丢给淡月,“哼”了一声:“你来给她上药。毛毛躁躁的。”说罢,哼着小曲儿去了。
尧若溪与淡月相视一眼,独自叹气。
“嘶……”
“这般怕疼,下次就别冲在前面。”淡月嘴上这么说,可手上动作却轻了许些。
“我知道。可那是我的仇人,血海深仇。即便有一日鱼死网破,我也不会后悔。”她的心境早已不是从前那个明媚无忧的景安公主了。每一份思念,每一份恨意,都将她困在无边梦魇中,每梦见一次,便如被凌迟一次,痛楚将心剖开、再揪紧……直到泪湿枕衫,恍然睁眼,发现不过是大梦一场空。
她还是形单影只的一个人。
无人与她感同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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