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陆机正紧紧把贾仪拥在怀里的时候,千里之外的将军营帐里,气氛就不怎么融洽了。
传信兵颤抖着跪倒在阶下,后背已是汗如雨下。
坐在将军主位上的,是一位眼神阴厉的中年男子,身上的玄铁铠甲与御寒用的整张虎皮,无不彰显着无尽的张狂与霸道——正是燕国的大将军,桓玄。
“真是废物,”桓玄的神色像是要喷出火来,“一组二十四个人,盯一个人还盯不好,他们是干什么吃的!你说说,他们还有必要存在吗?”
传信兵,已经快昏过去了。在军中,没有人敢于直面将军的怒火。今天轮到他当值,这个倒霉差事就落到他头上了,今天这条小命怕是保不住了。
就在这时,帷幕后面一个清冽的男声响起,将营帐内紧张的气息抚平:”将军便不要为难一个小小传信兵了吧。‘赵国第一将’也并非浪得虚名,况且,此次并非没有收获。”
“哦?”桓玄显得很感兴趣,“军师先生不妨说来听听。”
“假使我们所得的消息准确,陆机是直接进的那家酒馆,显示他与那位酒馆掌柜很熟悉,而且,我们的人一暴露,他立马通过地道逃走,还捎上了陆机,说明那掌柜一早就做好了弃店跑路的准备,也从侧面印证了第一条线索。所以,与陆机十分熟悉而且还居无定所的人,我只能想到一个人。恭喜将军,多年的谋划没有浪费。”
“哈哈哈哈哈哈哈!好!”桓玄大笑出声,传信兵身上的压力陡的一松,心脏还处在劫后余生的惊吓中快速地跳动。桓玄一指传信兵:“你带回了重要的情报,重重有赏!”,转身朝着帷幕后头走去,“军师先生,我想我们能聊一聊我们未来的计划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将军这边请。”男声第二次响起,带着莞尔。
桓玄已经走远,但他的大笑仿佛还萦绕在耳边,经历了人生大起大落的传信兵,面带喜色的屁颠屁颠跑出去领赏去了。在所有人欢欣鼓舞的日子里,有二十四个人永远留在了异国他乡的土地里,与之陪葬的是远在天边的家人深深的思念。
南湖的破船中,贾仪已经调整好了情绪,规规矩矩的端坐在陆机对面,好像刚刚失态大哭的不是自己,只是红透的耳垂成功出卖了他。
陆机看着想笑,有意再逗他,突然想到今日来是有要事,被那么多事情耽搁了,差点忘了正事。
“子读,我想请你……”
“不可能,我相信你比所有人都了解这件事不可能。”贾仪很少有的斩钉截铁,“赵王想要什么酒,尽管拿便是,何必多此一举来问草民。”
陆机叹了口气:“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群雄逐鹿,燕王欲问九鼎。”
“那与我有何关系。你听听,还是古人说得好‘少无适俗韵,性本爱丘山’,表达的明明白白。”
“唉。”陆机这次变成长叹一声,“我们这么多年没见,碰到不想聊的话题你还是这样逃避。如此,我便陪你玩。淮左名都,竹西佳处,可与你解鞍少住初程。”
贾谊没有一丝犹豫,端起酒杯:“世间行乐亦如此,古来万事东流水。”
“叹主恩未报,无多来日。故国千年龙虎势,神州万里鼪鼯迹。”
“浊酒一杯家万里,燕然未勒归无计。”又是瞬间作答。
“新帖绣罗襦,双双金鹧鸪。”
话音未落,贾仪脸色已变,猛的站起来,桌子都快要掀飞。他一手按住桌子,另一只手在身后一摇,漫天的银针便对准了陆机。“果然,我从来猜的都没错。你就是他派来的吧。”贾仪的声音已经低的不能用低沉来形容,简直像是摩擦着嗓子挤出来的怒喝。
陆机身体后倾,躲过飞溅的茶水,攥紧的双拳同样表示了他的不平静:“你还是记挂着她,我知道这一点,所以说什么也不会拿她来威胁你,因为这很可能适得其反。”
贾仪往后退了一步,将银针收起,默默地重新坐下,但握杯的手仍颤抖不止。
陆机没有坐下,背过身来看向船外,雾气渐起,天边已有微光浮现,陆机想,长夜将尽,而子读你的长夜何时能尽呢?
陆机摇了摇头,收拾情绪,望了贾仪一眼,缓缓说道:“我相信你在那酒楼里不是闭目塞听,燕国侵犯边境的事情听说了吧。”
贾仪点点头,表示有所耳闻:“但不是有你在吗?”
陆机回道:“北方战线有我暂时不成问题,但西面蜀国不知何时养了一支海军,从交州西南海面打上来了。你也知道,我们南部沿海那海防跟街边秋后的落叶似的,一踩就碎。我在北方无暇西顾,朝廷派出去的将领连战连败。
这时候不知道谁上了一封折子,推荐了你。这件事很奇怪,你已经销声匿迹三年了,谁都不该在这个时候提起你。反正赵王像抓到救命稻草一般,死活要我找到你。我想了一想,与其把后方交给一个完全不熟悉的人,还不如交给你更妥善些。毕竟,赵国也是我们的国家啊,我还是没法做到全然不顾。”
贾仪闭目沉思,双手扶额是他常用的思考姿势。陆机不催,站着等他做出最后的决定,深邃的眸子看着贾仪的下巴,往下就是勾勒出漂亮弧线的锁骨,让陆机有一种啃上去的冲动。
贾仪就没有这种闲情逸致了,眉心一次又一次的蹙紧。“在旁人的认知里,我应该已经是一个死人了,但为什么赵王听到我的消息好像一点也不惊讶,这是第一个疑点。
第二,除了当朝宰相,没有人知道你我以前的关系,那为什么赵王偏偏要你来寻我。还有一个问题,这个要问你,边境形势真的有那么危急吗?这点很重要,这对我的判断有很大的影响。”
陆机将视线从贾仪身上挪开,抬手摸了一下下巴:“还没到亡国之势,但西南海域确实是吃了大亏。不然我也不会冒着风险来请你。”
整件事处处透露着诡异。匿名的奏疏,袭击酒馆的部队,燕国和蜀国的进犯,像是一步步策划好的,时间卡的刚刚好。京城里现在想必也是浑水一潭,阴暗中还藏着人密谋着对付自己,贾仪感到不寒而栗。
“对了。”陆机咳嗽一声,打断了贾仪的思绪。“我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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