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国人皆知,京城沐家,与吴郡孙氏、琅琊诸葛氏和河内司马氏,并称赵国四大家族。其中沐家掌管禁军,直属于帝王,沐家每一代家主都承袭荣国公爵位,世袭罔替。
因此,沐家虽然势力不大,但依旧能与其他世家大族并列。从沐华年的爷爷沐成开始,到他儿子沐朝歌,以及孙子沐华年,每一代都兢兢业业地承担着拱卫皇城的重任,同时也享受着超越常人的荣耀与尊敬。
但不是每个人都对沐家十分友善,就比如赵谦敬——也就是后来即位的赵王,是老赵王赵丰的第二子。
当他回忆起与父亲出巡的时候,他都能感觉到,旁边侍立的禁军看沐朝歌的眼神,仿佛都比看他们父子俩的要更尊敬一点。不仅如此,沐朝歌还要故作姿态地跪在父王前面装作忠心,实则接受所有禁军的注目礼。
“这种目无王法的乱臣贼子就该铲除。”赵谦敬想着。但他父王偏偏很吃沐朝歌这一套,还不停地降下赏赐,使得赵谦敬对沐家的怨恨更深几分。
赵谦敬在心里暗暗发誓,如果自己即位以后,第一件事就是把沐朝歌除掉。
可惜天不遂人愿,沐朝歌竟然比老赵王还先去一步。
赵谦敬的计划落了空,于是便把矛头对准继承沐家的沐华年,可当老赵王驾崩,赵谦敬顺理成章地即了位,准备大展一番拳脚的时候,却发现沐华年早就将禁军又变成了铁板一块,那些禁军旧部纷纷支持这位新的家主。
赵谦敬心里憋着一口气,但上天也好像不愿意看沐家继续独大——这一代沐家没有男丁,只有沐锦一女在膝下。
正愁找不到借口动手的赵谦敬于是乐得看沐家自断血脉,况且自己刚坐稳这个皇位,太子谋反一案还没完全平息,不宜再大动干戈,便容沐家去了。
但好死不死的,几年后突然传来一个消息,一向口风极严的沐府爆出了一桩秘史。
当时进府治病的太医传闻,沐华年在先帝时期,居然在外面收养了一个男孩。据说极其宠爱,不仅给配备了贴身的侍卫,还特地请了老师教授文韬武略。
赵谦敬一听,不禁勃然大怒。就算这个义子不姓沐,但沐华年去世后,禁军里那些人必定还会有不少支持他。那自己铲除沐家的愿景不是又落空了吗?
想起这个赵谦敬就气打不出一处来,当天晚上卧房外的侍女都能清清楚楚地听到他骂人的声音。
赵王心心念念着推倒沐家,但盘算着满朝文武,也找不出一个愿意为自己得罪沐家的人。
而且沐华年谨小慎微,除了京城的防卫,沐家基本不过问其他政事,在外也没有什么风流韵事和把柄可以拿出来弹劾,与其他各家都井水不犯河水。
赵王苦思了半夜,几乎快把一头黑发熬白了。太阳已经升起来了,赵谦敬顶着两只黑黑的眼眶,看着门缝里透进来的一丝晨光,心头动了动,不知哪根筋搭上了,想起了一个绝妙的“盟友”。
贾仪醒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浑身上下还是疼得厉害。上个月的病还没好利索,但沐华年不问,陆机不提,贾仪也就将他埋藏在心底,变回原来那个阳光的少年。
只有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地方,他才会默默地注视着心里的那一片阴影。
但今天府里的气氛不对,走来走去的丫鬟和管家都沉着张脸。看他们行事匆匆,贾仪也就没有拦下他们,但最终还是没能抗衡的了自己的好奇心,伸手堵住的来人的去路。
“陆机,这是怎么回事,今天府里的人都怪怪的。”
陆机倒是神色如常,但却语出惊人:“没什么,今天大街上人们在传沐家主要谋反。”
贾仪“哦”一声,正要走,刚抬腿,突然来了个急转身。“啊?你再说一遍!”
陆机歪着头看他,用手心贴了下贾仪的额头,感受了一下说:“没发烧啊,怎么这么大反应。”
贾仪被陆机逗笑了,心情也平复了一点,仔细想想,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事。
沐华年对皇室忠心耿耿,不可能做此大逆不道之举。再说,沐家虽说掌管禁军,但只靠这几千人谋反好像还是太少了点。况且市井流言,听听也罢,前两天还谣传当朝宰相去寻欢楼时把命根子丢了呢。
想到这里,贾仪心里也轻松了不少。陆机拍拍贾仪的肩膀:“别自己瞎心急,沐家主已经去请罪了,皇上也不可能因为一点谣言就治罪的。府里的人只是为了沐家愤愤不平,你体谅一下。”
“嗯。”贾仪点点头,转身回了厢房。虽说陆机解释了前因后果,但贾仪还是有点不放心。
市井流言固然不足以信,但谣言总有源头。贾仪在脑中不断地回想最近沐华年、沐锦、陆机和自己的所言所行,除了自己平时一贯写写文章骂骂人,可能在外得罪了一些人,但这也和谋反扯不上关系。
贾仪思来想去也找不到一个合理的解释。但好在沐华年下朝之后,带回来了好消息。
赵王果然震怒,但并不是对沐华年的。
“沐家数代为我赵国忠臣,从赵武王开国之前就跟随我爷爷左右,今天居然有奸佞小人传出此等谗言!爱卿快快请起,朕相信你,一定要找出传谣的小人,朕就交由国公全权处理了。”
这个时候赵王的表现很合理,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不可能相信沐华年要反。在此基础上,让沐华年自己处理也变相地表现出了自己的信任。
但贾仪晚上躺在床上,反复咀嚼这段话,感觉说不出的怪异,但又找不到由头,只好带着一脑门的糊涂睡了过去。
第二天,东市晨曦茶庄。
一个男人转过街角,走进了这家店铺。
他偏头瞧了瞧店内情况,客人们都在吃早茶。
他盯上了其中一人,仿佛漫不经心地走到他的桌边说道:“兄台,介意我坐你旁边吗?”
被问的人抬头看了一眼,转头拿下巴点了一下旁边的座位,示意他请便。早晨的茶摊总是人满为患,挤一下总是很正常的。
但接下来的对话就不正常了,那个鬼鬼祟祟的男人刚坐下,便压低声音在那路人耳边,神神秘秘地说:“你知道吗,沐家马上要造反了,京城不好呆啦!”
那正在专心喝茶的路人手一抖,一口喝大了一点,把自己呛到了:“咳咳,兄弟啊,没根据的话还是……”
话没说完,隔壁桌突然站起来两个壮汉,直接就伸手来拿那男子,同时大喊道:“拿下这个小子。”
那男子也没有坐以待毙,抬手掀了桌子与两人斗在了一起。此时门外还进来两个身材魁梧的便衣禁军,与最初那个男子打在了一处。
以一敌四落在了下风,那鬼鬼祟祟的男子见事不对,突然梗了一下脖子,好像咽了什么东西下去。
大喝的壮汉最见多识广,见到这副场景,马上便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见他急急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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