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辅导员打来电话的时候,岑舒贤恰好在图书馆复习。
芝大今年寒假是从一月十号开始,现在已经进入紧张的期末周。
陈清野上午有场选修课考试,所以没和她一起过来。
岑舒贤到走廊上接起电话:“孟老师。”
“舒贤,你家里人说有急事联系不上你,只能来学校找你,现在在我办公室。”
“……”
她还剩什么家人。
除了魏倧。
尽管脸色依旧很难看,但她并不想将无辜的辅导员牵扯进她的家庭战争:“好的,我现在过去。”
岑舒贤推开办公室的门,西装革履的魏倧坐在沙发上,正和辅导员谈笑风生。魏倧有一副欺骗性的好皮囊,衣冠楚楚,侃侃而谈,成功将自己在她的辅导员面前伪装成一个关心女儿的、魅力犹存的成熟男人。
她一看就知道,魏倧这样的做派,肯定不打算只来找她一次。
“爸爸。”她出声呼唤,弯着唇角,眼神却冰冷轻蔑。
魏倧回头看到她,面色滞了一下,又转回去笑呵呵地和眉开眼笑的辅导员道别:“那我和淑贤就先走了,打扰你了孟老师。”
岑舒贤在心底轻嗤一声。
衣冠禽.兽。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到办公楼的拐角,有一片空旷的休息区。
岑舒贤抱着臂回头:“有什么事?”
“你这是什么态度?”魏倧和蔼的脸色瞬间一扫而空,眉眼阴鸷地看着她,“我是你老子,你拉黑我的电话是什么意思?”
她面无表情:“有事直说,不然我走了。”
魏倧努力把愤怒压下来:“我让彦峥去打听过了,你跟陈清野谈了这么久恋爱,怎么都不跟我说一声?”
岑舒贤觉得好笑:“我为什么要跟你说?”
魏倧的脸抽动了几下,像是终于意识到再也没办法用身体和言语的暴力去压制自己所谓不成器的女儿,露出一副纠结的慈父模样来:“我知道你怨我,但至少我是你唯一的亲人。”
她的回应是冷笑了一声。
魏倧自以为苦口婆心:“你知道陈家在芝城是什么地位吗?你要是无依无靠,就算你能嫁进去,也要被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女孩子总要有娘家做靠山的。”
“娘家?”岑舒贤抬起眼,“哪里有我娘。”
“死都死了,你这样抠字眼也没意思。”魏倧装不了几秒就开始不耐烦,“彦峥好歹也是你的弟弟,你是陈清野的正牌女友,你弟弟却连俱乐部都进不去,你这样耿耿于怀,最后还不是让三方都丢脸。”
她听不下去:“魏倧,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魏倧意识到她已经不是躲在妈妈身后随便他拿捏的女儿,急忙留住她:“行行行,就当是爸求你办事。我也不让你白帮忙,之前老宅的房产证、钥匙都在我这里,你要是能帮彦峥进俱乐部,我就全交给你。”似乎怕她不动心,魏倧又补充,“里面还有你妈的遗物……而且你一个女孩子,有套自己的房子也更有底气点儿,对不对?”
岑舒贤看向魏倧,脸上没什么表情。
她忍不住想起父母离婚时,魏倧丑恶的嘴脸,他凭借过去的舌灿莲花,让妈妈几乎没能分到任何婚后财产,她们母女在寒冬腊月被赶出家门,流落街头。
那是他们新婚的房子,婚前一人一半出资购买,房产证上却只有魏倧的名字。她也是在那个房子里长大,在那个房子里和来做客的魏彦峥吵架,因为他和她争抢那个帆船摆件。
父母情浓时,年轻时在帆船队的魏倧也曾对她这唯一的女儿寄予厚爱,那是他去青市出差特意为她带回的礼物。
魏倧骗她们说,魏彦峥只是他同事的儿子,有急事才在家里暂时寄养一下午。
她妈妈信了。
魏彦峥骗魏倧说,她的妈妈因为他喜欢姐姐的玩具而打了他。
魏倧信了。
妈妈只是调停了小孩子的打闹,她不能理解魏倧的偏信、他的暴怒,也不能理解自己的丈夫为同事的孩子对自己拳脚相加。
只是个中缘由,妈妈去世后,岑舒贤才明白。
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魏倧。
魏倧的脸上挂着洋洋得意的微笑,像是相信自己提出了一个让她无法拒绝的交换条件。
岑舒贤弯起唇角,那张结合了父母相貌最优解的脸,在笑起来时有绝对惊心动魄的美貌。
“好吧。”
她想起在魏彦峥电脑里发现的那些证据,笑得更开心了。
心脏兴奋地胸腔内加速,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她佯装柔顺地开口:“那我帮你问问陈清野。”
魏倧。
你该为你的欺骗和你的轻信付出代价。
她不是他的救命稻草,她是他迟来的报应。
-
魏倧心满意足地离开后,岑舒贤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上面有好几个陈清野的未接来电。
看她没接,又发来几条微信。
【宝宝野^3^】:在图书馆没看手机?
【宝宝野^3^】:我从B教往过走了。
【宝宝野^3^】:我到图书馆了。
【浮云卷】:我在新闻学院楼。
【浮云卷】:正往过走,你等我下。
岑舒贤走出办公楼,天上正下着细密的雪,像一簇一簇的蒲公英悠悠地飘落下来。
隔着朦胧的雪帘,一道熟悉的高挑身影正疾步朝她走过来。
岑舒贤眯起眼睛,雪落在她长而翘的睫毛上,有些微的痒意。
确认来人之后,她双手插在兜里,站在原地不动了。
陈清野终于穿过飞舞的雪花,站定在她面前。
他垂头看向她,低眉轻笑,眼瞳漆黑:“既然不想走,怎么不在办公楼里等。”
“怕你找不到办公楼在哪儿。”她抬抬下巴。
陈清野伸手碰了下她冻红的脸:“怎么没戴围巾和帽子。”
“落在图书馆了。”她没说魏倧来找她的事,“前面辅导员找我有事,走得急。”
陈清野摘下脖子上那条Gucci的棕黑色围巾,一圈圈耐心地围在她的脖子上:“今天还要在外面玩好久,先回去拿。”
围巾上还带着他脖颈的余温。
岑舒贤踮起脚尖,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飞速地亲了一口陈清野露出的喉结。
陈清野:“……”
“替你安慰一下它。”岑舒贤的眼睛弯成两个小月牙,闪着狡黠的光,“辛苦它要为你的宝贝女友挨冻。”
陈清野抬起胳膊,臂弯扼着她的脖子转了个方向,让两人肩并肩,然后轻咳了一声:“……快走。”
完了,这让她更想调戏了他怎么办。
“哥哥,你今天带我去哪儿。”岑舒贤眨巴着眼睛。
陈清野的手从她的肩膀滑下来,与她十指紧扣后一起塞进他的口袋:“我做了个小计划表。”
“喔。”她应了一声,又故作矜持,“那就别说了,保持神秘感。”
“……”
走了一段路后,岑舒贤又挑起话题:“你有没有计划我们生日的时候去哪里玩,到时候就放寒假了。”
“嗯。”陈清野睨她一眼,“我连送你的礼物都想好了,这些怎么会没想。”
她忍不住笑起来,眼角眉梢都染上笑意:“哇,哥哥你可真是太靠谱啦。”
他嗤笑一声:“才知道?”
“我也在替你准备生日礼物。”岑舒贤一直往陈清野那边挨,他走路正,威风凛凛,她再怎么挤都能走直线,她的胳膊紧贴着他的胳膊,仅仅是这种坚实的存在感就让她感觉踏实,“超级——用心的那种。”
她还跟贺樾要了你在青市的Livehouse唱歌的音频。
虽然贺樾对她没什么好脸色。
以前的自己估计很难想象现在的自己会为了给男朋友准备礼物而低声下气地恳求别人。
他瞥着她的脸,对她的小表情似乎已经完全了如指掌:“这么生无可恋?心意到了就行,别太为难自己。”
“不为难。”她又笑眯眯地说,“你好不好奇?”
他用她的话回敬她:“别说了,保持神秘感。”
嘁。
岑舒贤把脸埋进脖颈上毛茸茸的围巾里,清冽的海盐和苦橘香气瞬间盈满鼻尖。
簌簌风雪里,她轻哼着陈清野听不分明的调子。
-
拿上帽子后,陈清野开车载着岑舒贤离开芝大。
跨年夜之前的街道人满为患,处处透出节日热烈的气氛。陈清野的布加迪威龙在芝城游乐园门口泊停时,吸引了不少注意力。
在去售票处的半路上,有卖花的小女孩拦住他们,扑闪着黑葡萄似的大眼睛,脸蛋冻得红扑扑的:“哥哥,给姐姐买束花吧。姐姐长得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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