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望见东清酒的身影,东清漪立刻迎了上去,刚到近前,目光便落在她身旁的江渭身上,带着几分好奇与警惕。
江渭停下脚步,对着东清酒拱手行礼,语气依旧是惯有的严谨:“东姑娘已平安到家,属下便就此告辞,回去向大人复命。”
“有劳江护卫跑这一趟,路上也请多留意安全。”东清酒微微颔首,语气客气而疏离。
江渭应声后,转身便融入了夜色之中,身影很快消失在巷尾。
东清漪立刻拉着东清酒的衣袖,轻轻晃了晃,语气带着几分撒娇的嗔怪:“姐姐,他是谁呀?看着好生严肃。”
“楼为桉的护卫,今日恰巧遇上,便顺路送我回来。”东清酒抬手摸摸弟弟的发顶,带着安抚小狗的意味。
“楼为桉?”东清漪的眉头瞬间蹙起,拉着姐姐衣袖的手又紧了紧,身子轻轻晃着,语气满是担忧。
“姐,我不喜欢你和他走得近!那楼为桉看着就深沉得很,一点都不像什么好人,你可别被他骗了。”
东清酒心中一暖,她怎会不知弟弟的心思?这是打心底里在担心自己。
她拍了拍东清漪的手背,语气温和又坚定:“清漪,放心吧,姐有分寸。”
她牵起弟弟的衣袖,往府内走去,“夜深了,风凉,咱们先回家。”
东清漪乖乖点头,却还是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巷口,仿佛楼为桉的身影会突然出现一般。
楼为桉的确危险,他心思深沉,步步为营,与他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
可她心中的复仇之火早已燎原,想要查清父母惨死的真相,揪出幕后真凶,楼为桉是她目前最有力的助力。
世间事,有所得必有所失。
想要做成大事,必然要付出些代价,哪怕这代价是与危险相伴,她也别无选择。
……
江渭三步并作两步赶回楼府,脸上还带着笑意,美滋滋,想起馄饨摊的烟火气,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进了暖阁,见楼为桉仍坐在原位,他连忙拱手回话:“回少主,东姑娘已平安抵达寇园了。”
楼为桉淡淡问道:“路上可有顺遂?”
“顺遂顺遂!”江渭笑着点头,眼神里满是回味,“路上东姑娘还拉着属下吃了碗馄饨,那摊子的汤头鲜得很,辣椒油香极了,现在想起来还觉得馋呢。”
话音刚落,暖阁里的空气骤然变冷。
楼为桉脸上的淡然瞬间褪去,眸色沉得像淬了冰,手中的青瓷茶杯被他死死攥住,青筋隐现,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捏碎。
他抬眼看向江渭,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你们一起吃的?”
江渭丝毫没察觉少主的异常,还兴冲冲地补充:“是啊!东姑娘人真好,一点都不嫌弃属下身份低微,主动拉着属下坐下,还替属下挡着说‘吃饱了才有力气赶路’,属下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和姑娘家同桌吃东西呢。”
“下去。”楼为桉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不容置喙的怒意,“领两套军体拳,练到三更再歇。”
“啊?少主,这是为何?”江渭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满眼茫然地看着楼为桉,实在想不通自己不过是吃了碗馄饨,怎么就被罚了。
一旁的百炎见状,连忙上前扶住江渭的肩膀,用力摇了摇头,眼神示意他别再多问。
少主这明显是动了气,再犟嘴只会更糟。
江渭虽满心不解,却也不敢违抗命令,只能耷拉着脑袋,不甘心地应道:“是,少主。”说完便蔫蔫地转身退出暖阁,心里还在琢磨着这突如其来的惩罚到底哪儿来的。
暖阁里只剩楼为桉一人,他猛地将茶杯按在桌上,茶水溅出大半,顺着桌沿滴落。
他盯着空荡荡的门口,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怒意,有不易察觉的醋意,还有连自己都未曾理清的烦躁。
那个敢拉着他的护卫同桌吃馄饨的女子,到底还想给他多少“惊喜”?
……
暮春时节,京都街道上人声鼎沸,街角的“云想楼”三个字高悬在雕花牌匾上,鎏金字体在日光下熠熠生辉。
大门两侧挂着绣着酒葫芦纹样的青布幌子,随风轻摇,门口摆满了新鲜的柏枝与彩绸,往来宾客络绎不绝,一派热闹非凡的开业景象。
东清酒身着一身月白襦裙,外罩一件浅青比甲,乌发用一根玉簪松松挽着,眉眼间尽显清爽利落。
她站在门口招呼着客人,应对得体,嘴角噙着恰到好处的笑意,眼底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自己的酒肆。
酒肆内更是雅致非凡,原木桌椅打磨得光滑温润,墙上挂着几幅水墨山水,角落摆着青翠的兰花,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酒香与檀香,既不失市井烟火气,又透着几分文人雅士偏爱的格调。
而此刻在柜台后忙碌着调试酒品的,正是楼为桉特意为她请来的酿酒师傅陈颜旧。
陈颜旧是京都有名的酿酒高手,一手“醉花引”曾引得无数权贵追捧,传闻他性情孤僻,从不轻易为他人酿酒。
此刻他身着粗布短打,袖口沾着些许酒渍,正专注地勾调着酒液,神色沉稳老练,显然对这份差事极为上心。
东清酒望着眼前的一切,不由得在心里轻笑一声。
一个月前,她不过是随口在楼为桉面前提了句要开酒肆,此后便什么也没过问。
她原以为还要费心选址、招人、打理琐事,却没想到楼为桉竟一手包揽了所有大小事由。
从酒肆的选址建造,到屋内的装饰布局。
从筛选培训伙计,到费尽心思请来陈颜旧这位酿酒名师,甚至连开业的吉日,都是他前几日才派人通知她的。
她就这般坐享其成,捡了个现成的大成果。
酒肆的每一处细节都透着用心,既符合她想要的格调,又兼顾了迎客的实用性,显然是楼为桉花了不少心思琢磨的。
东清酒端起伙计递来的一杯新酿,浅酌一口,酒香醇厚,回甘悠长,不由得在心里暗道,楼为桉这算盘打得虽精,可这份尽心尽力,倒真是让她省了不少麻烦。
看着往来不绝的客人,听着店内的欢声笑语,东清酒眼底的讶异渐渐化为一丝笃定。
有楼为桉这棵大树靠着,又有陈颜旧的好酒加持,云想楼定能在京都立足。
而这里,也将成为她追查真相、复仇路上的重要据点。
……
云想楼前锣鼓喧天,宾客往来不绝,青布幌子在春风中猎猎作响。
东清酒正笑着招呼络绎不绝的客人,眼角余光瞥见三个身影并肩而来,为首的正是一身柔蓝色锦袍的连衡,身后跟着摇着折扇的崔青,还有一位身着月白长衫、气质温润的陌生男子。三人手中都提着贺礼,步态从容,瞬间吸引了不少目光。
“清酒!恭喜恭喜,贺你自己做老板!”连衡大步流星走上前,脸上挂着爽朗的笑,将手中的锦盒递过去。
东清酒笑面如花,双手接过贺礼,语气热络:“小侯爷来就来,还带这么厚重的礼物,真是太客气了。”
她目光转向崔青和那位陌生男子,带着几分好奇,“这两位是?”
“我呀,崔青。”
崔青晃了晃折扇,刚要往下说,便被东清酒笑着打断。
“原来是崔青崔公子!”东清酒故作熟稔地拱手,眼底藏着一丝狡黠,“常听小侯爷提起你,说你才华横溢,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崔青挑眉,回头似笑非笑地瞥了连衡一眼:“哦?常提起我?”
连衡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连忙转头看向东清酒,语气带着几分急切:“你别听他胡说!”
一旁的陌生男子适时开口,打破了这微妙的氛围。
他身形挺拔,眉眼温和,语气沉稳有礼:“在下元无期,是小侯爷与崔公子的挚友,今日云想楼开业,特意前来恭贺,这是一点薄礼,还望姑娘笑纳。”说罢,他将手中的紫檀木盒递了过来。
东清酒接过盒子,打开一看,里面静静躺着一支银质簪子,簪头雕刻着小巧的缠枝莲纹,镶嵌着几颗细碎的珍珠,精致又雅致。
“多谢元公子的好意,这份礼物太精美了。”
“无期,你这簪子送姑娘,可真是别有心意啊。”崔青凑上前,目光在簪子上转了一圈,语气带着几分调侃。
元无期脸上泛起一丝浅浅的红晕,却依旧从容解释:“这簪子并非凡品,是我亲手制作的。”他看向东清酒,眼神诚恳,“簪身里面暗藏玄机,内置一根细长的银针,锋利无比,若姑娘日后遭遇危险,或许能凭它自保,保一命周全。”
东清酒心中一动,拿起簪子轻轻插在发髻上,对着元无期浅浅一笑:“这贺礼我太喜欢了,多谢元公子费心。”
元无期见她戴上簪子,衬得眉眼愈发清丽,内心不由得泛起一阵欢喜。
他出身工部世家,自幼便擅长手工制作,这般精巧的机关簪子,对他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
只是他性格内敛,平日里极少与人应酬,这次还是连衡软磨硬泡了许久,才肯出来参加开业宴。
“大家快里面请!”东清酒侧身让开道路,笑着摆手,“里面早已备好了好酒好菜,今日务必吃好玩好,不醉不归!”
崔青一眼看穿了连衡想留下来陪东清酒的心思,偷偷撞了撞元无期的胳膊,不由分说地推着他往里走:“走走走,咱们先去尝尝陈师傅的好酒,别在这儿碍眼。”
连衡刚想开口,便被东清酒抢先一步:“连衡,你先去陪你的朋友吧。他们初来乍到,怕是不太熟悉,有你在一旁照应,他们也能玩得尽兴些。这里有我和伙计们,应付得来。”
“他们好着呢,不用我特意照应。”连衡目光落在东清酒脸上,语气带着几分关切,“倒是你,开这酒肆定是辛苦坏了吧?”
东清酒摇摇头,眼底闪过一丝通透:“不辛苦。酿酒有陈师傅坐镇,日常打理有伙计们帮忙,我其实没做什么,算是最清闲的了。”
“可我看你,倒是比上次见时憔悴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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