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背书！”卫济舟恢复施苒苒说话后，她口吐的第一句话便是这个。
“不背书如何精进修为？”兴许对于卫济舟来说，施苒苒如此怠惰，居然还能撑过化形，显然是匪夷所思的一件事。
施苒苒不服气，浑身解数想要用爪子去刺挠对方：“我一点都不懒！”
她以前的确勤勉，总想着有朝一日能够比得上白霜，可努力在天赋面前实在逊色，况且若不是机缘，以施苒苒的资质，怕只能做一只普通的兔子。
“反正我不要背书。”想起不好的回忆，施苒苒声音也越来越小。感受到她微妙的情绪变化，卫济舟挑眉后将其扔在床褥上，
还未等施苒苒反应过来，只觉得浑身筋骨舒展，一件衣衫搭在身上。
“昨日你说了不愿为我添麻烦。”卫济舟背过身子，身后响起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
施苒苒目光游移，昨日……好像确实随口一说。她本来是想表决心，让卫济舟歇了赶自己走的心思，不料对方当真了。
如今他的意思，倒是想让自己提升修为，日后助他一臂之力。
等到施苒苒收拾妥当后，卫济舟才转过身子，目光扫过床榻上的少女，又微不可察挪开。
淡紫色罗裙上绣着几朵粉白的小花，裙角几只蝴蝶栩栩如生，走路款摆间，好似真的飞出来般。
施苒苒掀起裙角原地转了一圈，嬉皮笑脸道：“如何？好不好看？”
奈何卫济舟油盐不进:“说正事。”
“真不想背，你饶了我吧，你知道我以前是怎么过的吗？”没等卫济舟回答，施苒苒自顾自说道，“以前就被白霜欺压嘲笑，如今连你也瞧不起我，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说完她强行挤出几滴眼泪:“明明有靠山，我还要自己努力，我真的……”
卫济舟静静看着她作闹，头疼地揉了揉眉心:“够了吗？”
“闹够了，”察觉到卫济舟不耐烦，施苒苒及时住手，走到他面前，用手指轻轻勾了勾对方的衣摆:“不想背书。”
“为何？”卫济舟拿起床褥上的书，塞到她的手中。
文书的边角被翻阅得卷了边，泛黄的纸上是隽秀端方的字体，每一句悭涩难懂的字句下都有注释。
想来卫济舟平日时不时拿出来翻看，思及此，施苒苒心念微动，没有立马扔到一旁。
粗糙的书封在掌心被捂热，她犹豫片刻，缓缓道来：“可是你们修士的术法，对妖不管用吧？”
话音落下，果见卫济舟垂眼沉思，施苒苒连忙道：“我保证今后会用功修炼，不会再懈怠，别让我背书好不好？”
“以前白霜他们老是欺负我，说我懈怠懒惰，天资愚钝，如今连你也说，都欺负我无父无母……”施苒苒噘嘴，反反复复提到白霜，然而她的语气并不平静，相较于平时反而掺杂着真情实感。
在提及“无父无母”时，卫济舟眸光微动，看向施苒苒的目光也带着几分手足无措。似乎是她的卖惨起了效果，男子目光落在书面上，琥珀般的眸子氤氲着捉摸不透的情绪，过了一会儿，终于无奈叹息，伸手抽出施苒苒怀中的书。
“罢了，既如此，日后你要勤勉修炼，”卫济舟又想到什么，眉头微微拧起，“我记得……你快突破了。”
施苒苒不明所以，点了点头，却听眼前的男子敛起方才的柔和，一切好似都是自己的错觉。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日吧。”男子眉眼淡淡，如山巅一抹雪，又恢复令人难以接近的孤高傲世。
这样一番话若是被旁人听去，难免惹人发笑，可说这话的人是卫济舟。
他说可以，那就一定可以。
不过把修炼突破说成喝水般轻松，整个大楚怕是找不出第二人了。
“啊？”施苒苒还没反应过来，手腕便被一股极大的力道捉住，随着卫济舟一声“冒犯”，下一刻，巨大的法阵出现在脚底，淡金色的光芒仿若水流，丝丝缕缕缠绕在阵眼少女的周身。
施苒苒只觉得自己如枝桠间摇曳的树叶，浑身有久旱逢甘霖之感。体内两根交错的灵根互相汲取着养分，似是感受到强横霸道，原本弱小依附在它其上的灵根瑟瑟发抖。
卫济舟全神贯注给她释放灵气，而这些灵气如泥牛入海，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这是在消耗自己的灵力替自己突破！
意识到这一点的施苒苒慌张起来，双眼望着对面屏息的男子:“卫济舟，你不必如此……”
话还没说完，对方冷言打断:“不必介怀。”
运筹帷幄的语气让施苒苒蓦地安心下来，也许这些灵力对于对方而言，不过是九牛一毛，她也不认为卫济舟会为了自己做到那份上。
想到这里，施苒苒心安理得接受来自对方体内源源不断的灵气，原本在瓶颈卡住的修为缓缓膨胀。
“唔……”她闷哼一声，方才还不觉得疼痛，如今卫济舟本身的灵力过于强横，一下子灌入体内，施苒苒略微不适应。
“用灵力缓缓渡过去，化为己用。”男子清冽的嗓音似山间清风，吹去心头的浮躁，她双手交叠，慢慢引渡外来的灵气。
脚底下的法阵花纹愈加繁琐，像万物苏醒吐露生机，体内的灵力宛若卡在瓶口的水，只要再注入些微便会泄露出来。
霎然，屋内敞亮，刺得人睁不开双眼。
在烈火与寒冰的交叠替换中，施苒苒倏然感受到通体舒畅。
意识到对方已经突破，卫济舟也收起法阵。
施苒苒再次幻化为半妖形态，毛茸茸的兔耳朵挺立在头顶，在日光下散发光泽，鲜亮的毛色同之前完全不同，通身流转的气质也超脱凛然，好似卫济舟一般。
“我……我突破了？”她不可置信地伸出爪子，企图用掌心凝结术法，果然见先前的淡粉颜色稍稍加深，如宝石般清透。
施苒苒把自己浑身摸了一遍，卫济舟站在她身旁，唇角带笑：“出息。”
话音刚落，少女的清甜气息瞬间包裹着自己，腰间被拢住，等到卫济舟反应过来时，施苒苒整个人挂在自己身上，用脸颊亲昵地蹭着他。
“卫济舟，我好高兴，如今我终于步入凝魄啦！按照这样的速度，假以时日定然能超过白霜！”施苒苒松开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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