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式的教堂内,灰调的白墙上点缀着纯白的百合花,白绸布与百合相加,换一场盛大。
魏摇芙站在台阶之下,她仰望着台上身着婚纱的江璐,没出息的眼泪向下掉。
捏着纸巾的一只手懂事地凑来按去她的眼泪,与这只手同时行动的,是揽在魏摇芙肩头的另一只手。
池怜阙搂着她,手知道该轻柔,然而一张嘴仍旧学不会说好听话:“你好像在嫁女儿。”
魏摇芙给了他一个肘击。
“你不会说话可以不说。”几近咬牙切齿,魏摇芙用挂着泪的眼睛瞪他。
让江璐挽着手臂的人是孟澧的母亲。魏摇芙重新望向台上并行的两个女人,眼眶愈发地热。
一口气坠出喉咙,她太息道:“孟澧——是个很好的人。他挺温柔的,而且细腻,还有点小幽默……最重要的是,他在知道江璐缺少母爱以后,让他的母亲陪着江璐走这个流程。”
魏摇芙仿佛是为了填补自己内心陡然的怃然,她数着孟澧的优点,告诉自己——江璐会幸福的。
情不自禁,魏摇芙又把眉头一拧,抱臂咕哝道:“想不通,怎么会有连自己亲女儿的婚礼都不来的人?甚至在女儿告诉她恋爱的事情以后,她只在乎对方能给多少彩礼。”
池怜阙静静竚眙着她,他伸手把她颊侧的长发别去耳后,口吻是有别于适才的温轻:“你不是知道么?”
知道的。
因为不是所有的父母都爱自己的孩子。
她旁边不就是个现成的例子吗?
魏摇芙当即旋过身去抱住他,她紧紧箍着他的腰,侧脸贴在他胸膛上,眼睛却只顾望着台上的人。
“你有我了。我会很爱很爱你,会越来越爱你,爱到——补全那个受伤害的池怜阙心里的空洞,不但要补全,还要让空洞变成一座小山。”
温热裹住了池怜阙,突然落了地般。或许不该说突然,只要他的身边有她在,他就是踏实的。
往后,大概再也不会出现“踏实又不踏实”。
他抚动她发丝,目光擦过台上的小花童。
“魏摇芙。”
“嗯?”轻俏俏的声音自他胸前扬上来。
池怜阙组织着措辞,他的唇抬了又闭,脸微微下低,瞰着她发顶,低音道:“我们……我觉得,我做好成为父亲的准备了。”
魏摇芙噌地从他怀里出来。
对上她乍然瞪圆的眼睛,池怜阙微张着口,他仿佛是觉得词不达意:“我的意思——不完全是这样,你知道的,我说话——”
让口嫌体直的人承认自己的口是心非,应当是件难事。但魏摇芙仅凭一个眼神便做到。
“我知道。”魏摇芙正了正身,她仰瞩着他的眼睛,浮开笑容道:“想要孩子直说啊,你想和我有个孩子,是不是?”
紧抿着唇,三十五岁的池怜阙面对着这一问题,脸依然控制不住要红。
“是。”
他的紧张溢于言表,可魏摇芙却轻飘飘地转开了身,光留下单薄的“知道了”。
经完了一场婚礼,宾客齐齐转移阵地,到了庄园里用餐。
适值乔曼拿酒,站在酒台——旁边的甜点桌前纠结的魏摇芙转过头。
她的眼皮稍稍上抬,两颗瞳子都晶了晶,迈个四五步便赶到了乔曼傍侧。
“乔曼姐!我在教堂里的时候没有看到你,还以为你是有事没来。”
扶着手中的酒杯,十年的时间将乔曼独特的韵味熏发得愈加浓厚,她徒然是一个挪眼,也有顾盼神飞的滋味。
女人莞尔道:“我怎么会有事?都是个半退圈的人了。”
换作旁人,估计少不了一顿安慰,她这句极容易被误会为自嘲。但魏摇芙不是旁人。
她把头一歪,作惊讶态道:“难道乔曼姐也打算变成资方吗?”
笑意层层,乔曼无奈地眱着魏摇芙,反揶揄道:“我可不是你老公,我没那么远大的抱负。”
她举起酒杯凑到唇前,低首浅啜一口,继而道:“未来,可能会像宋谦那样。慢慢不再出现在荧幕上,而是去世界上的不同地方走走看看。”
“乔曼姐——一直都没有喜欢的人吗?”魏摇芙垂在身前的两只手悄悄碰到了一起,她的手指彼此戳着。
乔曼扬起眉道:“有啊。我不是一直都很喜欢你吗?”
迎上她目中侃笑,魏摇芙撇撇嘴道:“你明明知道我说的不是这种的喜欢。”
乔曼把目光垂在酒杯中,手轻摇酒杯,眼睛似乎对其中荡动的酒液感兴趣,她缓言道:“嗯——说实话,没有。我比较自恋。”她耸了下肩膀。
“这样也很好。”魏摇芙由衷道。
她凝注着乔曼看过来的眼睛,忻然道:“只要感觉舒服开心就好。”
而乔曼的眼睛忽地错了错,她看向魏摇芙的后方,在目光移回魏摇芙脸上后,扬扬下巴道:“你老公来了。”
本能地噫一声,魏摇芙揉了揉自己的耳朵,缩着脖子嫌弃道:“乔曼姐你不要说这个称呼好不好,我平常都不会这么叫他——因为真的很尴尬。”
“哦,原来叫我老公是件很尴尬的事。”幽魂般的声音搔得魏摇芙后背发凉,不自禁一哆嗦。
她缓慢地转过身,下颚仰起。
入目的男人睥睨着她,以面无表情的姿态。
池怜阙把手抄在口袋里,阴阳怪气道:“真不好意思,我是你法律意义上的丈夫。”
魏摇芙词正理直道:“丈夫是可以叫的,那个老什么的就算了吧。但是你看,我也不能一见到你就喊‘丈夫’吧?很奇怪的。所以,还是直接叫你的名字最不错。”
她得到的是池怜阙的冷笑。
在魏摇芙企图求助乔曼以谋逃过一劫时——她一掉头,哪里还有乔曼的影子?
此时,不在她视域内的池怜阙凉凉道:“怎么?想搬救兵?没想到吧,你的救兵刚刚已经溜了。”
魏摇芙咽了咽喉咙,转回脑袋,她伸出手拍拍池怜阙的胳膊,仰视着他诚挚道:“你知道的,我就是这种人。”
可惜池怜阙无视她的诚挚,不依不饶道:“那两个字有那么难说出口吗?”
魏摇芙的余光掠过周围的人群,她扶着脑袋压着声道:“对我来说很难,比让我喊你爹还难。”
“难怪以前我一喊你老婆你就打岔。”池某开始算账。
“哎呀好饿了,我去看看有什么吃的。”魏某把账本扔了。
她身一转,灵活地溜进了人群里。
然而有句俗语叫“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躲不过十五——晚上十点五十,勉强能和十五沾个边。
靠在床头,魏摇芙捧着手机在小群里与王夏琳等人热聊,继而,她把自己至今没喊过池怜阙“老公”的事情私聊给了王夏琳。
【王夏琳:你俩结婚五年,你居然没喊过他老公?】
【王夏琳:魏摇芙,你知道有多少人想名正言顺地喊老公都喊不了吗?你这是在暴殄天物!】
魏摇芙慢吞吞地点着屏幕。
【那你喊】
屏幕上登时出现了王夏琳发来的打地鼠表情包,地鼠身上赫然挂着魏摇芙的名字。
【王夏琳:友情提醒,你越是不想喊,越可能在你无法想象的时机喊出来】
此一时的魏摇芙不屑一顾,她敲出去的一行字仿佛都有斩钉截铁的意味:【我的嘴是我的,我说绝对不会喊的】
然而,王夏琳兴许是乌鸦成精。
待单单裹着条浴巾挡住下身的池怜阙进来后,魏摇芙依然不以为意,她把手机撂到床头柜上,扯着被子将自己一盖,人往里面一缩,囔囔道:“我要睡觉了,晚安。”
她闭上眼睛,小声道:“你记得穿条裤子,怪吓人的。”
只可惜有些人对“穿裤子”没什么兴趣。
被子被掀开以后发生的事情,自魏摇芙和池怜阙结婚以后便没少发生,但这一次……魏摇芙觉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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