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遗嘱人:鹓初。
性别:女,公元前一千…呃,商朝帝辛年间出生。
现因立遗书人命途多舛,奔逃投亲路上偶遇妖邪,拼尽全力无法战胜,英年将逝,为避免后续引起争议,现立下本遗嘱。
残破的庙宇里,暴雨倾盆而坠。
豁风的窗口“呜呜”作响,一块木板竟徒然破裂,飞到了庙内扑满灰尘的地面。
碎片与神像前唯一盘坐着的少女擦肩而过。
她面带奇异的笑容,分毫没有被这狂暴的天气影响到,浑身上下透着股被生活折磨多年终于要走到头的释然,手中的碳灰在地上写着一封——遗书。
鹓初脸上既没有半分临近死亡的痛苦,也没有被恶妖抓到破庙里当正餐的恐惧,只是觉得被饿瘦了的手臂写字都使不上力。
赶紧死吧,累了。
这破甲骨文真的好难写。
空荡荡的破庙不大,残破的神像只余半截,却也将地面俯身写字的少女衬得格外渺小。如果有外人能看到,会发现她的书法极好,一看便得过高人教诲。
不过也没人看就是了。
在知识被权贵阶级垄断的商朝,只有贵族有资格习字弄文。
是的,鹓初这一世是一个小贵族。
准确来说,是姜王后的族亲之一,不过现在因鼎鼎有名的妲己得宠上位,肆无忌惮,她的亲人们也死得七零八落的。
她作为年轻小辈之一,被姜氏族人尽力送出朝歌,准备投奔远在陈塘关的亲族,延续血脉。
鹓初真诚地希望他们下辈子识人功力强一点,不要把鸡蛋放在她这个招妖体质的篮子里。
护送的死侍已经在仇家的追杀中没了踪迹,还有一部分私兵提前一步前往陈塘关寻求救援。
鹓初写遗书得手腕发酸,突然耳膜一阵诡异的震颤。
一声尖锐的鸟鸣从暴雨中呼啸而来。
棕黑色的翅翼遮蔽了为数不多的光,仿佛将这座风雨中潦倒的破庙压得粉碎,血色的眼珠映照出了庙中少女的身影。
振翅的狂风掀起她的发丝,雨点落在她苍白的脸蛋上。
鹰妖却没能从她脸上看到分毫恐惧。
虽然没办法将人类的恐惧来下菜,但眼前的人类浑身都散发着一股不同寻常的香气,仿佛吃下她一人,即可满足数百年的饕餮之欲。
它张开了尖喙,直直地向鹓初冲过来。
鹓初不是第一次死。
她以渡劫之身,死亡早已不计其数,但一想到等会骨头被摧折粉碎的滋味还是一阵头皮发麻。
她不怕死,但怕痛。
可鹓初等待的剧痛却没有及时到来,就在她以为是恍惚间时间被拉长的时候,一道金色的光从天而坠。
金光径直划开了雨幕,以无可阻挡之势袭向了鹰妖的后背。
“妖怪,岂敢在此作祟伤人?”
一道脆生生的声音响起,伴随着巨鹰轰然砸地的痛苦尖鸣。
雷鸣闪电在空中炸开,白光照亮了阴郁的天敌。
一个缠着红绫的小小身影踩在了巨鹰的头上,金环将它的脑袋砸出了一个血旺旺的窟窿,三魂七魄都散了一半。
鹓初被鹰妖坠地的大动静震得跌坐在地上,险些被掉下来的木碎块砸到,目光却落鹰妖尸体之上的人身上。
制服了巨鹰的是一个孩童。
他踩了踩没动静的鹰妖,侧过身,眸光一下子落到鹓初身上。
男孩腰环金圈,身缠红绫,明亮灿烂,身形稚嫩,五官却极为精致,眼眸上扬,面上还残留着伏妖时的怒气。
他盯着鹓初,看着她迷茫的面庞,以为她被吓呆了,灵巧地从鹰头上跃下,站到了鹓初面前,俯视着她。
“我乃陈塘关李靖之三子哪吒,目前独自外出……修行。”
他朝鹓初伸出了手:“你是?”
鹓初:“……”
她看着面前的小手,又看了看哪吒姣好的面容,疲惫的眩晕感突然袭上来了。
不行,先别晕!
她都穿越到这妖魔横行大乱炖的神话流古代了,都听到陈塘关这个地名了,那见到童年男神本人也很正常吧?!
鹓初只是觉得有点突然。
她的心脏还在“咚咚”直跳,跳得太阳穴都在鼓动,也不知道是两天没睡觉逃脱死亡后幸存感,还是见到哪吒的惊愕无措。
鹓初抬起手,刚想去拉哪吒的手,就看到自己为了写遗书,满手黑乎乎的碳灰,再联想到自己在破庙中的流浪汉形象。
眼泪突然顺着眼眶涌了出来。
好崩溃,她在朝歌当了十年优雅贵族,贵女典范,为什么偏偏在逃亡的路上被妖怪甩了一嘴口水的时候遇到了哪吒。
鹓初第一次感受到何为社会性死亡。
她在惊惧过后,数日逃亡疲劳过度,情绪大起大落之下,脆弱的身体没支撑柱,眼前一黑,终于晕了过去。
只余下哪吒惊讶的呼声,和冲到她身上的红绫。
……
鹓初做了个长长的梦。
梦从她刚穿越到古代,变成一只鸟开始。
《山海经·南山经》有云:“南禺之山,其上多金玉,其下多水……而东南流注于海,有凤皇、鹓雏。”
她即为鹓雏,却并非人族口口所传之凤,而是一只金灿灿的鸟,机缘巧合之下同样被奉为祥瑞。
鹓初刚穿越过来时,以为自己是修道的一把好手。
修为相较于同辈甚至是长辈都遥遥领先,直到她七劫通了六劫——一劫不通,眼下已是她不知第八次还是第九次来渡情劫了。
西王母身负姻缘神之名,却拿她这只“不懂爱情”的小金鸟没办法,这些年愁得指甲都断了几截。
鹓初作为知名仙界留级生,也愧于面对西王母。
最初她还被各种凑对,从同族的鸟类到不拘一格找妖兽,最后长辈惆怅地看在时代发展下建议她去找人类试试。
“虽然完全不理解会有人过不了情劫。”连昔日同僚都安慰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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