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后,江听澜带着安娘姐弟俩和小满,出发前往京都。
她没带多少行囊,只有一辆马车。
车内特别装饰过,留出的空间很大,铺着一层竹席,能坐能卧。
车厢内还放置了一尊冰鉴,里面储满冰块,冒出丝丝凉气。
清水县很多百姓自发前来送行,还有送东西的,很快便将马车塞满。
自从庄清来到清水县,做过许多有利于民的事。后来她病重,清水县又换了县令,和魏家狼狈为奸,百姓们没少受欺负。
如今狗官已死,魏家死的死逃的逃,清水县之害已尽除。
明眼人不难想到,这里面有江听澜的功劳。
至于她到底做了甚么,是设计了整件事情,还是只推波助澜,他们不会去打听,但会记在心里。
“娘子一路平安。”
“娘子保重。”
“照顾好娘子!”
“……”
安娘是保镖,坚持和弟弟一起赶车,看着一路都有人送行,人人不舍,甚至有人在抹眼泪,她眼眶也有点红了。
清水县三面蛮夷,治安一直很糟糕。
听说是清姐到来后,为当时的县令出谋划策,才让清水县一点点好起来。
清姐在清水县住了十六年,帮助两任县令立功升迁,朝廷虽不知道她这个人的存在,但百姓不会忘。
是以她出殡那日,清水县的百姓几乎都来了。
安娘是后来才来的清水县,并未亲身经历过这些事情,但她相信是真的,因为江听澜也是个奇女子。
如果没有她的帮助,他们不可能有机会亲手杀死赵县令,为家人报仇。
更不可能杀人后还全身而退。
安娘碰了碰弟弟的胳膊,提示他从现在起便要打起精神,提高警惕。
这一路不论有甚么危险,他们哪怕是死,也要保护好江听澜。
姐弟俩一直绷着心弦,不想这一路却出奇的顺利。
除了部分路段不好走,或者遇到极端天气不方便出行,竟是再没有任何阻碍。
两个月后,马车已经到了京都地界。
“大约还有四十里地便到京都了。”中午几人在一片小树林外休息,阿胡心情甚好,“之后便都是大路坦途,今天肯定能到……”
“你快闭嘴!”安娘跟小满异口同声道。
四人日日同行,彼此熟悉了很多,小满瞪他一眼:“你不知道自己嘴巴有毒吗?上回下雨,你非说下不久,结果足足下了四天才停。”
“就是。”安娘也忍不住数落,“之前也是,跟我说事情做得万无一失。结果呢?不仅在墙上留下手印,还将阿娘绣的荷包落在现场,要不是娘子帮着隐藏,咱俩现在都下去陪那狗县令了。”
“我错了。”阿胡已经习惯被她俩教训了,“我改正,今天……”
“你不要说话!”安娘一把捂住他的嘴。
阿胡可怜巴巴地看向江听澜。
江听澜笑起来:“阿胡还算好的,我之前认识一人,才是真倒霉。”
“怎么说?”这段时间赶路枯燥,江听澜一路讲过无数故事,几人霎时便全都围上来。
“就是天生运气不好,属于如果一锅粥里有一颗石子,一定会落进他碗里那种。”江听澜眼底笑意加深,“我记得有一次,我们十几个人一起过桥,就他脚下的木板忽然断开,掉进了河里,其他人都没事。”
“那是够倒霉的。”
江听澜:“更好笑的是,一群人下去救他,发现河水并不深,还有好多鱼。最后一人捞了一条鱼上来,只有他屁股被鱼啃了一口。”
三人都笑起来。
江听澜慢悠悠道:“不过,他非常聪明,知道自己运气不好,就从不心存侥幸,做任何事情都格外慎重,以求做到最好。所以,他并未被霉运所影响,反而做成了很多别人做不到的事情。”
“娘子教训得对。”阿胡急忙道,“之前的事情,并非运气的缘故,就是我没有做好。”
“不是教训你。”江听澜摆摆手,“不过是说到这里,想起一点往事罢了。”
小满好奇地问:“娘子,你说的是谁啊?”
她跟在江听澜身边也快十年了,但似乎从未听说过这个人。
“一个故人,以后或许有机会见到。”江听澜摆摆手,“继续赶路吧。”
阿胡赶车,其余三人都坐进车厢里。
天气渐凉,如今已经用不到冰鉴,车厢内便换了个小火炉用来煮茶,安娘顺手为江听澜烤了个梨。
江听澜吃两口,忽然道:“等到了大安驿,你们就回去吧。”
“嗯?”安娘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她的意思,“娘子不让我们去京都?”
“不是不让。”江听澜道,“大安驿是离京都最近的驿站,只有二十里,一个时辰便能到,不会再有甚么危险,你们也算完成任务了。”
安娘想了想:“娘子是担心我们进京后,被赵家认出来?”
“我们一路走来,并未遇见去往清水县的官差,说明赵昌的案子还没有定论。”江听澜道,“安全起见,你们最好不要进京。”
“当初赵昌身为刺史,只因为家里丢了东西,便将过路的百姓都抓起来拷打。我阿爹不过据理力争,就被他安排人乱刀砍死,身中二十三刀,身上没有一块好肉。阿娘悲痛过度,当场晕过去后便再也没醒来,还有两个帮我阿爹说话的路人,也被打死……”安娘说起这事,整个人都在发抖,还没说完便说不下去了。
江听澜拍拍她的肩,给她倒了杯茶。
安娘抬起头来,继续倔强地道:“当初娘子安排阿弟去‘告密’的时候,我们其实都担心被认出来。可那狗官,竟完全不认识阿弟。他对被自己害死的人,没有丝毫愧疚之心。”
江听澜道:“赵昌认不出,不代表其他人认不出。万一他们认出来,也许会起疑。”
“我明白。”安娘抹了把泪,将自己想说的话说完,“我也知道,赵家势力庞大。赵昌如此草菅人命,最后竟也只是被贬官,还能当县令。就因为这样,娘子助我们报仇的恩德,便比山高比海深。”
她看着江听澜,眼神执着:“我对娘子的情况也略知一二,江府那么多年对娘子不闻不问,却在这时候突然将娘子接回去,这事在整个京都传得沸沸扬扬,看似是好事,可好事为甚么江府不自己接着?只怕是没安好心。我不敢说能帮娘子甚么,至少这一次,我一定要将娘子亲自送进京都,才能放心。”
小满不放心:“万一赵家认出你们……”
“那也是徐公公和李校尉雇的我俩,与娘子无关。”安娘显然早就考虑清楚了,“反倒是我们明明答应将娘子送到京都,却在大安驿折返,更容易惹人怀疑。”
她的话也有道理,小满看向江听澜。
“既然你们想好了,那便一起入京。”江听澜没坚持。
安娘这才笑起来:“好。”
车厢内安静下来,几人忽然听到“噼里啪啦”的声响。
小满掀开车帘一看:“怎么下雨了?”
“已经下了一会儿了。”阿胡道。
听到她们谈话的内容,他不敢打扰。
“娘子,前面在下雨。”小满缩回头道,“还不小。”
江听澜听声音也听出来了,对阿胡道:“前面应该快到大安驿了,下雨赶车不安全,在驿站住一晚吧。”
小满跟安娘对视一眼,都忍不住道:“阿胡的嘴果然有毒。”
阿胡在外面不敢吱声。
不多时到了大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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