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闫刺史闭上大张的嘴,打了两声哈哈,抹了把没有一滴泪痕的脸,坦然自若地起身:“嗐!认错人了,这什么驿丞长的也太像我军中的弟兄了。”
原本剑拔弩张的三人彼此对视一眼,只一眼三人诡异地默契起来,瞬间调转了矛头,等闫刺史转过身便见三人站成一排紧盯着他。
“怎、怎么了?”闫刺史挠头左右看看,“你们看着我做甚?”
“闫大人,对于驿丞的死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曹忠率先开火。
祁安隅也接着出招:“闫大人,这驿站可还在你的监察范围。我等途经此地落脚却遭人暗算,闫大人你失职了。”
“对于驿丞的死,闫大人好似并不惊讶,难不成闫大人早已知晓?”苏珍宝紧跟而上。
“这,他,我。”闫刺史看看对面的三人,又看看地上的驿丞,满脸迷茫的比划着,脸色憋的通红也没能憋出一句话来,最后猛地一拍大腿,叫唤起来,“我的娘唉!你们啥意思啊?这人又不是我杀的,再说我才刚上任,这驿站我也是头一回来,我、我也不知道啊!”
苏珍宝看着急于撇清干系的闫刺史,觉得他此时与刚来时大不相同,一种奇怪的违和感让她觉得不适,她微微侧脸询问道:“闫大人刚来时说的是官话,为何这会却说起家乡话了?而且他……”
“呵呵!”祁安隅看着眉头紧锁的苏珍宝轻笑一声,附耳轻语,“闫大人原先是武将,粗人一个。”
“武将?呵呵!”苏珍宝干笑一声,她上下打量着吭哧吭哧辩解的闫大人。恕她眼拙,她实在没看出闫大人原是个英姿飒爽的武将。
她只看到一个笨嘴拙舌的六尺大汉,大汉还一脸委屈的坐在地上,为自己申冤:“中使,侯爷,你们可冤枉死老臣了。”
苏珍宝啧了一声,偏过头去,心中腹诽,“那个神人竟想出让武将当刺史,他能管明白一州吗?”
“哈哈哈……”突兀的大笑声传来,屋内几人一怔静了下来,连闫大人都停止了申冤,紧接着嘈杂的说笑声传来,曹忠眉心一拧,冷声道:“去看看是何人喧哗。”
“是。”一名禁军领命前去,不过瞬息又回来了,“大人,看来人穿着像是沧州各位官员。”
“各位官员,那几位?”曹忠话落,说话声便以临近。
来人或许也没料到屋内还有生人,说笑声骤然停歇,有那眼尖之人一眼便瞧见地上的尸首,可那人只是眉头一皱,垂下头去。
屋内屋外两帮人相互看去眼中皆是茫然,祁安隅捅了捅曹忠轻声耳语道:“你叫来的?”
“不是我。”曹忠转头看向祁安隅,“我还当是你叫来的。”
“也不是我。”二人说着看向苏珍宝,苏珍宝震惊的看着二人,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气道:“你们二人觉得我有叫来他们的本事么?”
二人被怼,相视一眼若无其事的转过头去。
“见鬼了。”曹忠心中暗骂,他觉得自己刚才蠢透了,他也不知为何就觉得苏珍宝有本事叫来那群人。
“咳!中使,是下官来前派人去请他们来的。”闫刺史地声音适时的在身后响起。
曹中闻言面色一寒,冷声道:“你为何传来如此多人?”
“嘿嘿!”闫刺史憨笑两声,忙正色道:“臣忽闻中使与侯爷到了沧州,未能远迎心中惶恐,便让他们来驿站迎接中使,也好恭聆训示。”
话毕,闫谷山双臂一震高呼道:“弟兄们,这二位是京中来的贵人,这位是中使大人,曹中使,他可是圣上亲信之人,这位是圣上的外孙,长公主的儿子,祁侯,弟兄们还不快来拜见。”
屋外官员看着一脸得意炫耀的闫谷山,尴尬的嘴角抽搐,更有那脸皮薄者直接以袖遮面。
被闫谷山炫耀的二人同时面色一僵,恨不得原地消失。
“下官见过中使大人,见过祁侯。”
众官员尴尬归尴尬,到底是上前跪拜了。
众人拜完,闫谷山又出言道:“中使大人,祁侯,下官等未能远迎心中羞愧不已,特唤来众位同僚为大人接风洗尘。”
“是啊!是啊!”
“中使大人,祁侯,沧州夜景虽不如京中繁华,但别有一番风味,不如下官陪二位大人同游。”
“祁大人,沧州……………………”
苏珍宝冷眼看着被众人围住得祁安隅与曹忠,几位大人被闫谷山带着,你一言我一语说的二人晕头转向,眼看着就要答应同去夜游了。
苏珍宝看了眼躺在一旁的尸首,觉得荒唐极了,这些官员进屋后竟跟瞎了似的,没一人好奇屋内为何有死人,没一人上前问上一句。
全在闫谷山的带动下巴结着二位京中贵人,而那两位要给闫谷山下马威的京中贵人,竟被一个武将套了去。
“呵!”苏珍宝冷笑一声,她终于知道那种违和是什么了,她想到闫谷山哭丧时做的手势,那哪是什么手足无措,明明是在检查死者。
苏珍宝想着,眼神冰冷的朝闫谷山看去,闫谷山也不负他武将的名声,立即就察觉到苏珍宝的目光。
人群中的闫谷山后背一僵,他明锐的察觉到有人在看他,一转头见是苏珍宝,他眉头微动旋即扬起笑脸想上前搭话,却见苏珍宝抓起茶盏高高举起。
闫谷山眼神一厉,他瞬间明白苏珍宝的意图,一直按在腰间的手猛地握紧刀柄,刀刚拔出一寸便被身旁的人撞了回去。
苏珍宝嘲弄的看着闫谷山,看着他作茧自缚,茶盏用力掷下。
“砰!”茶盏四分五裂,人群霎时静了下来。
祁安隅寻声望来,就见苏珍宝脸上插着瓷片,一道殷红的鲜血缓缓流下,祁安隅瞳孔一缩,推开人群大步走来。
“快去请郎中来。”他慌乱的回头大喊一声,双手小心的捧着苏珍宝的脸查看伤口,心疼的皱眉道,“怎么弄了,疼不疼。”
“啪!”苏珍宝拍开祁安隅的手,摸着脸上刺痛了的地方,她轻轻往外一拔,便拔出了碎瓷片,苏珍宝看着手上细小的瓷片,嗤笑一声。
她看了眼祁安隅,又看向人群中有些错愕的曹忠,扬唇讥笑道:“这柴火堆架得可真够高啊!”
众人不懂苏珍宝是何意,但祁安隅与曹忠二人却知是何意。二人相视一眼,面色陡然一变,眼中闪过狠厉,这一刻无须言语,二人都明白这是被人牵着鼻子走了。
“砰!”一声巨响,书案断成两节,曹忠缓缓收刀,眼神凌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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