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谢陵把昏睡的闻梨送回寝房,再出来时,陆回已经在吃第三个桃了,“这桃鲜嫩多汁,王爷要不要尝尝?”
谢陵双手负在身后,没接陆回递来的桃,“把二郎叫醒,刺客们该来了。”
陆回一边嗦着桃核,一边踹了踹身旁躺着的萧二郎,待人醒来,陆回也正好吃完,擦擦手,晃悠悠来到谢陵身侧,眼睛盯着房檐问:“王爷为何要弄晕公主?直接告诉她在抓刺客不好吗?”
谢陵隔了一会儿才道:“有什么区别?”
陆回闷笑出声:“当然有区别啊,以公主的性格,明天肯定不会主动问您,一个不问,一个不解释,误会不就说不清了么?”
谢陵:“这样的误会无关紧要。”
陆回:“事不在小,在于王爷是否在乎公主的想法,听她说话,照顾她的心情,莫要欺她,瞒她。”
谢陵沉默住了。
陆回靠着柱子,脸上一副看破人世红尘的清醒:“王爷其实有别的顾虑吧?今晚那个人可能会来,您不想让公主见到他,您没信心呐!”
谢陵掀开眼皮,漫不经心道:“诽谤本王可是重罪。”
陆回哈哈大笑:“末将哪敢说王爷坏话,是有一良策想献给王爷。”
“什么良策?”
陆回抬头望向夜空:“王爷别忘了,王府地牢还关着另一个北齐刺客想要的人,反正也问不出情报,还给他们又何妨?”
*
这一觉,闻梨睡得很沉,醒来时天色已然大亮,昨夜晕倒前的事她记得一清二楚,她亲眼看到了,谢陵在掏人心!
原以为他只是脾气差,霸道蛮不讲理,偏执阴暗,没想到竟如此残暴凶恶,跟未开智的野蛮人有何区别?她现在连一年也等不了,可府里守卫重重,天下又尽是谢陵的地盘,她无处可逃啊。
闻梨绝望躺下,敞开手却无意间碰到什么温热的东西,她登时僵住,缓缓扭头,正对上一双深邃而冷厉,看不出任何情绪的丹凤眼。
闻梨吓得立刻缩回手,还往后挪了好远,脸上写满惊恐与抗拒。
谢陵轻蹙眉头,不悦道:“你最近一直在躲我,难道不打算遵守一年之约了?这辈子都不想出府了?”
闻梨弱弱道:“明明是你不遵守,说了要我接受你,可……你做的事情,我实在没办法接受。”
谢陵换了只手撑脑袋:“本王做什么了?”
闻梨咬咬唇,犹豫着要不要拆穿谢陵的真面目,这种事一旦说出口,恐怕谢陵更不会放她离开,没准等他哪天弃了,或厌了她,可能还会掏了她的心,毕竟有仇怨在身。
她决定咬死不说。
“没什么,我要起床洗漱了。”
谢陵乌沉沉的眼眸闪过一丝郁闷,让陆回那小子猜着了,她还真的什么都不问,又想装聋作哑了是吧?军师、陆回,人人都猜得到他的心思,偏偏眼前这个人猜不到,还是她压根就不想猜?
谢陵伸手拉回正要下床的闻梨,把人拉到自己腿上,摁住不给动,神情森冷,语气恶劣:“你说,我改还不行?”
闻梨愣住了,此时的她,脑袋刚好枕在谢陵腿上,谢陵的脸在她眼里是倒着的,盯久了,她彷佛不认识这张脸,奇怪,是耳朵也出问题了吗?
“快说,本王耐心有限。”谢陵催促道。
劝人为善,兴许真能挽救那些无辜的孩子。
闻梨这般想着,尝试着劝他:“王爷日后别再吃人心了,要是真忍不住,你就找些罪大恶极的人来吃。”
“什么?”谢陵觉得好气又好笑:“你怀疑我吃人?从哪里看出来的?”
闻梨一一道来,首先是那碗腥味十足的汤药,药堂的尸首,府里消失的小孩,以及昨晚的事。
她说得有理有据,谢陵觉得荒谬,却无话反驳,心里更是失望,自己在她心里究竟是个什么怪物?杀人如麻?嗜血如命?
谢陵皮笑肉不笑:“穿好衣服,跟我去个地方。”
“去哪?”
“挖人心。”
闻梨脸色刷一下变白,果然就不该轻信这个大魔头,她欲缩回被窝,却被谢陵半胁迫半利诱,还是穿衣洗漱,来到了南院药堂外。
进了药堂,闻梨才发现,不止门外守着个萧大郎,陆回、商晏等人也在里间,似乎正跟何军医谈事情,几人瞧见谢陵带着闻梨进来,脸上神色各异,尤其是陆回,满脸看戏的兴奋神情。
商晏率先起身行礼:“王爷这是?”
谢陵松开闻梨的手,朝何军医道:“公主很好奇本王在吃什么药,劳烦军医教教公主,往后就让公主替我熬药。”
紧接着,谢陵便与商晏朝后院走去,临走前他还让风浅留下,一会儿熬完药送闻梨回去。
吩咐完毕,谢陵回头看了一眼没跟上的陆回,陆回忙称自己尿急,转身要去茅厕,谢陵索性不再管他,心里憋着一口气,与商晏一块消失在后院地牢入口。
陆回见谢陵走远,立刻调转脚步,凑过来打听八卦:“公主,昨晚的事王爷是怎么跟您说的?”
闻梨望着一脸蔫坏的陆回,心里多了几分防备:“昨晚的事你也知道?”
陆回笑道:“当然,昨晚臣也在场。”
闻梨:“你既然在场,还问我做什么?”
陆回:“……”这位公主看上去,似乎也没那么好套话,难怪王爷屡屡败在她手里。
另一边,何军医已经将药方抓来,呈给闻梨过目,其中好几味药材闻梨都认得,“这是治疗头疾的方子?”
何军医满意地点点头:“不错,光凭这几味药材便能推断疾症,公主的学问大有长进。”
与此同时,屏风后悄无声息多了道可疑的身影。
闻梨却道:“可那天我瞧见风浅端走的,分明是碗很血腥的汤药,是不是还加了人心当药引?”
此话一出,何军医一阵默然,陆回噗嗤笑出声,连向来不苟言笑的风浅,也在此刻投来异样的目光。
何军师解释道:“确实有一味药引,但不是人心,是熊胆,用熊胆熬出的药,色浓味腥。”
“不是人心?”闻梨困惑,“昨晚我亲眼瞧见临王捧着人心啃食,脚边还躺着个受害人。”
陆回抑制不住地哈哈大笑:“那是我在吃桃,地上的受害人是萧大郎的弟弟二郎,那小子熬不住夜,躺着补觉呢。”
闻梨有些心虚,脸颊在发烫,“可从药堂抬出去的尸首又是怎么回事?还有风浅绑走的小孩。”
陆回:“因为药堂地下有个地牢,那些尸首,都是闯进府的刺客,想要杀王爷的,扛不住酷刑死了。”
一旁的风浅也解释道:“二小姐是王爷的堂妹,王爷吩咐过,不让二小姐唐突公主。”
听到此,闻梨已有些坐不住了,满脸臊红,起身要走:“原是我误会了,你们继续,我不打扰了。”
屏风后传来一道轻咳。
陆回心领神会,挡住闻梨去路:“公主别着急走,王爷说想喝您亲手熬的药,公主这边请。”
满屋子人的视线皆落在闻梨身上,纵使心中不愿,闻梨还是跟着陆回步入侧堂,来到炉火边,拿起药罐,一时不知该如何下手,熬药可不比做饭,稍错一步,药效有可能会大变。
小药童很有眼力见地跑来帮忙烧火,何军医也把药材都拿了过来,一步步指导闻梨该怎么做。
此时侧堂只剩下三人。
渐渐地,闻梨变得心平气和,把熬药当作一次练习,她这才发现,尽管看过不少医书,但自己对草药的药性仍是一知半解,每往里添一种药材,都会问上几句。
何军医耐心讲解:“此药材性烈,若非迫不得已,绝不能与苍术一起用,时间久了,会短命。”
闻梨手一抖,没记错的话,刚才已经放过二钱苍术,何军医却把此药递给她,莫非是考验?她疑惑抬头,想从何军医脸上寻求答案,岂料何军医点点头道:“放吧。”
闻梨依言放入最后一味药材,过了一会儿,她才问道:“这药不是治一般的头疾?他为何要用如此伤身的药?”
何军医在整理自己的药材,“王爷没跟你提过?”
“没有。”
陆回不知何时去而复返,抱手靠在边门,抢话道:“其实王爷得的不是头疾,是心疾,这些年若非靠着此药压制,恐怕人已经彻底疯了。”
“为什么?”闻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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