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送来了院子里的欢笑声。
姜守言问:“为什么会给不认识的人写信?”
“我也不知道,”程在野低头说,“没有别的原因,只是捏着信封的那瞬间突然就很想写。”
其实不止那个瞬间。
程在野手机名为Riley的相册里存了近两百张照片,全是程在野在某个瞬间想和Riley分享的东西——或许是某一次日落,或许是觉得好吃的甜点,或许是他和教授的合照。
可能是从小被父母一见钟情、命中注定式的爱情故事熏陶,程在野骨子里也带了点恣意的浪漫。
但他的生活又不止有这点爱情的浪漫。
姜守言把照片递还给程在野,仰头去看其他的——深潜,垂钓,高空跳伞,在澳洲航海,在冰岛看火山喷发……
姜守言觉得给陌生人写信这种听起来有点莫名其妙的事,放在程在野身上好像一点也不奇怪,因为他活得太随心所欲了。
最后他的目光停驻在左上角的一张照片上,他有印象,程在野朋友圈里发过。
“那是挪威北角,”程在野的视线跟着看过去,说,“欧洲大陆的最北端。”
照片挂的有点高,不怎么好取,程在野就从旁边的书柜里找出来本相册,摊开放在桌面上。
他想站得离姜守言更近一点,却被拉出来的椅子挡住了腿,程在野干脆把椅子全拖了出来,抬眼看向撑靠在桌边的姜守言。
“要坐下来看么?上面挂着的照片里面都有备份。”
程在野每去一个地方都会拍很多照片,这样的相册集他攒了快有五本。
相册集很厚,姜守言手指摸上皮质外封的瞬间,涌上了很复杂的情绪,有一点悸动又有一点沉重。
可能是相册确实太厚重,也可能是里面装满了程在野的经历,而了解一段经历又是拉近一段关系的开始。
“挪威北角的照片在靠后一点。”
姜守言在程在野的提醒下翻开了相册,找到了属于挪威北角的那部分照片,有一望无际的雪山,有安静矗立在雪里的低矮木屋。
程在野手指搭在椅背上,微微弓下身体,侧过头说,“挪威北角处在辽阔的北冰洋之上,背后有壮丽的峡湾和群山,所以也有人把这个地方称为世界的天之涯。”
姜守言一张张看过去,大部分照片拍摄的都是极光,一条条绚丽多彩的光带在漆黑的夜空游动,照亮覆着白雪的茫茫山巅。
然后相册兀地空了几页,再往后翻又是别的国家的风景照。
姜守言有点疑惑,视线偏到一半最先看到的是程在野撑在桌沿的手臂,扭头的动作就那么微微停顿了一下。
其实彼此的距离不算太近,在很合理的社交范围之内,可能因为程在野体温偏高,也可能因为撑靠的姿势营造出了一种空间狭窄的假象,姜守言莫名觉得有点燥热。
他眸光重新收回去,指着相册上的空白淡声问:“这几页为什么是空的?”
程在野说:“因为北角出名的不仅仅是他隆冬时分的极光,还有盛夏午夜不落的太阳。”
“正因如此,这片天之涯也是很多热恋情侣会选择的地方。北冰洋在风里泛起粼粼微光,水天交接处是一整天不落的太阳,时间好像也跟着在那瞬间永恒静止,像一场美好的寓意。”
程在野声音不疾不徐,姜守言盯着相册空白处,能感觉到落在他身上的那道目光。
“但我的夏天有别的事要做,所以一直没找到机会。”
姜守言想到了他朋友圈六月份发的那张蛋挞店照片。
他没问程在野夏天到底有什么事要做,只是低头继续翻着手里的相册集。
程在野的相册集跟主人一样随心所欲,不同地方的风景照之间用一张标签隔开,上面写了地名和时间。
姜守言翻完了一整本相册,脑子钝钝意识到,他好像没有看到和夏天有关的时间。
还不等疑问在脑海中成形,身后的程在野缓缓站直身体,走到了桌沿边。
“其实里斯本也有一个最,”程在野指着地图上的一张照片说,“罗卡角,欧洲大陆最西端。”
姜守言抬眼,看见照片上有一处狭窄的山崖,山崖上有一座红白色的灯塔。
“上一次去还是八九年前,”程在野偏垂视线,漫不经心地说,“现在看着照片还有点想念。”
姜守言通透,能明白这句话是一种隐晦的邀请。
程在野之前的邀请都是热烈而又直白的,无论是沙滩打排球还是凌晨看日出,又或者是今天这场小院烧烤,他想要的,他都会明说。
只有这一次,他隐晦地想要由姜守言来发出这个邀请。
有风从窗玻璃的缝隙里溜进来,光影在对视间轻微晃动。
他们一个站着一个坐着,程在野明明处在更高一点的位置,却觉得自己好像没有一点优势。
嘴角的弧度在沉默里一点点暗淡,楼底传来一声拉长了的“Ze——phyr”!
静谧被打破,程在野率先撤开视线:“我去看一眼。”
阳台的玻璃门被推开,Paulo举着水枪往二楼滋了几下,结果压力不足,反倒淋了自己一身。
程在野没憋住,倚靠在栏杆边,笑出了声。
“(你们在二楼干嘛呢?)”Paulo不在意地甩了甩头发,微妙地露出几颗洁白的牙齿,“(换个衣服要这么久吗?底下烧烤都吃两轮了!)”
程在野:“(他膝盖受伤了,还给他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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