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婶带着杉杉三人来到了屋后的猪圈参观。稍微离近些就觉得气味不太美妙,杉杉被熏得脑子都不大清醒,眼睛火辣辣有些睁不开。
屋后空地坐落着一个长方形猪圈，外面有一圈围墙，猪圈一侧上方有一小屋，下方镂空与猪圈相连,通过台阶连接猪圈。
“婶子,这小屋是什么?平日里还要专人在这守着吗?”
“哪呀!这是茅房!”三婶听了杉杉的蠢话不由得笑出来,这城里的姨娘咋想的呢,“人哪能住这啊,还不熏死了!”说罢呵呵呵地笑了起来。
杉杉听了这话是一点笑不出来了,小屋的底部便是猪圈,那人排泄出来的东西岂不是...这些猪膘肥体壮,吃的难道是...所以这传来的臭味竟然是...
杉杉整个人头昏脑胀,回想起月子里吃的猪肉就是这些东西浸染,喝的猪蹄汤就是徜徉在这芬芳的土地上,反胃的感觉涌上心头,路上吃的食物反刍到了嗓子眼。关键时刻杉杉生生咽了下去,并不想在众人面前展现特别的:本姨娘不想耀眼夺目的。
蒲苇是个耳朵尖的,本来猪圈的臭气没有真的让她反胃,杉杉的咽东西声反而让孩子干呕了。四人慢慢走到猪圈前,却发现三婶真是个讲究人,做事井井有条,每天打扫猪圈很是干净。有三大十二小共十五只猪。
蒲苇发问:“这些猪还挺干净呢,吃粑粑怎么还这么干净啊!”
三婶失笑:“家里就我一口人,能有多少啊,且得喂些猪草??”
杉杉很是熨帖,那很有道理了。
杉杉询问他们的大致年龄。
三婶说小的大概是一个多月,有公有母。大的都是老母猪,得有个三四年了。
杉杉感到奇怪:“都是母猪怎么下小猪崽啊?”
三婶听了哈哈大笑,想着怎么城里来的姨娘说话这么外放,这种话都说得出!
“要小猪崽的时候再去配种呢!公猪养那么多年干啥呀,又没啥用处!吃得多还不老实,总打架会伤了小猪。一长大就卖了,母的就留下,以后再下小猪。”
杉杉再次感叹动物世界,真的是有道理。不事生产没有价值的雄性,呵呵。
眼前啰啰啰的小猪们活力四射,吵得人耳膜都要炸了。杉杉心中很是激动,这就是劁猪的最佳时机呀。出府一趟不易,下一次能够出来还不知什么时候。择日不如撞日,此时不嘎更待何时?要好好把握这次机会。
杉杉和三婶谈好了价格,收购这些小猪崽。八只小猪每只2钱银子收,之后还由三婶负责养殖,养大出栏再每只补给6钱银子,若中途有小猪挂掉,视喂养时长付给三婶抚养费。若是因为劁猪造成的小猪早亡的,就五钱银子买断。
三婶认真地算着这笔帐,早早收下定金有了主顾,既能早些回收一些本钱,也省了日后赶猪去镇上卖的辛苦,每只猪养大了一只大概能卖出八钱,这样不亏!成交!先能把去年拉的饥荒补一补。
劁猪!劁猪!
说干就干!杉杉踌躇满志,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但看到厢房里大大小小生了锈的器具,实在是挑不出可以利用的。
杉杉央着流萤去了镇上的铁匠铺。在成品堆里翻找着趁手的工具。看到了一把小小的刀,刀柄轻便防滑,刀锋锋利,刀尖微向上翘,不愧是一把好刀,真是专门嘎蛋而生的呀。就是它了!流萤上线操着方言喝老板艰难地讨价还价。半晌之后,听到坚定的一声:“管!”
杉杉知道谈成啦!
铁匠拿过小刀在磨刀石上嚯嚯得磨的火光四溅,刀尖寒光四射。又含了一口酒喷到刀尖,在腰间已看不出原本颜色的破布上仔细擦拭。确认无瑕疵后,自豪地递给流萤:“不是我说,这把刀你可着整个镇子都找不到第二把!噶个肉啥的你就使吧,可管!”
杉杉递上二十个铜板,接过小刀,确实是锋利无比。内心很是感谢了铁匠师傅一番:这事的锻刀技术已经很成熟,古人的智慧真是令人惊叹。有了这个小猪能少遭不少罪,嘎巴一下就噶完了。你可享福咯,除了我谁还能让你永远小小的?默默为师傅写下锦旗:精湛锻刀得利物,无痛断根成香猪。
流萤雀跃着和杉杉向回走着,沿途不住地向杉杉介绍着各个摊位建筑人家门户,以及多年前自己还在家时的样子,这是学堂,那是石桥,仿佛要把这错过十来年的变迁都补上。
和流萤回来,三婶和蒲苇已经做好了午饭。三婶正仔细的摆着饭食,黍米饭,一碗杉杉带来的猪肉先做的水煮肉片,一碗豆花再加一盘水煮韭菜,桌子正中摆着那盒画风不同的精致点心。盘碗箸在水里涮了又涮,见她俩回来,很局促地迎了上去:“不知姨娘今日过来,准备的实在是寒酸了,可家里邻里实在是没有多余的吃食,委屈姨娘了,老婆子真是不好意思。”
“婶子,别客气,是我们来的突然给您添了麻烦,我也是穷苦里出身,庄户人家的日子我是晓得的,三婶莫要太见外了。”
流萤蹦跳着拿出刚刚路上买的半斤熟牛肉和半斤烧酒放到桌上,蒲苇接过摆进陶盘,共计凑了四菜一点心。
三婶很是窝心,这文姨娘一点不嫌弃饮食简陋招待不周,还这么周到给买这么多好吃的,很开心却又有些不好意思,热情地招呼大家入座。
杉杉吃了每一道菜,无一例外都是味道寡淡,即便是刚刚外面买的牛肉也是这样,只有一点点咸味。有些百思不得其解,趁着借口去厨房拿汤匙的功夫,发现三婶的厨房非常简陋,调料也只有简单的一点点粗盐、醋和薄薄一碗底的酱和猪油。杉杉抱着有些沉重的思绪慢慢踱回院中的小桌前,食不知味地吞咽着,原来调料在这个年代是这么昂贵的消耗品!且不提花椒大料这种复杂调料,仅是油盐最基础的调味料也是贫苦人家难以负担的,解决温饱真的是我们当代的千秋伟业。让普通百姓吃得饱吃得好真的是了不起的壮举。话又说回来,想要做饮食生意,一定是针对富人需求赚富人的钱,谁能说这不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劫富济贫呢?
杉杉越吃越惆怅,呆滞的眼神从黍米上移开,本想放空一下,却见三婶一直夹韭菜,肉食豆花竟是一口不碰。
“婶子,你怎么只吃这个呀,多吃些肉!”说着夹起一大筷子牛肉向三婶碗里掂去。
三婶手疾眼快地挡住饭碗,推脱道:“姨娘抬举我老婆子了,你们吃你们吃不用管我,我老婆子年纪大了就爱吃些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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