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仆被带上来的时候,见到一众贵人,吓得跪地不敢抬头。
“小的刘大,拜见长公主。”
羲和长公主:“刘大,刚才马场上,梁国公家大公子与石家公子的比试经过,你可有看到?”
刘大先思索了一会,才谨慎开口:“小的在边上喂马,只看到一个大概,至于贵人们说了些什么,小的离得太远,并未听见。”
羲和长公主问:“那你就把你看到的,都说出来。”
刘大的视线停在石正溪与梁靖之间,带着明显的犹豫。
石家公子是近郊马场的常客。
若是他事后追究起来……
长公主侍卫手里冰冷锃亮的长剑,抵在刘大脖子上,替他做出抉择。
立刻掉脑袋,还是以后掉脑袋。
刘大还是分得清的。
刘大在人群中搜索,找到宁明歌,指着她道:“石公子和这位公子比试时,这位小姐站在靶前。第一箭石公子射中,后面四箭,全部被这位公子射出的箭打落。最后靶子上,只有这位公子射的红色羽箭。”
刘大一通干巴巴的解释,让在场的诸位妇人们听得云里雾里。
“这马夫也就看到个大概,能算作人证吗?”
“不知道,他说什么第一箭、这公子那公子的,我都要绕晕了。”
羲和长公主递给侍卫一个眼神。
周围森严的侍卫列队中,有三人出列。
石正溪的九射格也被抬了上来。
其中一名侍卫站到九射格边,报:“当时宁明歌就站在这个位置。”
因在场的都是顺天的高门贵女,不适宜拉弓。
持蓝羽的侍卫直接将箭插在雁格上,报:“这是石正溪的第一箭。”
另一侍卫在九射格前几步,呈上从骑射场拔来的旧箭,报:“石正溪的箭在这个位置被梁靖的箭打落。”
边上侍卫以手代弓,模拟射箭方向。
在场的妇人们,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清侍卫手指的方向。
正对宁明歌所在!
当时的场景还未完。
侍卫接着比划石正溪第三、四、五箭的位置。
马夫在一边佐证:“对对对,我当时见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场上的贵妇们开始交头接耳议论。
“这一比划就简单多了,果然像宁家大姑娘说的,以她为靶。”
“梁大公子箭术了得,空中把别人的箭射落,真是闻所未闻。”
“啧啧,若真是这样,那石家公子和梁二公子,岂不是恶人先告状?”
石正溪见情况不利,当即出言反驳:“宁明歌满口谎言!明明是你二人见我们三个身上全是珍宝,心生贪念,想据为己有。
你敢怼天发誓,当时梁靖没有说过,要赢下赌注,为你做首饰这话?
穷,就是梁靖的动机!”
石正溪的话引来众人的关注。
周围女眷们默默比较起两方的打扮。
一边富贵逼人,一边就普普通通。
国公府这样的门第,穿着普通就是寒酸。
石正溪口中的动机,似乎说得通。
在场的妇人们相互交换个眼神,私底下有了共识。
梁国公夫人,偏心庶子得厉害。
宁明歌没有被问住,应答道:“就算你说的都对,我和梁靖都穷疯了。
那我问你,赌本呢?
既然是我们二人设套下赌,你们三人又不是傻子,我们想要占便宜,你就傻得连赌本都不收我们的?
你的嵌宝剑套,你刚才亲口承认,价值两千八百两。嘉善妹妹的楼阁人物金簪,价值二百两。梁怀之身上随手解下的玉佩,也不是凡物。
而我们二人呢?
全身上下有何值钱玩意?”
宁明歌与梁靖二人站在中央,坦然迎着众人打量。
可谓穷得理直气壮!
宁明歌这话正中石正溪下怀,他得意道:“就知道你们要耍赖,刚才梁靖拿出的两千两银票,票号我都记下了。”
宁明歌打断他:“不用那么麻烦,梁靖归家不过数月,你只需问问,梁国公夫人,有没有给过他那么大一笔银子。”
宁明歌笃定。
国公府的舅老爷,为了保护梁怀之的声誉,对于下聘那日抢走聘雁、赔了五千两的事,一定绝口不提。
至于梁国公夫人会不会给梁靖那么多钱?
众人不受控制向当事人看去。
从她坐立难安的脸色来看。
没给!
顺天城的贵妇们只觉得吃了好大一口瓜!
宁明歌:“抓贼拿脏,你们就是要审判梁靖,也要给出证据!
石正溪第一回的证词已经被马夫推翻。
一时又拿不出证据。
他只能恶狠狠瞪着宁明歌。
没想到宁明歌伶牙俐齿,把他设的局全部都打乱了。
角落中宁嘉善装作天真道:“那就搜身呗,两千两银票又不会凭空消失。若是银票在庶姐和梁靖身上,一搜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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