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水雾间,萧折渊手中把玩着一块晶莹剔透的白玉,那骨节分明且修长的手指挂满水珠,与白玉相衬着,分不清谁更尊贵。
片刻后,尘钦站在屏风前,他道:“殿下,与绮香楼交易的人找到了,那人指明是受贾御史指使。”
“嗯。”萧折渊应了一声,尘钦又道:“不仅是绮香楼,整个长安城的青楼都有贩卖女子为妓的情况,方才属下已将案件呈交给大理寺,沈廷尉愿协助殿下办理此案。”
“知道了。”说着,萧折渊起身出了浴池。
月色撩人,然而贾府外一片肃静杀意。
大理寺官兵整齐分列两行站在贾府外,沈廷尉首当其冲上前去敲门,“大理寺查案,速速开门!”
久不见人开,沈廷尉看了一眼太子殿下,他埋首退到一旁,萧折渊上前来,他抬手,随即便有侍卫上前去撞门。
‘砰’的一声,两扇大门轰然倒塌,大理寺官兵连忙冲进去,与贾府院中的士兵对峙着。
锦聿和尘钦位列萧折渊左右,两人同时抽出刀,肃杀的气息令人寒颤,尘钦扬声道:“大理寺查案,若有违逆者,格杀勿论。”
那帮士兵似乎摇摆不定,面面相觑,这时,贾府上方飞出十几名黑衣人,站在屋顶,来势汹汹,瞬间给了一众士兵底气。
“玄鹰阁的人?”萧折渊问,他瞥向锦聿。
见锦聿颔首,他冷笑一声,“堂堂玄鹰阁阁主,居然也是助纣为虐的蠢货。”
黑衣人的出现,明摆了是谢承云指使,那么这背后肯定是谢承云和二皇子的手笔了。
“杀。”萧折渊眼神发狠,“一个也别放过。”
三伏天的黑夜,炎热的气流夹杂着浓烈的血腥气息,锦聿飞身上了屋顶,苍白的肤色在月光下显得更加凛冽,他手持利刃,衣摆翻飞,犹如索命阎罗。
“锦七,你背主求荣,就不怕阁主拿你问罪。”其中一个黑衣人道。
‘我正愁找不到他算账。’锦聿比划完,不再听他啰嗦,他剑锋一转,直指黑衣人。
锋利的刀刃又快又狠,一连几招下来,黑衣人很快招架不住,便招手,“把他拿下,交给阁主。”
然而玄鹰阁覆灭后,阁中排名玄鬼前六的前辈隐匿江湖,魑鬼与魅鬼这两个阶级的杀手都被萧折渊除掉了,这十几名黑衣人不过是谢承云身边打杂的,连魑鬼都达不到。
只听见刀刃割破巾帛的声音,锦聿冷眼看着滚下屋檐的黑衣人,余光瞥到逃跑的人,他将手中的剑掷出去,幽冷铮亮的刀刃插入那人的后背,应声倒下。
萧折渊抬眸看着,他眼中倒映着那道瘦长的身影,嘴角挂着淡淡的笑。
黑衣人被解决了,尘钦和尘冥也解决了贾府的士兵,随即便派人去捉拿贾御史。
贾御史已经在萧折渊到来的前一步逃了,然而萧折渊的人兵分两路,还是在城门口抓到了人。
常年不见天日,阴暗又潮湿的地牢,这是锦聿第二次踏入这里,他立在门口,依旧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贾御史被绑在木桩上,经过一番折磨,已是奄奄一息的状态,这些年贪墨横行,那皮囊肥胖结实,被养得富足不已,他有气无力地抬头,看着正前方悠哉喝着茶的尊贵之人。
“不知殿下………这是何意………”贾御史喘气道:“臣好歹………位列三公之一,何故受此………折辱……”
“贾御史不知犯了何事,又为何连夜出城呢?”萧折渊不紧不慢地问他。
贾御史心下一惊,却仍旧面不改色,“臣母病危、回乡探望……”
“回乡探望?”萧折渊一双眼睛精明,“据孤所知,令堂前些日子就被贾御史接回城中赡养,怎又回去了?”
“家母、家母怀念乡下………住不惯府上,便回去了………”贾御史冷汗直淌。
萧折渊眼神不偏不倚地紧盯着他,凶神恶煞似的,也不跟他绕关子了,他直言道:“近些时日孤的手下查到一桩案件,这繁华的长安城,居然有人贩女为妓,贾御史可知?”
“臣、臣不知、不知。”贾御史的头摇得跟破浪鼓似的,连连否认。
萧折渊轻叹一口气,眼眸如寒冰,他朝尘钦示意,尘钦颔首,拿起案桌上一指长的针,朝着贾御史走去。
“你、你干什么!殿下!”贾御史不断挣扎,“我真的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只见尘钦将针刺入他的指甲里,那针从指头推入,从甲壳也能看到针的形状,让人见了不禁面露苦涩,一阵寒颤。
尖厉的惨叫让锦聿挪开目光,心中对传闻中太子毒辣的手段有了认知。
“贾御史可知?”萧折渊又问了一遍。
贾御史十指扎满针,他大汗淋漓,唇色苍白,“不、不、不知………”
萧折渊冷笑,他的眼神落到锦聿身上,“小七,会刺字么?”
锦聿看着他,他明白萧折渊的意思,缓步上前,拿起一把匕首朝贾御史走去。
玄鹰阁的招式狠毒,但通常会一击致命,断不会这样凌虐折磨,锦聿暗自深吸一口气,对扎满针的双手视而不见,他用匕首挑开贾御史的衣裳,但迟迟下不去手。
这时,他身后站着一个人。
萧折渊一只手塔在他腰上,另一只手握着锦聿的手,直接在那皮肉上划了一刀,他俯身凑近锦聿耳边,“你在犹豫什么?”
锦聿只觉得浑身冰冷,他手微颤,神色肃穆,萧折渊握着他的手用利刃刻字,地牢里都是惨烈的尖叫。
萧折渊刻了罪人二字,蜿蜒的血流下来,触目惊心,他握着冰凉的手在贾御史身上比划着,贾御史惊恐地看着如同罗刹一般嗜血成性的男人,“不、不要………求、求殿下………”
“回孤的话,贩女为妓是受谁指使,是司马太尉………还是独孤丞相?”萧折渊语气漫不经心,若不是做着残忍的事,就跟闲聊一般,说着,刀尖沿着手臂滑下去,那手指尤为敏感,凿骨锥心之痛。
贾御史见那刀尖似乎将那针推进去,连忙惊恐求饶,“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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