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自己太丑了◎
阿黎收到容辞送来的一匣子粉彩珊瑚珠,愣了愣。
“送给我的?”
婢女笑嘻嘻道:“这是容世子送来的东西,一看就是女眷用的,不是给姑娘的难道是给老夫人吗?”
“而且,睿王府来的侍卫亲口说了,这是容世子送给姑娘解闷的玩意儿,才入府不到半刻钟呢,全府都知道啦。”
婢女是真的高兴。
旁人不看好她们姑娘嫁给容世子,认为容世子只是看在宋大人的身份和姑娘外祖的家世上。
可如今,容世子送一匣子珍贵的粉彩珊瑚珠来。珊瑚何其值钱?这可是满满一匣子啊,以容世子的身份何须讨好她们姑娘?可他就是这么做了。
一下子将那些嚼舌根的人打脸,解气得很。
婢女说:“姑娘,这么多珊瑚珠子呢,容世子居然说是拿来给你解闷儿,可见姑娘在容世子心里是重要的。”
阿黎望着桌上的一匣子珠子,心口砰砰跳。
她呐呐问:“可我跟容世子都未曾见过面,他缘何就......”
“姑娘这话说的,虽没见过面,但你们已经定亲了啊?姑娘不重要还有谁重要?难得的是容世子这份心意。想必是怕姑娘待嫁烦闷,特地拿来解闷呢,可见容世子贴心。”
婢女边收拾东西边欢喜嘀咕:“奴婢原先还担忧世子为人清冷会慢待姑娘去,却不想容世子这般好。说来也是,人人都说他是个风姿卓绝的人物,这样的人物又岂会是个冷情的?”
阿黎听着婢女的话,视线落在粉彩的珠子上,心里仿佛也被这欢喜渐渐感染。
这桩婚事,竟越发地期待起来。
恰巧过了两日,国公府送了位绣娘过来,是戚婉月安排来的。也不知宋缊白如何跟戚婉月说的,国公府安排来的这个绣娘手巧得很,脾气也好。
得了这么个绣娘,阿黎顺手非常,在欢喜和期盼下为自己绣嫁衣,只等成婚之日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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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嫁的姑娘大抵都是忙的,以至于阿黎觉得时间过得很快,她嫁衣才绣好没多久,就到了十月成婚的日子。
这也离此前容世子送粉彩珊瑚珠过去了好几个月。
在那之后,容世子又陆陆续续送了两回东西,皆是些有趣的玩意儿。临到成婚,阿黎便寻了个箱子将这些东西单独收起来。
阿黎只负责绣嫁妆
,成亲事宜自是不必插手的。因着二房宋缊白和戚婉月和离,二房没个主母,是以由三房的婶母尤郦娘帮着张罗。
尤氏是个能干的,对阿黎也尽心尽力,出嫁仪队安排得妥当。睿王府迎亲时,阿黎被人牵着去长椿堂给主母请安,又给父亲磕头,便这么稀里糊涂懵懵懂懂地出嫁了。
不怪她稀里糊涂,主要是饿的。
也不知是哪个喜婆子跟她说新娘子出嫁的笑话,她认认真真听了进去,生怕自己也闹出笑话所以连一滴水都没敢喝。
就这么坐在闺房等睿王府的人来迎娶,已经是下午酉时。
上轿,下轿,拜堂,行礼,她皆小心翼翼规规矩矩,直到被送入洞房,坐在了那张陌生的、大红的喜床上。她深呼吸口气,真真切切地体会自己嫁人了。
可随之而来的,也是她最紧张的时候——她要见到那位期盼已久的夫君了。
若他见到自己模样,会喜欢吧?
阿黎不确定,怕掀开盖头他会不喜自己。
纠结此事,她连困意也无了。想了想,她悄声问:“凝霜,我这会可妥当?
凝霜正在整理东西,闻声忙看了眼。见她们姑娘兀自掀开盖头,忙跑过去扯下。
“姑娘不可,这盖头得新郎官揭开,否则不吉利。
阿黎焦急,小声说:“我知道啊,可我担心自己太丑了,万一他不喜。
凝霜噗呲笑出来:“我的姑娘,嫁都嫁过来了怎么还担心这个?难不成因为姑娘长得丑.....呸呸呸!我们姑娘长得可不丑。反正,不论姑娘长相如何,姑爷也不能因此反悔吧?
“快扯下来,凝霜说:“姑娘不丑,姑娘想想,夫人是个大美人,老爷也英俊倜傥,生下的女儿怎么会丑呢?就算天仙来了也比不上你去。
这话虽有夸大的成分,可在这个关头,迅速地安抚了阿黎。
她立马放下盖头,乖巧等容辞过来。
这厢,容辞正在应酬宾客,侍卫悄声禀报新房的情况。阿黎主仆俩在新房的话,自然是一字不落地入了耳中。
容辞不禁莞尔。
他本就长得好看,且一身大红喜袍衬得唇红齿白俊朗非凡。这一笑,仿佛冰雪消融,春暖花开。连旁人见了都忍不住感慨,这容世子果真好人才。
如此高兴,看来十分满意这桩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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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黎等了没多久,新房里陆陆续续热闹起来。喜
婆进屋片刻,随后又涌入一群夫人和小姐们。
阿黎清楚,这些想必就是睿王府的妯娌和亲戚了。
这些夫人们先是对她打趣了会,然后一边说吉利话一边将糖果花生洒在床上。
最后是喜婆唱喜,唱完后,她开口道:“请新郎官揭盖头。”
阿黎心头一跳。
他何时来的?
适才自己悄悄挠脖颈痒痒,他不会也看见了吧?
阿黎羞耻得很,她从小就被教导要做个端庄的人,嫁去旁人家也要做个得体贤惠的媳妇。
可适才脖颈也不知被什么东西碰到,痒得很,便仗着盖头遮掩,假装摸耳珰时挠了下。
然而,没等她仔细回想,就觉得眼前一亮,天光刺眼。
她下意识抬头,当看见眼前之人时,顿时惊住了。
容辞揭开盖头后,任她看。他眉目温和,眸子里噙着些浅浅的笑。
旁人不知是何原因,还以为新娘子见到新郎官看傻了眼,纷纷哄笑起来。
而阿黎在这阵哄笑中,渐渐地脸颊发烫,继而变得绯红,绯红中又夹杂着羞臊、后悔、难堪......
这人......不就是几个月前见过的那位公子吗?
彼时他在街上救了她,她不知其身份,自称容世子表妹向他打听容世子的情况。
却不想,正主就在她跟前。
想到自己在他面前出了这么大个糗,阿黎羞窘又局促。这人应该是知道她身份的,却故意没说,光看她笑话。
这一刻的心情,怎么说呢?
阿黎得见容辞的真面目,观他一表人才,自然是欢喜的。可想起此前自己在她面前丢脸,又恨不得钻进地缝去。
但更多的,是担忧。
她曾在他面前撒谎,骗他自己是远房表妹。如此德行,他难道就不介意吗?
阿黎咬唇,微微别过脸,连看都不敢再看他。
旁人笑着说:“哎哟,你们看,新娘子害羞了。”
阿黎索性低下头,作害羞状。
其实比起羞臊,她更多的是羞耻。
这份羞耻盖过了她的紧张,以至于连容辞何时取了两杯酒过来都不知道。
他递酒过来,她下意识地接过,也顺从地跟他交臂。直到喜娘又开始唱喜,请新娘新郎饮合卺酒时,她才恍然察觉两人这会儿坐得极近。
近到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呼吸,以及他的视线。
或许容辞也看出了她心中
所想,在饮完酒后,悄悄说了句“无碍。
这句话说得急且轻,旁人是听不见的,但阿黎却听得清晰,也瞬间明白他指的是什么。
奇异地,这两个字宛若清风,将她脸上的温度吹散,也将她心头的窘迫吹走了。
她安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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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辞掀盖头后,又离开了,去前院应酬宾客,留下阿黎独自脸红心跳地坐在新房里。
她捂着脸,坐在桌边,面前是几盘刚摆上来的饭菜。
凝霜将盛好的汤递给她,好笑道:“姑娘快用膳吧,您今日没用几口,这会儿得吃多些。
阿黎轻轻揉了揉脸,不解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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