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尔迷看着脚下那本该彻底崩溃的猎物身上,竟然又缓缓升腾起一股微弱却顽强的念力,不由得微微皱起了眉头。
真……缠人啊…… 他心中掠过一丝不耐,乖乖烂掉、放弃抵抗,不好吗?为什么总要进行这种毫无意义的挣扎呢?
一种清晰的、陌生的情绪——烦——第一次如此明确地出现在伊尔迷的感知里。这不同于面对西索时的“麻烦”或“碍事”,而是对于“不按预期发展、无法彻底掌控”的事物产生的、纯粹的厌烦。
“我……不认输。” 程笑的声音嘶哑地响起,带着剧烈的喘息。他感觉到身上的压力似乎轻了一些(实则是他自身涌出的念力在本能地对抗外部压迫),虽然他完全不明白为什么——他绝不会认为这是伊尔迷的手下留情——但他立刻把这个疑问抛诸脑后。现在,有更重要的事。
“虽然……我家那边常说,人活一口气……”他一边艰难地调整着呼吸,一边试图将那股微弱的力量灌注到四肢百骸,“但其实……我更乐意说:人这一生……总得为一件东西……拼尽全力一次……”
他的动作极其缓慢、僵硬,每一个关节都在发出抗议的悲鸣,但他却以一种惊人的意志力,慢慢地、一寸寸地,从跪伏的姿态,重新站了起来! “……即使,那是赎罪。”
伊尔迷冷眼看着这只蝼蚁拼尽一切,最终做到的也仅仅是在自己面前站立,感到一种荒谬的可笑:
“值得吗?”他发问,语气里是纯粹的不解,“你现在做的——当然,你也只能做到这种地步——就只是在我面前站立。”
他顿了顿,像是实在无法理解这种生物的思维回路: “然后呢?出拳?你够得着我吗?”
他甚至连脚步都没移动,只是微微偏头,就轻而易举地避开了程笑那颤抖着、缓慢挥出的拳头。那动作在他眼中,慢得如同静止。
“你根本打不到我。即使打到了……”他的声音带上一丝冰冷的嘲弄,“那也只是我默许的‘接触’。”
“而且——”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极其好笑的事情,补充了最终一击:
“你的力气,在我看来,比挠痒痒还要轻。”
“…我明白,要你认输是不可能的。”汗水滑进程笑眼中,带来一阵酸涩的刺痛,他却咧开嘴笑了,“但我……也不能就这么认输。”他喘息着,仿佛刚才那一击已耗尽全部力气,“至少……不能让你赢得太轻松。”
他调动全身力量,以身体最坚硬的肘骨为武器,发出了自己所能做到的、最极限的一击。
伊尔迷轻松侧身闪避,却仍感到脸颊上一阵刺痛。他抬手触碰,指尖沾上了鲜红的血迹——他居然被打出了鼻血。
程笑喘着气,望向这个一直将自己压制得毫无还手之力的男人,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快意的笑容:“……我认输。”
………
程笑踉跄着走下台,重重坐回原来的位置。
他浑身脱力,仿佛四肢都绑着千斤沙袋打完了这一场,汗水浸透全身,像是刚从水里被打捞出来。
邻座的奇犽小猫似的瞥了他一眼,似乎对他稍有改观,尽管语气依旧带着几分嫌弃:“……你把自己搞成这样,下一场怎么办?”
“……再说吧,”程笑喘着气,却勾起嘴角,“至少没让你大哥赢得太舒服~”
奇犽沉默了一瞬,最后只丢下一句:“……行吧,你先回去休息,我找凯说话。”
程笑连回话的力气都没了,颤巍巍地比了个“OK”的手势,随后便将身体的控制权彻底交给了意识之中的凯。
再度睁眼时,眼前人的气质已归于一片沉稳与冷澈。
“凯。”奇犽注视着他,神情复杂,“……你其实在这种状态下,并没有多少自主权,对吧?”
事实已经再明显不过。作为“寄生”的一方,如果凯对身体的操控真有丝毫自主权,他刚才绝不会任由程笑独自面对伊尔迷。
但奇犽显然想得更远:“……那你……有选择宿主的自由吗?”
他声音低了下来,几乎像在自言自语:“这样的你……真的算自由了吗?”
凯沉默了。他并不愿提起自己长久被困、辗转于低等生物之间的过去。奇犽最初许下的,是希望他自由的愿望——那份心意纯粹明亮,只是他们都未曾料到,竟会以这种死后寄生的方式实现。
“……不重要了。”凯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却清晰。
当程笑颤巍巍地举起手、打出那一拳,当伊尔迷脸上第一次出现错愕的痕迹——某种缠绕凯已久的阴冷枷锁,仿佛终于碎裂。
“现在的我,已经真正地……得到了‘自由’。”
他感受到的不仅是解脱,更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联结。他和程笑不再只是宿主与寄生者,而是在阴影中并肩的两个人。程笑挥出的那一拳,也仿佛击碎了他心中最后的牢笼。
他望向奇犽,眼中没有一丝阴霾,如破云而出的光。那是被理解、被守护之后真正的释然——是两个灵魂并肩作战后,照亮彼此的自由。
而另一边,回廊深处。
伊尔迷·揍敌客静立于阴影之中,身形笔挺,黑曜石般的猫眼一眨不眨,空洞得令人心悸。他面无表情地用纸巾按住鼻子,指缝间依稀渗出一缕血迹。
“嗯哼~?”
一声慵懒而带着奇异颤音的轻笑打破了寂静。西索从廊柱的阴影里缓步走出,他猩红的舌尖暧昧地舔过唇角,金色狭长的眼眸中翻涌着毫不掩饰的兴味与探究,像在欣赏一件突然变得极其有趣的玩具。他上下打量着伊尔迷罕见的、堪称“狼狈”的模样,声线里充满了愉悦的波浪号:
“这可真是……令人惊喜的 developments ?~我们的小伊,居然被一颗还没熟透的青涩小苹果,留下了这样可爱的‘纪念品’呢~?”
伊尔迷缓缓放下手帕,无视了那点鼻血,面无表情地看向西索,语调平直无波,甚至带着一丝纯粹的逻辑困惑:“我计算并避开了他所有的攻击轨迹。以他的身高、臂长以及当时发力角度建立的模型来看,他的拳头或踢击的最终落点,理论上绝对不可能接触到我的鼻梁。”
这并非辩解,而是杀手对自身判断绝对自信下的、一次基于数据的客观复盘。正是这种“不可能”发生了,才让他那缺乏常人情緖的大脑,产生了一丝罕见的、名为“不解”的波动。
“呵呵呵……?” 西索的低笑声在空旷的回廊中回荡,带着一种洞悉秘密的得意和因期待而颤栗的兴奋,“是‘念’哦~? 亲爱的伊尔迷~”
伊尔迷的头微微偏过一个极小的角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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