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若反常,必有妖孽;礼若过重,其心必异!”
莫惊春的话音如重锤落下,正堂陷入一片死寂,仿佛连空气都凝成了冰。
莫少谦缓缓点头,神色凝重得能拧出水来。他伸手拿起那份已经褪色的订婚庚帖,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窗外铅灰色的天光斜斜透入,在他修长的手指与泛黄的纸笺间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
他就着那光线,逐字逐句仔细查验,目光如针般刺过每一个墨迹已开始晕开的字。指腹轻轻摩挲过纸笺边缘与朱砂印鉴处,动作细致得近乎虔诚,又带着审慎的凛然。
“纸张确是上乘的染红宣,”他声音低沉,如同在自语,又像是在向众人剖析,“但你们看这下沿和边角——”
众人循着他的示意看去。庚帖边沿处的红色明显淡了许多,边缘微有毛糙,那是长期摩挲才会留下的痕迹。
“这庚帖,”莫少谦眸光微闪,“被人反复查看、抚摸过多次。”
“文书本身无假,”莫少谦一字一句道,每个字都像冰珠子砸在青石地上,“这份庚帖,从头到尾,都是真的。”
这本该是让人松一口气的结论。
可莫少谦非但没有舒展眉头,眼神反而愈发锐利如出鞘寒刃。他目光扫过桌上那排刺眼的银锭,掠过那雕工繁复的紫檀头面匣子,最终落回莫惊春的脸上。
室内的光线不知何时又暗了几分,铅灰色的云层压得更低,仿佛随时要坠下来。
“反复摩挲,这是得有多大的心事才能摸成这样?!”
莫惊春从莫少谦手上拿过庚帖,啧啧两声。
“阿春,你的意思是?!”莫失让听了莫惊春的话,一时有些愣怔。
“阿春的意思是摩挲庚帖的应该不是高二老爷,而是高文博。”
莫少谦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莫惊春大喜,冲着莫少谦举起大拇指,“知我者,我哥是也。”
“什么时候了,还调皮!阿谦,为何是高文博?!他不想退婚?!”
刘氏不明所以地问道。
莫少谦点点头,一副高深莫测的神色,但刘氏再如何问,他也死活不肯多说什么了。
莫惊春也不挑破,反而是看向莫问月。
莫问月果然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
“不说高文博,那高家此举到底是何意?!”
莫失让有些焦急了。
莫少谦与莫惊春对视一眼,才缓缓开口。
“从头至尾,不似诚心赔罪,倒更像是一笔急于成交的买卖。”
他顿了顿,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轻叩桌面,发出规律的轻响。
“或者说,是一笔‘封口’的资费?”莫少谦抬眼,眸光如电,“抑或是,急于斩断与我们之间的一切明面关联,彻底了结此事,撇清干系?”
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在众人心上。
莫惊春眸光倏然一黯。
兄妹二人的目光再次在空中交汇,刹那间便读懂了彼此心中所想。那心照不宣的默契让两人心底同时升起更刺骨的寒意——那寒意顺着脊背向上爬,几乎要将骨髓都冻住。
“大哥和我想的一样。”莫惊春语声压低,却字字清晰,如珠落玉盘。
她抬起头环视一圈在座的家人,从莫失让到莫失俭再到莫问月,从刘氏到赵氏,从莫恋雪到莫忘夏,烛火在她眼中跳动,映出深不见底的思量。
“他们背后倚仗之人,恐怕是出了什么我们尚不知晓的重大变故?”她缓缓道,每个猜测都像在迷雾中试探前行的脚步,“或是......他们的目标已然转移?我们莫家的配方,或许已不再是首要,或者,只是更大图谋中的一环?”
莫少谦的指节扣在桌面上,发出轻微的“笃”声。
莫惊春继续道,声音越来越轻,却越来越锐。
“他们如今这般急切退让,甚至不惜破财——五百两白银,外加这套头面,便是对高家而言也绝非小数目——恐怕是怕继续纠缠下去,反会引火烧身。”
她深吸一口气,吐出的话让满室气温骤降:“将某些更隐秘、更危险的东西暴露出来,最终殃及他们自身。”
窗外,乌云密布,一声冬雷滚过天际,遥远而低沉。
黑云压城城欲摧!
“阿春说的极是。”
莫少谦缓缓颔首,面色沉凝如铁。
可他却没再说下去,而是起身走到窗前,目光投向窗外那片灰蒙蒙的、似欲压城的天空。铅云低垂,仿佛触手可及,远处的屋檐在昏暗的天光中只剩下模糊的轮廓。
“老姑,既然你已入局,那我们也没有必要再瞒着你。”他声音带着冷静与沉重,那沉重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
莫问月猛然抬头,不可置信地看向莫少谦的背影。
莫少谦背对众人,身形挺拔如松,声音却透着无尽寒意。
“老姑,老宅此番获罪流放,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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