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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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暮商看来，仲芒虽然能做生意，但在内宅之事上应该是不甚了解的，特别是官员内宅那可是各府关系错综复杂，府中下人也都是琢磨人心的老手。但仲芒猜的不说完全一致，也大差不差了。“你猜到了？”

“是啊，猜到了，从古至今应该没有女子能容得自家丈夫三妻四妾，更何况还是天之骄女，遇到又是贫苦原妻。两人内心肯定都有说不出的苦楚，但表面上又要硬撑体面，只能暗地里使些阴私手段了。有罪的本是男子，种种恶果和苦楚却要女子打碎了牙也要和血吞。”仲芒不知道该不该带着这些偏见去想，但想来应该是这样的。

暮商更加没想到仲芒会说出了一番话，似乎是对这种大家都默认了的三妻四妾的生活强烈的不认同，虽没听过哪些人会要求自己的丈夫不能纳妾，但女子们往往都会大肆赞扬不纳妾的人家。想来大家潜意识里都是希望丈夫不纳妾的，但是没有人这么大胆的说出来就是了。

“那你有什么打算？”暮商本意想问的是仲芒对于自己婚嫁之事的打算。

仲芒却以为问的是荷香。“我能有什么打算，我可抗衡不了中丞府，再说了这本也是荷香的家事，我不便知道也不便掺合。若是谢中丞对你有影响，你到时若能帮便帮一把就是了。”

“我是问你，对自己的婚事有何打算，是打算一辈子不成亲？”若是往日暮商必定不会再多追问，可今日他没有缘由的想再问一句。

“成亲也没什么好的，我现在跟你一起做生意也挣了不少钱，我觉得挣钱才能给我安全感。”仲芒要是还在原来的世界应该还是会很期望谈恋爱的，但她在这里有了生意，又能跟暮商达成利益共同体，就算一辈子不成亲应该也没什么。

“女子还是应该有个依靠，一辈子还是很长的。”暮商倒是不知道自己合适也能说出如此老成持重的话了。

“你和小麦不就是我的依靠吗？”仲芒倒是不假思索的回答了暮商。

暮商听到仲芒把他算成自己的依靠时，心突然砰了一下。但很快就有平静了下来。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很是生硬的转了话题。

“朝中官员可以纳妾，但隐瞒糟糠之妻乃是德行不端，谢中丞此举虽无罪，但也足以把他从现在的官位上拉下来。”暮商慢条斯理的说着自己的打算。

“这样一来，等于也把这件事都传了出去，那荷香她们不知能否承受得住。最好的选择大概是就回嵩县了。若是她们还想留在现在的府里，只怕日子更不好过。”仲芒只怕她们留恋现在的生活，不愿再回嵩县经营铺子。

“那你跟荷香透口气吧，让她们早做打算，谢中丞是必然要动的，我可以不利用这件事，他还有旁的事，我需要时间再探查一番，最多不过十天半个月了。”暮商要动谢中丞不止这件事。

探查的时候，发现以往他做的事有老丞相给他遮掩压制，现在老丞相去了，无人给她遮掩，再加上之前被老丞相压制的人现下有了反扑的趋势，暮商不过是助一臂之力就能撼动他的中丞之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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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芒再次见到荷香，已经是很多天后了，这期间荷香一直没来过铺子。

荷香来的时候，明显眼睛是哭过的，仲芒看着荷香并不打算说自己的事，又想起暮商说的话，才开始追问。

先是试探性的问了荷香。“想不想搬出来，住在铺子里或者租个铺子附近的宅子住，这样也方便，不用每次都找机会出来了。”

她明显看到荷香的眼睛亮了一下，但很快就低下头没做回应了。

“我看你眼圈还是红的，眼皮都肿了起来，这明显是哭过了，你可是在家中受了委屈？”仲芒继续追问。“我最近听说谢中丞好想遇到了一些麻烦，跟这有关？”

见荷香不说话，仲芒又继续道。“那你还是早做准备比较好，谢中丞这一关有点难过，你要尽快打算好退路，并且我也打听了，旁人并不知你外祖母是原配，也不知你母亲和你。在外人眼里三年前是谢中丞堂弟的妻女来投奔谢中丞好心收留。外人还对谢中丞称赞有加。”

仲芒的这句话才算是让荷香抬起来头。她眼中尽是不敢相信。仲芒此时突然有些同情杜大娘了，在情之一字上，被骗的可怜。“那你此时可要尽早做打算？”

荷香的眼泪在眼眶里已经蓄不住了，直直的淌了下来。这才冲着仲芒点了点头。

好不容易将人哄住，仲芒才问了出来，原来是给荷香安排了亲事。并且是要用荷香的亲事换取谢府的平安无事。这种亲事不用细想也知道。

更生气的是，荷香还想同意这门亲事，想着谢府的人总要念着她的付出，或许能对她外祖母和她母亲都好一些。

仲芒想着荷香刚才来时一句话不说的样子，又更加生气了，要是今天没有逼问荷香，大概她就真的要点头同意了这门亲事。不知是怎样的生活，才能让原先一个向往自由的人，如今被磨搓成了这个模样。

“我现在手里的香就算全部卖出去，也不够我们租房子生活，我能先借你一些钱吗？我以后做香还你。我不怕自己出来住，我早就不想住在那个吃人的地方的，但是我要说服我姥姥，她要是愿意出来我们压根就不会从嵩县离开，她要是愿意离开，我们大概到了都城就会立刻返回嵩县了。”荷香现下已经被这些消息压的喘不过来气了，哭的更凶了。

仲芒陪着她在房中一直等她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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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都城柳树发嫩芽的时候，荷香终于带着她的姥姥和她的母亲搬进了花铺不远的小院里，这院子自然是比不上她们在嵩县的院子大，但好在五脏俱全。

另一边，暮商也拿着好消息跟仲芒分享。是申管事寄来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