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含棠手里拿着一只水袋,想要砸过去,看清来人,手一顿。
原来是池尧瑶,她刚才吓了一跳,以为是追杀他们的人找到这里来了,有点儿草木皆兵了。
池尧瑶也被楚含棠的反应吓到,由于怕对方拿不了那么多装满水的水袋,便想着来帮忙,谁知道她拿着水袋就要砸过来的样子。
楚含棠忙放下手中水袋,抱歉道:“我以为是那些追杀我们的人追上来了。”
池尧瑶在惊讶过后也猜到了,“没事,有警惕心是好事。”
行走在江湖之上,若没警惕之心,恐怕会被人吃得连骨头也不剩。
她还是很不好意思,幸亏并没有冲动地把水袋砸出去,“池姐姐,您怎么来了。”
万一砸到人,好感度会不会掉?
池尧瑶弯下腰,捡起石头上的水袋,丝毫不受刚才的影响,“反正我也闲着没事,也跟着一起来了。”
就几个水袋罢了,楚含棠一个人也能很轻松地拿的,不过池尧瑶主动来帮自己,是不是说明她的好感度正在稳步上升着?
一想到有这个可能性,楚含棠就乐开了花儿。
系统报好感度都是整数整数地报的,升五以上才会报一次。
也就是说,即使系统现在没出来,也不代表池尧瑶的好感度没动静,倘若往好的方面想,就是好感度在平稳上升。
她要是处于放松的状态,有时候会把情绪挂在脸上。
所以导致回去后,坐在原位的人不约而同抬头看着她们,像是在疑惑楚含棠有什么好开心的,不就去打了个水么?
楚含棠见他们都看向自己,笑容收了收,“怎、怎么了?”
柳之裴若有所指道:“笑得那么开心,是遇到什么好事了么?”
兴许是也意识到自己不该在逃亡的时候无缘无故地笑成这样,楚含棠收敛了一下,把装满水的水袋分给他们,“没什么。”
池尧瑶倒是没觉得有何不妥,她认为楚含棠年纪不大,就应该随心所欲活着才是。
少年的情绪起起伏伏,这很正常,并不奇怪。
谢似淮接过水袋便挂在了腰上。
他们休息了一刻钟就继续起来赶路了,本来从肃州出发到京城不过才十日的路程。
可
惜被走走停停,遇险不断,不可避免地拉长了到达的时间。
到天黑前,他们照常需要找到落脚之处,连夜赶路不可取,身体会吃不消的,到时候面对那些追杀的人就会有心无力,落下风。
他们必须得保存体力。
日薄西山,天边是红黄色的。
马车在一座庄园前停下,再前行便是礼州了,过了礼州就是京城,而这座庄园在礼州的郊外,出入不用受到限制。
如果他们驾马车进入礼州,恐怕也要接受盘查,只有在郊外落脚才可以逃过。
池尧瑶下马车,见到这座庄园忽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楚含棠也没错过她的表情。
看过原著的楚含棠自然知道女主池尧瑶为何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她这应当是想起了往事。
池尧瑶少时来过此处,这座庄园叫梅氏庄园,她父亲池正这一辈子爱好广交好友,机缘巧合之下,认识了梅庄主,跟他也是知己。
池正以前可不是什么小县丞,而是在京城当的大官。
后来被贬到小地方,当个小官。
这也是为什么朝廷里有不少大臣会为池正说话的原因,他为官清廉,在大臣眼里是难得一遇的好官。
别的不说,池正的人缘是真好。
他生前结交的好友都是不错的人,一旦得知他的女儿还活着,都会待之若座上宾。
这次也没有例外,梅氏庄园的梅庄主待会儿知道池尧瑶在自家门前后,会立刻心生欢喜。
不知不觉,剧情都走到这里了。
楚含棠感叹完,发现自己盯着池尧瑶看得有些久了。
刚想转开头,发现谢似淮不知何时在看着她,楚含棠抖了一下,怎么感觉被人捉
奸一样。
不就多看了池尧瑶几眼么。
想是这么想,楚含棠却没说什么,她又能说什么呢,谢似淮只是看着她而已。
白渊却不知池尧瑶认识此处的主人,小时候池正到别人家做客,又不会把他带上,所以他只是看出她脸色有异。
他刚想问她怎么了,就看见庄园里走出几人,问他们是何人,为何要把两辆马车停在庄园门口。
池尧瑶缓缓上前,“请问梅庄主可在?我是他一位故人之女。”
虽不想打扰父亲的这位故友,可为了不进入礼州,能安全地到达京城,完成父亲的遗愿,她还是不得不有求于人。
领头人怀疑地打量着她,“梅庄主的故人之女?”
她道:“小女子……”
“是尧瑶?”
一名身穿华服,面蓄长须的老者走了过来,因年纪大而浑浊着的眼珠子亮了一下,“还真是你,我还以为我眼花看错了。”
梅氏庄园的仆人见主人过来,低头行礼,连忙让开了身子。
池尧瑶眼眶微红,“梅伯伯。”
梅氏庄园的庄主跟池尧瑶的父亲是知己没错,只不过一个身在江湖,一个身在官场罢了。
他得知池尧瑶还活着时,感谢老天爷有眼,给池县丞留了后,又同时得知她被朝廷下了通缉令,接着心急如焚,不知如何是好。
派人去找?
天大地大,找人谈何容易。
朝廷都颁发通缉令了,难不成他一个江湖人也学朝廷颁布找人的告示?这自然是不可能的。
只会打草惊蛇。
虽说江湖不太受朝廷约束,但也不是为所欲为的。
更何况梅庄主他已经隐世多年,也不混江湖了,终日待在自己的小庄园里悠闲地过日子。
却不知今日便相见了。
见到池尧瑶,梅庄主甚是欢喜,又怕外面有人瞧见,对他们不利,赶紧迎人进去。
梅氏庄园留下的仆人都是跟随他多年,且能信得过的,也就不怕有些人会为了悬赏金而向朝廷举报。
见父亲的知己好友这般礼待自己,池尧瑶既感动,又有些担心会连累梅庄主。
梅庄主自然能看得出她的担忧,三言两语化解了。
说他是江湖人,素来不爱管朝廷事的人,至于他们想通缉什么人就通缉什么人,他不管。
这一番话不像是假话。
池尧瑶虽仍有担心,却碍于形势,只能厚着脸皮接受他的帮助了。
楚含棠大概了解梅氏庄园这一部分的剧情,默默地跟了上去。
梅庄主对他们的事亲力亲为,就连房间也是亲自带他们去的,还特地命仆人准备好他们需要的干粮。
在梅氏庄园,楚含棠有一个剧情点要走,很难以
启齿的剧情点。
之前就知道了原主对女主池尧瑶的爱是掺杂着……猥琐的。
不然也不会多次做出偷亲、悄悄牵手,拿她帕子嗅闻的事情了。
楚含棠现在一想到接下来要走的剧情点就头疼。
她是坐也坐不住,躺也躺不住,而且他们在梅氏庄园只会待一晚上,今晚必须得走剧情。
如实说,楚含棠不想走。
有些剧情点是为了维持原主恋慕女主的人设,有些剧情点是为了促进剧情线发展,在丰城阴差阳错地引导女主救下柳之裴是后者。
今晚的剧情点无疑是前者。
原主的人设,恶毒、阴暗,疯狂地喜欢着女主,甚至为之不择手段,经常给男主和其他男配使绊。
原著里,原主除了池尧瑶之外,什么都不在意。
即使他们面临着追杀,原主还有心思想其他的,他们到这个梅氏庄园的当晚,她色
心不死,潜入到池尧瑶的房间里偷一套衣裙。
原主是女子没错。
搞百合也没有错,但她拿衣裙回去并不是偷穿那么简单,而是拿回去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换句话来说就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这让楚含棠怎么走?
偷池尧瑶的衣裙这种猥琐事,她可以强行忍忍,让她自己拿着一个女人的衣裙在被窝里……
楚含棠只想回句,臣妾做不到。
不得不说,内心隔阂得很。
如果真的拿着池尧瑶的衣裙给自己那个那个了,她日后恐怕都无颜面对对方了。
不过好在系统及时出来说这个剧情点只要走到偷池尧瑶衣裙藏好就行,无需走到拿着她的衣裙进行自我抚慰的这一步。
这应该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但偷衣裙这件事还是让楚含棠如鲠在喉,就算如此,还是要走。
她站起来,走到房门前。
做了几个深呼吸后,楚含棠推开了门,像做贼一样探头探脑地看外面有没有其他人。
若有人看见她深夜外出,肯定会问原因的,能避则避。
楚含棠记得池尧瑶的房间在何处,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
梅庄主极为心疼池正这个知己之女,给池尧瑶安排的房间是他们之中最好的。
素心也另有房间,所以今晚池尧瑶还是一人在房间里休息。
从外面看,房间里的灯熄灭了。
这说明她已解衣入睡,楚含棠为了谨慎起见,此刻躲在院中的一棵树下观察了一会儿,才决定要不要在现在动手。
事不宜迟,她准备动手。
可尚未迈出树下一步,就看见房间里又亮起了灯,不知池尧瑶是起夜喝水还是忽然睡不着。
无论是哪种情况,楚含棠都只能暂时躲回到大树底下。
池尧瑶似乎有心事。
只见她把窗户推开,独自一人站于窗前看着院外的残月在黯然神伤,也许是想起了以前跟家里人来梅氏庄园的事。
楚含棠是心急火燎。
怎么还不去睡,赶紧去睡!
她此时此刻疯狂地祈祷着池尧瑶快点关窗、熄灯,回去睡觉。
池尧瑶的武功在楚含棠之上,倘若她清醒着,那么如何能偷得衣裙?只怕是会被抓个正着。
这可如何使得。
若是被她抓到了,以后的好感度恐怕是再也无法向上升了。
老天爷似乎铁了心要跟楚含棠作对一样,不但没让池尧瑶立刻回去休息,反而让白渊过来找她了。
白渊夜里睡不着,想过来看看池尧瑶,心想着如果她灭灯休息了,那他只看一眼就离开。
没想到她还没有入睡。
他刚走到院子,便看见了站在窗前的池尧瑶,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她肉眼可见的高兴。
池尧瑶正因为白渊莫名对自己疏远而感到苦闷呢。
见他主动来找自己,自是高兴。
池尧瑶快步走去开门,走到院子里,“白大哥,你怎么来了?”
白渊忽然想像小时候那样摸摸她的脑袋,但还是克制住了,“我睡不着便随处走走,见此处亮着灯就过来看看。”
院子很大,楚含棠离他们有一段距离,听不太清他们在说什么。
因为她太过于谨慎,刚刚未确定池尧瑶是否真的睡了,选择站在较远一点儿的地方观察。
万一被还没睡的对方察觉动静,逃走也可以很快。
要走剧情点的楚含棠还是很八卦,竭力地想听清楚他们说什么。
他们是站在房门前
聊天,而房间的窗户都在房门这一边,她实在是没有办法偷偷溜进去的。
既然如此,那就干脆静下心来等待他们聊天结束吧。
池尧瑶听了白渊的解释后,有些失落,“原来如此。”
白渊见她有失落的神情,心中不由得又升起一股希望,他终于将困惑自己良久的问题问了出口,“你是不是喜欢楚公子?”
大概是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池尧瑶愣住了。
而白渊以为池尧瑶是不想说,于是道:“我就好奇随口一问,若你不想回答,可以不用回答的……”
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她说:“没有,我从来没有喜欢含棠。”
突如其来的喜悦将白渊浇没。
他的声音有些激动的颤抖,但隐藏得很好,只有自己知道,“是么,那你们那晚在客栈后院的吊椅上为何会……举止亲密?”
他没法直接地把接吻说出口,用了个举止亲密来代替。
谁知道池尧瑶听完他的话后,满脸疑惑,“什么后院的吊椅,我在客栈的时候从来没有去过那里。”
她迟疑几秒,也有些难以置信,“你说,你看到我和含棠在客栈后院吊椅上,举止亲密?”
白渊不知从何说起。
总不能是他做的一场梦吧,可又不能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下,胡乱揣测楚含棠的事。
可问题是那女子为何会打扮得跟池尧瑶一模一样?
白渊现在回想起来,也后悔自己当时为何不多看几眼,不然应该就能发现不一样之处了。
他斟酌再三,决定还是等弄清楚了再跟池尧瑶说,得知那位亲楚含棠的女子不是她,已经很开心了。
“也许是我看错了。”
池尧瑶也觉得是白渊看错了,因为她在小县城之时确实从未去过客栈后院的吊椅。
白渊今晚知道这个消息,心情舒畅,却又想静下来好好想,因此跟池尧瑶说了几句话后便让她早些休息,自己转身离开了。
跟白渊交谈完,池尧瑶的郁闷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她能感受得到,以后他应该就不会再疏远自己了,之前那是误会了她对楚含棠有别的感情。
而楚含棠一个字儿都没听见。
见池尧瑶回房,她又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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