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几日,朝廷的救济粮终于发下来了,城门口的义摊也由军队接手,忙了好些时候的各府各院终于清闲下来。
和江初璟松快的神色不同,阮云映这两日明显急躁了些,随着时间的推移,一些事情迫在眉睫。
如华也是知道原因的,她劝道:“少夫人,这件事您就同少爷说说,看他有没有别的解决法子?”
阮云映已经犹豫了许久,她高傲惯了,衣来伸手的日子让她从来说不出求人的话。
“今日是几时了?”
“已经六月初七了,距离初十也就只剩下三天,您若是真想帮衬一把,也要提前和少爷商量好才行。”
“我知道了。”阮云映心不在焉点头,她知道时间不等人,已经不能再推了。
“午间让少爷来这儿吃,准备些他喜欢的,再拿壶酒过来。”
如华见她下定决心,也松了口气,“是。”
晌午。
江初璟回到东厢房,有人已经在凉亭中等他。
“夫君。”见他过来,阮云映站起身,等着他入座。
她这样,反而让江初璟不习惯,摸不着头脑道:“今日是怎么了?”
阮云映摇头,让他坐下后,竟亲自挽袖替他备菜。
江初璟看了一眼石桌,见上面竟然都是他喜欢吃的,又回想这几日她不寻常的姿态,心有猜测,“你……有事找我?”
阮云映布菜的手一顿,但话已经说到这里,她也没否认,轻轻点了点头。
知道了她反常的原因,江初璟反而放下心来,好奇道:“坐下说,遇到什么事了?”
阮云映抿唇,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半响,她才开口道:“夫君可还记得我娘家妹妹?”
江初璟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提起娘家,但也如实回道:“可是成亲那日,也穿着红衫的那姑娘?”
说实话,她妹妹长什么样他丝毫不知,记得她穿红裳,也是迎亲时候震惊到他。
这些,哪怕他是男子,也觉得此事不对,怕她知道了不适,所以从未同她提起过。
阮云映倒还不知道竟有这一回事,成亲那日她忙的脚不沾地,又一直有却扇挡住视线,没人同她说,她便被一直蒙在鼓里。
沉默了一会儿,她点头,也只有阮笙漫才会在自己大婚时候给自己添堵。
“她前段时间出去游玩,在寺庙遇到了穆家大公子,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同那人有了交集,最后落了一个把柄在对方手里,现在穆家大公子严明,若不想让他说出此事,就要在初十这天,去如日赌坊用碧珊瑚来换才行。”
若不是碧珊瑚在宣阳朝只有一盆,阮云映想破脑袋也不会朝他张口。
江初璟听得神色严肃,“是穆安仕?”
阮云映点头。
两家虽然都数一品官,但知道的消息大不相同。
阮云映聪慧,但也是闺阁女子,又一向不操心皇宫中的纷争,知道的自然远没有江初璟多。
穆安仕乃是德远侯府嫡出大少爷,平日不仅有德远侯做靠山,身后更是有他姑母撑腰。
而他的姑母,乃是宫中第一宠妃柔妃,地位比他姐姐只差一步。
而他要是没记错,每年六月,宫中便会设宴,给柔妃庆诞生喜,这穆安仕此举,显然是为了这个。
他沉吟片刻,抬眸认真道:“这是姐姐的东西,我没有权利替她做主,但是身为你丈夫,我可以陪你进宫,尝试用任何东西做交换,看看能不能行得通。”
他愿意说出这话,已经比阮云映想的还要好,她也担心,听到了是关于碧珊瑚之后,他会毫不犹豫的拒绝。
若只是因为阮笙漫这个人,哪怕是她死了,阮云映顶多才会去看几眼,不会为她上半点心思。
可事关庞氏,前几日的家书都已经是花嬷嬷代笔,文末还提到庞氏得知此事忧心过重,一病不起,到现在,连拿纸笔的力气都没了。
甚至阮父还拉下脸,请了宫中太医来看,得到的消息也是忧思不除心病难医,继续这样下去,撑不到今年冬季。
这才是阮云映心急的真正原因。
知道她心急,用过午饭,他就让人往宫里递了牌子。
等到半下午,得到回复之后,他就带着阮云映进宫去了。
他们夫妻紧赶慢赶来到宫门口,只差一步就踏进宫门,却万万没想到被拦住了。
拦住他们的不是旁人,正是太子沈晏和。
“太子殿下。”在宫门口,江初璟不敢放肆,给他行礼,阮云映听到称呼,也忙屈膝一礼。
“这时就别客套了,”沈晏和拉住江初璟肩膀,把他拉到墙角,阮云映也跟在一旁。
直走到不容易看到的边角,沈晏和才收回手,叫了声,“舅舅。”
又转头对阮云映道:“见过舅母。”
阮云映想了想,从袖中抽出红封给他,作为对小辈的见面礼。
沈晏和似没见过这种,竟然也接过收起来了。
“怎么了?”这时,江初璟才问道。
说起正事,沈晏和面色凝重,“前段时间闹灾旱,各地动荡,甚至周边临国管辖范围之内也有旱气,这几日临国已经派来使臣,想要从我们这换去一些抗旱的物资,现在正是商讨的紧要关头,你们最近如无要事,轻易不要入宫,免得招来祸患。”
江初璟沉声,“我们这次来,确实有一些事想要找阿姐,故事种种说来话长,但却是需要阿姐的碧珊瑚一用。”
来时的路上,阮云映已经把自己的想法和他说了,凭白被人如此设计,她也不是好相与的,等碧珊瑚到手,她准备约那穆家公子去如日赌坊,准备以此诈他,和他赌一场大的。
若是赢了,不仅碧珊瑚不用输出去,连阮笙漫出的那些丑都可以抹去,若是输了……
“可是番邦不知从哪得来的消息,这几日也在凤仪殿参观此物,怕是不好脱手。”沈晏和皱眉。
竟然在这关头出了这事?
沈晏和看他面色难看,不由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江初璟看向阮云映,得到她允许以后,这才把事情娓娓道来。
听完了事情大概,沈晏和也沉默了。
他原本想着,以这小舅舅的身世,就是遇到什么人也会给他几分薄面,可若对方是穆安仕,那可就不好办了。
穆安仕可是柔妃的亲侄子,一向和他们不对付。
又过了一会儿,沈晏和展眉,“这事交给我吧。”
“你?”
沈晏和点头,“他可以不给你们面子,但我若是和你们同去,他无论如何,都不会选择得罪我的。”
江初璟眉头皱的更深了,“不可,你身份尊贵,怎可轻易离开皇宫。”
沈晏和摆手,“这次出宫,不仅是为了你们,我也另有安排。”
话说到这里,江初璟已经无法拒绝。
阮云映默不作声,只当有些话今日从未听过。
三日后。
东街,如日赌坊。
阮笙漫今日起了个大早,早已按奈不住性子等在这里。
直到身处在如日赌坊门外,见到里面各色的赌徒,她的心才怦怦直跳。
等了又等,暗中骂了许久,她想见的那人终于出现。
“你怎么这么慢啊!”她不满抱怨道。
阮云映冷然,“不是定了巳时。”
阮笙漫哽住,又过了一会儿才道:“你就不知道提前过来,我一个人站在这里面对这么些人,让我的脸面往哪放!”
“你还有脸面。”阮云映不与她废话,迈步往里走。
阮笙漫被她的话气的颤抖,可这个时候她也不敢多说什么,就怕她这行事无常的便宜姐姐离她而去,那她就真的哭都来不及了。
守门的人拦住她们,“站住,这里不接待女客。”
阮云映淡漠,“不长眼的东西,穆大公子约的人,你也敢拦?”
她才不信赌坊这里没得到消息,用这招来坏她心境,还真当她这么多年白混了。
守门的人对视一眼,讪讪收回了手,他们早就得到消息,又怎能不知眼前的人是谁,不过也是按上面人吩咐才这样做罢了。
“原来是阮大姑娘,瞧我们这眼力见,失敬失敬。”说着,几个人点头哈腰伸手请她们一行人往里进。
江初璟陪在阮云映身旁,他从未踏足过这种场所,普一进来,差点让见惯金银的他都震惊住。
一扇门之隔,天堂地狱之差,大堂里人声鼎沸,每个赌桌上的人都猩红着眼,手里的银票狠命地往下砸,好似这些不过是最普通的白纸,而那扇门之外,是一个个摊贩,辛勤贩卖着劳动,用以换取生存的果实。
赌坊里的各个角落都摆满了冰盆,冰盆四周白雾环绕,酷热的天,这么大的地方却丝毫不觉。每个拐角处都候着貌美但穿着暴露的少女,她们什么都不用负责,只需要看好面前的冰盆,别让冰化为水就成。
“怎么,吓着了?”
阮云映边走边道。
江初璟拧着眉,“大开眼界。”
不说其他,单是这里每日的冰耗,应该就是天文数字。
他想到从前听到的一些传闻,“你以前经常来这种地方?”
阮云映冷笑,“这样恶心的地方,也就只有那些男人愿意来。”
如日赌坊开在东市,经常和同样开在东市的缥缈阁打擂台,缥缈阁文雅,如日赌坊秽亵,这里的人从不把女子当人看,自然就没有女子愿意过来,为了脸面好看,还堂而皇之称这里不让女子进入。
不过她也是今日才知道,如日赌坊的背后,竟然是穆家的人在为它撑腰。
越往里走,人反而越少,但相反,赌注的金额越大。
阮笙漫这时却不愿进去了,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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