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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第十九回 月满宴掌珠之喜

小说:

华胥载笔

作者:

鹭官

分类:

古典言情

文逸笑道:“妹妹好才情,这词我喜欢,若再有一幅相称的画做配,才算圆满,等我去书房寻来赠你。”

清云眸光闪动,笑意深陷,“多谢大哥。”

随后祁氏并余下姑娘们往后院去,下山路径一处桃林,见花作地衣,闻雀喧鸠聚,四月芳菲在此,甚觉沁人心脾,故而已无心闲游,寻了空亭围坐,侃侃而谈。

沉香同留云去了书房取画回来,方展开,见画中有千山,山中横江,江上卧船,船里点着一抹红,又见一端撰名“望江别秋”,字末红泥,泥中一个“逸”字,往下再有一句“无论去与住,俱是梦中人①”。

清云凑近一番细嗅,单字里行间仍旧一股段墨香,拿远了看,见画中颜色又偏淡了些,因笑道:“难为他,想是从犄角旮旯里寻出来的。”

淑娴忖度半晌后笑道:“可不是花了心思,姐姐瞧,这画上点的一抹红实是神来之笔,不知是烛还是炉?既为佳人所为,又不知佳人生相,岂不是应了那词的上下阙?不说酒中射覆,只说这画,哪里不是射中了?”

清云听罢,一面笑着看向祁氏,祁氏顺嘴打趣道:“她竟不像来瞧画的,倒像来考学问的。”

淑妤盯着画出神,想起仍在唐州,与母亲分别登船时,忽地鼻间一酸,心已如决了堤的洪水,哗啦地泻出来,随后聚在一对眼里,只得别过头后,硬生生将泪瞪了回去。

祁氏又笑着看向淑娴,“你不知她兄长,我也是听婆母说起,她兄长也曾入过大内为先皇献画过的,这点本事,不过凤毛麟角罢了。”随即侧过身,面向清云道:“凭这本事,我这倒有个巧宗儿,只挑了画,隐了名赁间铺子,也不用三天两头守着,有则典故叫……姜太公钓鱼,便如那样,既得了进益,又不逾矩,也算个小营生,凭人说嘴,也怪不到他身上不是。”

清云闻之有理,又觉不妥,“京城虽大,却有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之说。莫说咱在里头的,平日邀宴有个讲究,光在外头的,哪处铺面不是你靠着我,我依着你的干系起来的,同大哥这般有才的,自古以来不知没了多少。又说回来了,若当行出色便罢,否则凭赁哪间铺子,终不如回田庄自给自足,总有口饭吃。”

祁氏听罢,心觉虽理如此,却不尽然,应道:“如今太平盛世,官家开卷立新,广开门路,走哪处不是走,尽信书不如无书,这话你倒忘了?就说里头浆洗洒扫的,外头矾楼的小橱役,也肯舍了月钱听戏买画的,可比那些诗集字帖中用,瞧再多的字,眼一闭就忘,可画不同,定是有相中的,才肯放两眼去瞧不是。你方才说挣口饭吃,是这个理,偏有个故事,京城杜家祖上行医,到了咱这辈,生出个画痴杜老二,自立门户,在京城观桥尾开了家画铺,官家还是皇储时,曾梦游蓬莱,竟幸窥见千秋万代,得封乾景,仙人赐名月下君,醒来遂寻画士记事,唯杜老二作的一幅《海晏河清》图,与蓬莱诸景行似,官家欲赐千金,可这杜老二也怪,竟言亲笔可抵千金,官家遂赠一副《宴仙》图,如今瞧来,真真儿是他家的传家宝!”

淑妤听罢,回过神挤出笑来,“正应了一句家有一画,黄金活宝的话。”

祁氏笑道:“这话很是,欸,我再同你们说则趣事,你们姊妹定是不知的,京城有家正南铺,你可知?”说着,祁氏看向清云问道。

清云点了点头,回道:“他家是卖甜糕的,才上回大哥买的他家的橙花蜜,真真儿是香!”祁氏道:“他家稀罕,屋里头竟挂着满墙的画!可说呢,这年头哪儿还有这怪景?风吹几日,油烹几次,这画不就毁了,真真是奢靡。”

“这定有他家一番道理,只说那画可是多贵,竟这般舍得。”淑妤道。

“这便不知了,”祁氏摇了摇头,突然双目一亮,肩碰肩地向清云道:“不过方才瞧了你兄长的画,嗯……他家的画倒与你兄长的颇有相似之处,想也是哪家才人的,论名贵,便是方才与你们说的那幅《宴仙》图了。”

清云想起一事来,似笑非笑看着祁氏道:“画有贵俗之分,不知这针黹绣活,可也有这理呢?”

祁氏闻言,顿时红了脸,忙道:“怎打趣起我来了,不过闲时功夫罢了。”

原来这祁氏自幼善针黹,飞针走线著手成春,外有水云间,内有绣娘,皆不可相比,常言花开动京城,如今也有祁绣名九州。去年中秋,马皇后献于官家的一幅万花迎月图,其针法色线皆与祁氏相商后才绣得。

娴,妤二人听罢,无不惊呼,淑妤应道:“都说绣活同作画一样,穿线填色,色应万物,若说神乎其技者,有范宽的山,董源的水,还有卢眉娘的梵经和韩希孟的花,哪一处无不想绝的,若后人随人脚踪走去,纵使精工,已落第二义,姐姐有此盛名,何故谦逊呢?”

祁氏长叹了口气后道:“便是同你这般想,究竟日夜难眠。”

淑妤又问起何由,祁氏回道:“原是一段旧情,方才九射格上,同你们说的东阳侯府,他家长公子,京城的都叫他俞大,早年与段家长女结亲,如今段大娘子已有了喜,说起来不过你们笑话一场,我与她交情甚深,原是思量着,另绣一套抹额私赠,只是不知绣什么花样呢。”

淑妤这才明白,原来方才见俞四姑娘与段二姑娘干系甚好,是有亲戚情分在的。淑娴一旁耐不住性子,好奇道:“才说段家虽为清流,却无官非贵,也能与侯门并称?”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淑妤心下不免“咯噔”一下,又听祁氏笑道:“这原是一段京城传遍的佳话了。”

东阳侯俞家,祖上清流,一生随文,其当家主母朱氏,膝下二子一女,皆秉性良善人,偏俞大不比余下兄妹,不善骑射,便一直同其他官户儿女在段家书苑读书,后又认识了段家长女。

二人年纪相仿,闲时偶有话语不提,才说俞家从文,偏俞大写的一手字可谓不堪入目,传便京城无人不晓,俞大却神色自若,仍每日刻苦练习字帖。

有一年间,书苑换了新夫子,夫子第一日便让他们写一副字,毕后择其好友换之,学其利处而夸,无人愿“奉承”俞大,只得交与夫子,夫子闻之无语,随后传向众人见之,众人皆笑,传到了段姑娘这儿,她先看了眼俞大的一副字,随后声如细流般,“这副字用的墨倒是少见,不像寻常所用,非寻常所用便是京中不时兴的,墨不好,便是再有一副好字,纸张也会随着起褶,有了褶皱,这字挤在了一处,便是瞧不出哪儿好哪儿不好,终究不顺人意,若是换了墨,想必不同。”

忠言逆耳,甘词易入,俞大只余光瞥见的一处芳华,却如清泉流水,胜似蜜糖,因一段墨缘,待段姑娘及笄,俞大紧跟下聘,三书六礼,无一不备,甚是风光,或有唏嘘段姑娘冒然的人,或有笑话俞大取利的人,再有闲话门不当户不对的人,终究在夫妇二人的琴瑟和鸣里消失殆尽,俨然成了一段茶肆瓦舍里的美传。

话及此处,祁氏有意顿住,目光一一扫过去,见姑娘们纷纷垂头不语,祁氏心下突然一阵发笑,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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