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呢，后来呢？”
翌日，在返回尚郡的林间小道之上，相似的情景再现，李林儿蹦蹦跳跳地凑到王珞沅身旁走着。
“后来便是你见着的景象了。”王珞沅弯起眉眼，勾出浅淡的笑意，眼中含着慨叹。
李林儿眼珠飞速地转了一圈，犹豫了下还是问出了口：“那杜将军呢，他怎的没和女郎一道回来？”
王珞沅失笑地望向她：“你也道他是杜将军了，你说将军的职责是什么？”
“啊？可是可是，”李林儿闪躲着避开王珞沅的视线，又好几次忍不住望回去，“若是他留在军中了，那他与女郎的情谊……”
“咳，”王珞沅戏谑的神色一僵，为避免李林儿继续说下去，不得不开口道出此前的安排，“李蔚一人掌控局势到底有些吃力，珩渊留在那可助她一臂之力，待得局势彻底稳定了，便看珩渊自己如何决策了。”
“我想，杜将军一定会回来的！”李林儿嘟起嘴，信誓旦旦。
王珞沅耳朵微红，被李林儿看得有些不自在：“若是儿女情长与毕生抱负不能两全，以我对杜珩渊的了解，他应当会选择后者罢。”
“那么女郎会如何选择……等等，女郎同杜将军难不成已经互诉衷肠啦！”李林儿睁大一双杏眼，不可思议地看着王珞沅。
一阵清风拂过，带来阵阵桂香，甜腻而浓郁。
王珞沅默了默，红晕从耳垂处爬上面颊，主动移开视线：“并未，只是情谊这东西，我并非是木头。”
李林儿怪叫出声，笑得一脸荡漾地打趣她。
“咳，”王珞沅又咳了一声，试图拉回她的注意，“你适才问我，如何看待情与志的矛盾，成大事者虽不必摒弃情爱，却绝不可被情爱所左右。情爱的长短由人，人生的选择由己，且选择的果只有自己尝。你可明白了？”
李林儿在王珞沅强做严肃的目光下渐渐沉下心来，细细思索她的话语：“可是女郎，情与志难道不能两全吗？情为何便不能是志中的一部分？而且娘曾经和我说，大多数情爱是权衡利弊后的互相成全，妥协必不可少。”
王珞沅拍了拍她的脑袋：“其实我们的意思并不矛盾，林儿，我并非说不能向对方妥协，只是我希望你，万万不要妥协到失去自我，爱人前应当先爱己。”
“我懂了！”李林儿重重一点头，恍然大悟。
总算是不再缠着她讲故事了，王珞沅加快步伐，背着身后的李林儿露出得逞的神色。
“这回女郎倒是不勾着我的好奇心了，”李林儿满意地没有继续跟上去，转身看向走来的方向往后退着走，“不过，李将军真的好厉害，那日她居然和女郎一般耀眼呢。”
“是啊，李蔚她当得巾帼英雄之赞。”王珞沅目光悠远，三日前的景象又浮现在眼前。
军营，校场之上。
众将士环绕成一大圈，按营号排序而立，面向正中笔直挺立着的李蔚。
日光洒在李蔚身上的明光铠上，反射出一道道金光，辉煌耀目，映得一夜未眠的她神采动人。
“将士们，我，李蔚，悲恸地通知大家，桓公昨夜突发急症，在救治无效之后，轰然而逝。我，李蔚，是桓公的外甥，对于桓公的离去，我是最悲痛的那个人，但是我知道，现在不是伤感的时候。前方，敌人虎视眈眈；后方，百姓翘首而盼。我们的处境，十分凶险，现在不是自乱阵脚的时候，我们要拧成一捆绳，把劲儿朝一处使。”
嘹亮清晰的话语盘绕在军营上方，盘绕在每个人的心头。
李蔚眼中泛起热泪，视线逐渐模糊，却始终不见泪水落下，不见语调有一丝的颤动，不见姿态有一丝的脆弱。
她扬起一抹笑，苦涩中透出勃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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