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什么,温黛总觉得谢淮自从受伤后越发粘人了,稍微一会没瞧见她就要使脾气。
还总是喜欢像她抱雪团那样抱着她,让她都快喘不过气,而且她一旦挣脱了,就会用眼神直勾勾的望着她。
好像她犯了泼天的错误似的。
偏偏温黛还特别吃他这一招,回回都心软。
思及此,温黛握了握手道:“这是最后一次了!下次不许这样了!”
谢淮靠在她肩头,惫懒的‘嗯’了一声,也没放在心上。
嗅着小郡主身上熟悉的香气,他只觉得心安。
从那日那场梦境后,谢淮总是患得患失,他害怕温黛远离他的视线。
实在是梦境太真实了,后怕感一直残留在心中。
大长公主原本还想进来找谢淮说些事情,见此情形,和身后的李安之相视一笑,旋即退了出去。
...
因着皇后叛乱逼宫,太子定然坐不了这个皇位。
永庆帝更是将太子一党连根拔起,抄家斩首一个不落。
太子更是囚禁在东宫,被废黜储君地位,非死不得出,形如废人。
而皇后,在知道败了那一刻,就已经崩溃了,如今更是彻彻底底的疯了。
永庆帝念着当初的事情,让人赐了白绫下去。
处理这一系列的事情后,永庆帝的身子也彻底的垮了。
那尹神医做出的药丸子,虽可以提人精气,可都是消耗人精血为代价的。
可如今储位空悬,宗室子嗣稀少,永庆帝将目光放在了谢淮身上。
谢淮晓得他的心思,出声道:“这位置我不会要,我也坐不稳。”
毕竟他虽是皇室血脉,可到底流落民间多年,光是处理秦国那事他已经颇费心神,可没空处理这事。
他可还想着和他的姝儿成亲的事情呢。
谢淮不愿意当,永庆帝也不能勉强。
他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的情况了。
殿内的事情,外头的人都不知道。
只知道当夜,谢淮和永庆帝待了许久。
而后,便有里头的太监哀呼。
“陛下驾崩了!”
霎时间外头跪了一片,哭嚎声阵阵。
却无一人真心,都只是关心王朝的未来,和他们的明天。
而关于下任天子的人选,不光是朝野,就连百姓之间也多有议论。
但任是他们削尖了脑袋想看,那道遗诏始终被藏的严严实实。
直到永庆帝葬入皇陵,新皇登基,所有人都看着大监手中的诏书。
谢淮站在下方,长身玉立,神色淡然。
下头有人猜测着是不是谢淮早就知道了诏书内容才如此淡定。
只是很快,大长公主竟也来了。
没等众人想着怎么回事,上头的大监打开了遗诏。
霎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忘了过去,谁也没空计较旁的什么。
开头先是永庆帝反省在位期间所作所为,又是悼念先祖创业艰难,紧接着大监声音一顿。
“其大长公主,驭下有术,为朕敬重之姑母,高祖时期诸皇子早夭,高祖便传位于其妹,朕意欲效仿高祖,传位于大长公主周书宁。”
死寂,一片死寂。
谁都没想到,永庆帝这道遗诏之上,写的尽是大长公主的名字。
下头瞬间便有人开始怀疑这遗诏。
“女子怎能继承大统,莫不是遗诏有假!”
“简直是冒天下之大不韪,我周朝一女子为皇帝,如何管理四海,如何让臣民信服!”
可很快,大长公主的人也不甘示弱。
“先帝登基初期,朝野震荡,若不是大长公主费力镇压,如何能有今日,这皇位,大长公主如何坐不得!”
“就是,且高祖时期,便有此事,莫不是诸位是想说高祖他老人家也是昏聩不成!”
“这如何能混为一谈,高祖那是无皇子宗室,只有一个胞妹,这才传位,且那时候公主尚未出嫁,自然是皇室中人!”
“...”
朝臣们吵得沸沸扬扬,你来我往,就是不肯罢休。
大长公主站在上方,冷眼看着下方吵得面红耳赤的老家伙。
殿内守卫的士兵们,受大长公主管辖,见状纷纷抽出手中长剑。
刀剑相见,一瞬便让这群老家伙安静了下来,皆是惊慌不定的看向大长公主。
大长公主随意抚了抚鬓发,笑得温和。
“吵完了?那就到本宫了。”
下一刻,脸色骤变,阴沉如墨。
“你们这群讲着三纲五常的老家伙,口口声声瞧不起女人,怎么难不成都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不成,这话若是讲给你们老娘听,只怕是臊的慌,要被天下孝子戳脊梁骨。”
“本宫继位,有何不可!当初四海升平,是本宫一力镇平叛乱,扶持先皇登基,若要夺位,那时我何必费心力,既如今先帝传位,名正言顺,本宫凭什么要为了你们这些人嘴中的狗屁道理放弃。”
“不愿意?”
大长公主冷笑一声。
“也可以。”
就在朝臣们以为有退路的时候。
大长公主冷嗤道:“本宫也不介意换一些听话的,谁不从,明日便陪着先帝一同下去,继续做个愚不可昧的忠臣吧,本宫成全他。”
“当然,若是可以,本宫也不愿兵戈相见,毕竟咱们最终的目的,是让周朝继续繁荣昌盛的存在,而不是在这里跟个长舌的异样叽叽喳喳。”
大长公主当初掌权,靠的就是狠辣和稳重。
恩威并施,如今打一棒子,又给了缓和余地,即便是那些固执的老臣,也忍不住沉默了下来。
良久的沉默,没有一人出声。
可到底有不甘心看向了谢淮,期待他能说什么。
难不成他就这么甘愿将这位置拱手相让不成!
事实证明,谢淮还真心甘情愿,甚至在大长公主说完这话,还是首位出声支持的。
大长公主阵营的人更是纷纷跪下。
“臣等恭请殿下继位。”
接二连三的有人附和,余下固执的,到底不想丢了命,只能咬碎了牙齿往下吞,也跟着跪了下去。
看着下方乌泱泱跪下的臣子们,大长公主眼中划过满意。
她一步步上走,直到坐在那金碧辉煌的龙椅之上,她才沉声道:“诸位爱卿请起。”
永庆十二年春,永庆帝崩逝,新皇继位,尊圣后,次年更改年号,为至和。
...
夏日光景浓烈,外头知了声不断,屋内放着冰鉴,驱散着酷暑。
自从圣后继位,老臣子们大小事情不断,可在圣后面前都是秋后的蚂蚱不值一提。
当初面对群臣为难都未曾皱眉的圣后,如今看着书桌上那一封封加急送来的军报,当真是头疼至极。
温黛进来时看到的就是母亲眉头紧皱的模样。
她将手中的冰碗放下,有些好奇。
“母亲为何事忧愁?”
圣后也不避讳,径直将书信递给她。
“还不是谢淮那小子,这些日子,一封接着一封催着大婚的事情,甚至还敢威胁朕,若是违约,渭水一战,在所难免。”
圣后说着冷哼一声,气得牙痒痒。
当初因着先皇崩逝,需服丧一年,圣后便借机扣下温黛,想着先将事情拖过去,谁知道孝期一过,那家伙比谁都着急。
圣后忽而握紧温黛的手,“音音,你告诉阿娘,你可真心想嫁给他,若是不愿,如今阿娘也护得住你,你莫要害怕。”
温黛想到谢淮,耳根有些红,她眼神微闪。
见状,圣后哪里还不明白,终究是孩子大了,得独自飞出去了。
她笑道:“好了好了,这事阿娘知道如何做了,且晾他一段日子,叫他知道娶妻的艰难,咱们也看看这京城的好儿郎,到时候挑两三个陪着你嫁过去也好解解闷。”
温黛脸瞬间红了一片,声音都有些颤抖。
“阿娘!”
阿娘从前可从不这样的。
“...”
待温黛走后,圣后也没心情批奏折了,她眼下泛着疲倦,刚闭上眼准备小憩一会,就听到身旁传来脚步声。
她以为是婢女,眼也没睁就道:“叫外头的人无事别来烦朕。”
下头半晌没传来回应,她皱紧眉头,额头却倏尔一凉。
“陛下,臣也不能来吗?”
头顶传来沙哑的低沉声。
她诧异抬头。
是李安之。
她挪开眼神,“你怎么来这了。”
李安之嘴角噙着笑意,不急不缓的为她揉着穴位,叫她放松下来。
他缓缓道:“自然是,找陛下商讨商讨名分的事情。”
书房里面情意缱绻,可远在禹城的谢淮,心情可就没这么好了。
一封接一封的书信送过去,愣是没见到半点回应,叫谢淮如何不着急。
莫不是圣后反悔了?
他越想越是这么回事,越急他面上表现得越镇定。
如今秦国无事,将下头的事情全都交代好,让赫连煜坐镇,他则连夜带着林振,骑着快马就往京城赶。
温黛本以为阿娘那日说的话不过是说笑,原没放在心上,直到不久后,大批大批的赏赐入了府内。
其中整整一箱都是画卷,全都是京城各家尚未婚配公子的画像,可谓是什么样式的都有。
温黛看到那露骨的肌肉忍不住红了脸,忙别过头,“拿走拿走,快拿走,再不许送来了。”
嬷嬷却是见怪不怪,甚至道:“殿下,圣后说了,必得让您圈两三个,要不然就天天送来。”
没法子,温黛拗不过阿娘,只想着敷衍了事,看也未看,随意圈了几个就丢给了人。
她带着又青逃也似的离开。
最近京都可是热闹,圣后要给爱女选婿的消息风靡全城。
毕竟有人亲眼看见画师出入于各家府邸,画像送去了温黛府中。
茶余饭后,都在谈论着这件事。
“诶,不是说那秦国皇帝要娶小殿下吗?”
旁人的人白了他一眼。
“这都猴年马月的事情了,小郡主风姿绰约,养男宠面首尚且绰绰有余,圣后怎忍心让小殿下去异国他乡。”
“就是,而且那秦国皇帝不知都多少岁了,只怕都是个半老头子了,如何配得上小殿下!”
“...”
酒桌之上酒客们讲得火热。
一桌之隔,林振咽了咽干涩的嗓子,默默的看向旁边牙都快咬碎的某人。
最终,他选择默默吃饭。
是夜,凉如水。
温黛才沐浴完,婢女们用帕子细细绞干头发,又用小熏笼烘干。
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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