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见微第三日依旧在一堆旧诏中摸爬滚打,终于捱到午后,却被主事突如其来地“赏识”了一次。
“沈编修,今天你来誊这一卷。”他一摊手,是一卷典制文书草稿,纸张边缘微卷,墨迹斑驳,通篇满是她没见过的术语和格式。
她指尖一抖,接过那一卷的瞬间,心里就“咯噔”一声。
【又来?周扒皮你还真是“厚爱”不断啊!这玩意是人写的?一堆皇帝的亲戚绕口令是吧?】
她强忍着皱眉翻了几页,果然,越看越头皮发麻。
【这格式,比眼前人心眼都复杂!萧彻的哪个倒霉亲戚改封号了?关我啥事!】
她低声请示,脸上努力维持着恭敬,“大人,此卷格式与事例殊多,下官恐有遗漏。”
主事淡淡扫她一眼,眼角像沾了寒霜,“不熟就学,没人天生识格式。你是探花郎,不该问这么多废话。”
她唇角勉强一扯,垂下眼,“是。”
【探花郎?探花郎就该天生会写你家七大姑八大姨的封号文书?你就是挖坑等我跳!】
她把那卷文书抱回自己小案上,埋头干了一刻钟,越写越不对。尤其第二页中段,一句“钦奉宗令,赐号改封”,后接“册诏”,其中该缩改分该避讳,毫无头绪。
【这句到底算是“皇帝亲旨”呢,还是“宗室递转”?我总不能现在冲到萧彻面前亲自问他吧?】
【后头那“册诏”接不接顶格?还是要空一行?这破玩意怎么没个说明书?】
她起身,捧着书一路翻去,指尖翻得飞快,视线一行行扫过去,最终在《礼注通制》翻到了相应的记载,不过那页残页,边角撕缺,几个关键字更像是被墨团砸过,一点都分辨不出来。
【翻烂了都!关键地方跟被狗啃过似的!故意的吧?谁把书撕了?!】
她转而去查《诰命事例》,结果那一节也是残缺,字迹模糊,墨迹模糊一大片,仿佛故意遮住答案。
【天要亡我!这书是刚从坟里刨出来的吗?墨都糊成一片了!查个鬼啊!周扒皮,你够狠!】
她拎着书回到案前,坐下缺没有立刻动笔,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轻敲,脑子里像有无数条小鱼乱窜。
【不写?不行,明日要交。明天周扒皮铁定拿着放大镜挑剔,然后名正言顺地说“沈探花连个格式都搞不懂”,一脚把我踹回老家。】
【乱写?不敢,我已经能想象周扒皮冷脸说“草率”那副嘴脸了,旁边李阴阳肯定还要阴阳怪气的帮腔:“哎呀,探花郎也不过如此啊~”呕!】
她盯着那句“宗令”看了许久,终于抬起头,视线慢慢掠过院中众人。
老编修们正慢悠悠地饮茶论事;卷王埋首疾书,姿态如钟;李阴阳与张怪气凑在一起低声私语,嘴角止不住地扬着,眼神还不时朝她这边扫来。
沈见微眸色一沉,咬了咬后槽牙,终于抽出那一页纸,夹进干净笺纸之中,袖下藏好,悄然起身。她低头快步走向草诏房,一路风过无声。
【……死人脸,便宜你了。算你走运,今天我让你开开眼,什么叫虚心求教!呸!走投无路!】
草诏房门口,她轻轻敲了两下,动作礼貌,心跳却略快。
曹直抬起头,视线平静如水。
【……看什么看!没见过落难探花吗?!】
她拱手,“打扰了。曹编修,可否借一步说话?”
曹直没答,只淡淡放下手中笔。
【啧,不说话,你的口水是要留着拿来卖的吗?那我就当你答应了哈。】
沈见微走进去,动作干净利落,将纸一摊,摁平角落,开口,“这一句‘钦奉宗令,赐号改封’,下官不解其后接‘册诏’是否顶格,或应再留礼引?”她声音不高,字字清晰,神情虽镇定,却藏不住眼底一闪而过的焦灼。
【问都问了,爱答不答吧!反正最丢脸的也就这样了!】
曹直低头看了纸一眼,不疾不徐道,“‘钦奉宗令’为诏起,非奉旨,不得留礼引。赐号后承册者,书时须顶格,避双旨混并。”
沈见微眼前一亮,立即躬身,“明白了。”
【哦!懂了!不是皇帝金口玉言,是宗人府转发的!册封部分要顶格,不能跟前面混在一起显得像皇帝又下了一道旨意!周扒皮你故意挖坑让我把传达当圣旨写是吧?!阴险!】
她在心里飞速记下,几根手指下意识在袖中点了两下,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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