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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豁然见月明

小说:

救命!我的心声它想害死我!

作者:

两杯无

分类:

现代言情

沈见微一路从书肆逃回家,几乎是飞奔着冲进了屋,连鞋都来不及脱,直接一屁股瘫坐在软榻上,胸口剧烈起伏,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太吓人了……我不过是随手扔了几张稿子,怎么就成了被催更的倒霉蛋?】

她抬手狠狠捂住脸,指尖冰凉,掌心却发烫。曹真那双亮得惊人的眼睛还在她脑海里灼烧着,里面盛满了让她头皮发麻的期待和兴奋。

【“你说这位作者是不是很懂人心?”】

懂人心?懂个鬼啊!她连那稿子上墨迹干透时的心情都模糊了,遑论当初绞尽脑汁编出来的结局!

烦躁地拆开发簪,任由青丝散乱,她一头扎进床榻上柔软的被褥里,像只受惊的鸵鸟,只露出两只写满“生无可恋”的眼睛,呆滞地等着雕花房梁。

【我怎么就走错路了呢?谁让我路过书肆的?!我都已经烧香拜佛、放下过去、洗心革面准备当个安静的誊稿工具人了!神仙大人,您是不是觉得耍我特有意思?】

一股无名火“蹭”地窜起,她猛地掀开被子坐起身,带着一股泄愤般的狠劲,拉开书案最底层的抽屉,粗暴地翻出一本旧旧的、封面被摩挲得几乎看不出原本颜色的线装册子,“啪”地一声摔在案上。

封皮上,一行歪歪扭扭、带着几分稚气的墨字赫然在目:《侯门风月》。

那是她进翰林院之前,困守闺阁的心血。那时的她,对官场倾轧懵懵懂懂,对男女情事更是照猫画虎,全凭从其他话本子七拼八凑。

笔下的那个女主,清丽、温婉,逆来顺受得像一尊泥菩萨,被诬陷时默默垂泪,被利用时强颜欢笑,被冷落时还要守着“贤良淑德”的牌坊,最终靠一场误打误撞的“真心换真心”,赢得了那位高冷又心思深沉的侯爷的心。

她曾经真心实意地觉得,这结局已经算的上“圆满”:有情人历经磨难,终成眷属,多好。

可现在。

沈见微的手指抚过粗糙的纸页,心里蓦地一揪,一股迟来的钝痛擭住了她。她突然无比心疼那个被她亲手塑造、又亲手推进命运旋涡里的女子。

那个在她笔下,一次次被误解、被伤害、被剥夺,却只能将血泪和委屈生生咽下,化作眼角一滴“悄悄红了”的水光,连一声痛呼都不敢有的女子。

她捏着那页纸,指尖用力到泛白,死死盯着那句曾让她颇为自得的描写,“她低头落泪,他却将披风披在她肩上。”

多么“温情”的一幕啊!可此刻,女主角那无声的泪水,仿佛透过泛黄的纸页,滚烫着灼烧着沈见微的指尖,一路烫进心里,又涩又痛。

【……凭什么?凭什么每一次低头的都是她?!】

【为什么的所有的冤屈、苦楚、折辱都得由她默默承受?她温婉、识大体,所以她活该打落牙齿活血吞,连一句“为什么是我?”都不能问出口?!】

一股强烈的厌恶感涌上心头,沈见微盯着那行字,仿佛看到了当年那个困在四角天空下,把隐忍当做唯一生存法则的自己。

笔尖在旁边的空白处无意识地狠狠划了几道,末了,她心一横,手指捏紧纸页边缘,“刺啦”一声脆响!那页承载着虚假温情的纸张被她干脆利落地撕下,揉成一团,带着决绝的力道,精准地投入了角落的纸篓。

【她明明也可以愤怒!可以质问!可以拍案而起!可以……不爱了,就转身离开!】

“是我的错。”沈见微低哑地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她记得太清楚了,写这本书时,正是她生命中最灰暗窒息的时光。兄长缠绵病榻,她被困在深宅后院,寸步难行,满腔的憋屈无处发泄,只能寄情于笔下。

那时她写这个女主,是真心实意地欣赏她的“懂事”,知道什么时候该退一步海阔天空,什么时候必须打落牙齿和血吞。

不顶撞是智慧,不忍耐是愚蠢,还妄想什么英雄救美、逆风翻盘?那简直是不知死活。

【可她……也太能忍了吧?!男主那副高高在上、施舍般的嘴脸,换做是我,早就抄起扫帚把他连同他那件破披风一起打出门了!谁稀罕?】

然而,翻动着旧稿,看着那些熟悉又陌生的情节,她的眉头却慢慢蹙了起来。其实……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这位话本女主。

她当初设定这个角色时,潜意识赋予她的,不正是一个“看透棋局却无力破局”的灵魂吗?忍一忍,风浪就过去了;低一低头,至少还能在棋盘上苟活。就像书里的她,认错、受气、装聋作哑,用尊严换取一丝生存的缝隙。

【我以前以为这是她的聪明,现在……觉得她可怜。】

【不是因为她柔弱可欺,而是因为她那双眼睛分明看得清所有的不公和算计,却除了忍耐,别无他法。】

【可哪有人……生来就该一辈子都低着头走路呢?】

一股奇异的冲动在胸口激荡。她深吸一口气,拿起搁置已久的笔,笔尖在墨池里缓缓润透,饱蘸了浓黑的墨汁。她歪着头,看着眼前空白的纸页,仿佛看到了那个被困在纸页深处的女子。

【一夜之间让她翻天覆地、大杀四方?太假了,像做梦。】

【不如……先让她学会一件最简单,也最难的事——】

笔尖终于落下,在空白的纸页上,一字一句,写得极慢、极沉,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她忽然觉得,他那句‘我不曾强迫你’,其实比强迫更过分。”

墨迹在纸上微微晕开。沈见微盯着这行字,像是第一次真正看清了那些被“温柔”包裹的尖刺,被“尊重”伪装的枷锁。

一种迟来的、尖锐的清醒感刺破迷雾。她盯着那行字,嘴角先是僵硬,然后一点点,极轻极淡地向上弯起一个弧度,那笑容里没有喜悦,只有一种近乎悲凉的释然和坚定。

原来真正的成长,并非骤然拥有翻天覆地的力量,而是终于敢在那看似理所应当的“温柔”面前,抬起头,直视对方的眼睛,清晰地说出,“你说得不对。”

笔尖悬停,墨香在空气中若有似无地浮动。曹真那双眼睛再次浮现在脑海,那句带着惊喜和共鸣的“我觉得不一样”,此刻不再是她急于摆脱的压力,反而像投入死水的一颗星火,微弱,却足以燎原。

沈见微想,这本尘封的旧作,或许真的值得重新开启。不为名利,甚至不为多少人看。

只为那个在书肆里,用明亮眼睛告诉她“不一样”的小姑娘。

也为了那个在纸页深处,沉默忍耐了太久,终于等来一句“你可以说不”的灵魂。

墨香氤氲中,新的故事,似乎已在笔尖悄然酝酿。

夜雨潺潺,庭外竹影在风中凌乱。

阮氏执伞立在廊外,未出声,也未进门。屋内灯火尚亮,映出男子伏案的背影,挺拔冷峻,对她的存在毫无察觉。

她低头,瞥见手中药包一角已被雨水洇湿。迟疑片刻,终是轻声唤道,“侯爷?”

笔尖未停,一声极淡的回应逸出,“嗯。”

那声音,不疾不徐,不冷不热,如同对待一个寻常婢女。多问一句,便是逾矩。心头蓦地涌起一阵厌烦,她强撑着笑意,声音更低,“新抓的药……王太医说,您夜里常咳,能调肺。”

“放着。”

阮氏手指一紧,心口像是被冰凉的雨丝无声刺穿,涩意蔓延。她仍忍着,轻声解释,“这药……需文火慢煎,我让厨下备了……”

“自有安排。”那人语气明显不耐。

她咬唇,齿痕隐现,“……是妾身多事了。”垂目,正待行礼退下,那冰冷的声音又追来,“往后,莫再擅自请太医。”

那夜,她未再言语,只将药轻轻搁下。转身没入回廊,雨势渐凶,袖角浸透冰凉,她浑然未觉。

翌日清晨,院中桃花零落满地,阮见月一夜未眠。

阮见月想了很多。过往如潮水,冰冷地拍打着心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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