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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chapter7

小说:

旧岁长青

作者:

一颗葡萄柚子

分类:

古典言情

带着她出门前,季斯晏就吩咐过云姨,不用特意等候。

这会儿天色彻底落幕,橘黄也变成了幽静的黑。

庄园的客厅宽阔,就连这句问话,仿佛都带着回音。

许岁倾回头,听见之后,表情瞬间凝滞。

她紧咬着唇,眉头深锁,像在仔细地考虑。

那副不自在的样子,全映入了季斯晏深邃的眸子里。

倒更像是,在思索着,该如何拒绝。

毕竟有些答案,在被问出的那一刻,就已经明了。

他站在客厅中央,看着台阶上呆呆愣愣的人,声音平静地解释。

“今天去检查,医生说你是应激性失语,如果积极治疗,应该可以恢复说话的能力。”

说着又突然想到,也许没有回应,不过是因为,身边没有纸和笔而已。

季斯晏往前,靠近后,隔了一个人的距离。

语气里,甚至带着些不自知的温柔,继续提醒,“要是想学说话,你点头就是,要是不……”

话还没有说完,就看见许岁倾动作缓慢地,摇了摇头。

随后伸出右手,轻轻地直着握成拳,拇指弯曲两下。

再用五指撮合,指尖在前额按了下,向下移着张开。

男人俊朗的眉眼间,拢起明显的不解。

动作没看懂,但摇头的意思,他怎么可能不明白呢?

许岁倾脸上浮起不安,像是犯了错的孩子,低着头,不敢再对视。

惶恐无措的模样,和那天在酒店后巷被发现时,如出一辙。

季斯晏到底没再说什么,只是抬手,对着她示意,“没事了,去休息吧。”

目睹那道纤瘦的身影上楼,走到最靠边的客房,推开门进去。

微弱的关门声之后,才黯然地扯了扯唇角。

第二天早晨,在庄园外的湖边跑步时,脑子里总是时不时地,跳出昨晚那两个手势。

清澈的湖面上,有翠鸟飞过,发出欢快的叫声。

原本的安宁,顷刻间被扰起纷繁思绪。

他干脆停下来,掏出手机开始查询。

找到一段视频,是关于手语中,常用语的科普教学。

季斯晏驻足,迎着初晨的微风,开始观看。

第一个手势就在开篇不久,是谢谢的意思。

但第二个,看了好久都还没有出现。

终于,在耐心地凝视到,第十四分三十七秒时,得出了答案。

那样的动作,是习惯了的意思。

跑完步回了庄园,照例去二楼卧室洗澡。

换好西装下楼,正撞见许岁倾端着盘子,从厨房里面走了出来。

上面放着的,是简单的三明治。

他径自走到餐桌旁边坐下,拿起准备好的报纸,随意翻看。

许岁倾放好盘子,又去了趟厨房,双手捧着牛奶杯,走到季斯晏另一侧。

男人视线不经意间扫过,瞥见手背处,红了一大片。

因为皮肤太白,色差就更加鲜明。

但季斯晏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等用完早餐,被云姨送着出门时。

站在喷泉广场,映着随阳光跳动的小小水柱,淡然地朝身后吩咐,“告诉她,不需要做这些事。”

这个她指的是谁,云姨自然马上就明白过来。

像是意料之中,赶紧笑着应了声。

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从庄园所在的都柏林山区驶离,开往位于奥康奈尔大街的办公区。

途中,却被一排整齐的黑色车子,拦住去路。

司机被迫刹车,不明情况,忐忑地看向后座的男人。

季斯晏唇角微勾,手指轻敲椅面,神色自若。

对面最中间的,是辆二手迈巴赫,中年男人从里面缓缓走出。

站到幻影后座窗前,弓着背叫了声,“季先生。”

车窗缓缓下落,映出男人矜贵冷漠的侧脸,丝毫不为所动。

谁知,窗外的人,扑通一下就跪到了地上。

边磕着头边大声求饶,“季先生,这次是我不对,瞒着您和外面交易,您大人有大量,那批货,我要是再交不出来,怕是只有去……”

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听见身后嘭地巨响声。

接连着好多下,迈巴赫被撞得不断往前冲。

车子的尾部,早就破碎不堪,还在被用力撞着。

直到腾出缝隙,让机车顺势开过,停在了中年男人身侧。

程牧取下头盔,没看跪着的人,恭敬地对着车里解释,“对不起季先生,我来晚了。”

季斯晏终于转过头,睥睨一眼,语气淡漠,“刚好,你教教沈总,什么才是求人该有的态度。”

堵住去路的黑色车子前,顷刻间站满了随之而来的手下。

他收回视线,抬手吩咐司机调头。

换了条路,绕了大半个都柏林,才到达办公大楼。

三面环绕的落地玻璃,俯瞰整座城市,最繁华的街景。

空间很大,只有冷色调的黑白灰,物品摆放得井然有序。

没过多会儿,程牧站在外面,轻轻地敲了下门。

听到那声“进”,才敢踏入办公室。

高大冷沉的背影,此刻正看着窗外,若有所思。

等脚步停下之后,季斯晏取出口中的雪茄,夹在指间把玩。

开口时,青白烟雾随着飘出,“处理好了吗?”

程牧站到正对着的办公桌前,低头汇报,“沈南城没说谎,他确实压上全部身家,就指着这批货大赚一笔,那天说的三七分,都还有得赚,但今天交不出货,就只能逃命等死。”

言语间,有些犹豫地问,“季先生,要不要就这么算了?毕竟港城那边……”

还没说完,就感觉头顶扫过冷沉的目光,让人不寒而栗。

程牧暗自懊悔,怎么就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压下冲动,赶紧解释,“是我失言,规矩就是规矩。”

等到嗯的一声,才抬脚往后退了步,准备转身离开办公室。

季斯晏坐回到椅子上,把雪茄摁灭。

灰烬落在瓷白的烟灰缸里,雾气缭绕着上升。

再开口,已然恢复一惯的淡漠矜贵。

“对了,学校的事,问得怎么样?”

程牧顿了顿,如实回答,“许小姐刚大二,学的是绘画专业,从戈尔韦那边转学过来的。至于为什么她不能说话,还可以正常入学,校方说,面试的时候觉得她很有天赋,加上各科成绩都好,所以破例特招进去的。”

季斯晏听着,眉心微不可察地拧了下。

想起工整的字迹,似乎也变得合情合理。

他没说话,只继续听着,“半年前许小姐母亲去世,她一个人住在学校宿舍,档案上也没有父亲和其他家人的信息。至于在戈尔韦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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