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子里相较于外面看起来就正常多了,颜色也是陈旧的深棕色,倒是很符合它的身份,只是在柜子正中间的木板上,一个浅浅的纹路留在上面。
“那里估计就是放匕首的地方。”荀还是指着中间。
谢玉绥的视线越过纤细的脖颈看向里面。
木板四周都铺着薄薄一层灰尘,只有重点的地方似乎被什么东西压过,木板缝隙里嵌着一点颜色稍深的东西,特别细小,不仔细看很难分辨。
“这是……”谢玉绥道,“血?”
“嗯。”荀还是点点头,“可能是凶器上留下来的,单看这样,那凶器应该是过了很久才拿过来放到这里,上面的血迹已干,血槽里嵌着的就落到了柜子中,至于为什么放在这就不知道了。”
荀还是起身侧过头,手掌攥成拳抵在嘴边轻声咳了几声,深呼吸几次后,声音染上了一点沙哑。
“之前忘记问了,你身上有纸吗?”
“要纸做什么?”这位荀阁主的思路总是乱跳,谢玉绥怀疑他脑袋里是不是装了好几个脑子,才让他想一出是一出。
“没有纸,不过你要是用的话可以去街上买点。”
荀还是稍作犹豫,而后点点头。
他的模样太过正经,谢玉绥又有些拿不准他到底是不是真的特别急用。
“若是——”
“那我们先走吧。”两人同时开口,荀还是转而看着谢玉绥,“王爷还有事?”
谢玉绥其实想说,若是着急的他可以先去街上买些,但见着荀还是的样子,又怀疑那纸保不齐又是刻意逗弄他,故而那句“若是”的下半句就这样被他吞了回去。
“无事,走罢。”
而后他瞧着荀阁主小偷似的摸到窗边,推开窗户后探头探脑,收回脑袋时谢玉绥招招手道:“快王爷,您过来背我跳下去,下面正好没人,动作快点,晚点被发现就不好了。”
谢玉绥:“……”
“我为何要背你。”
嘴上虽是这样说着,人却已经走到了窗边。
下面是条窄小的小巷,距主街有段距离,从这下去倒真是不太容易被发现。
谢玉绥本打算乔装一下从后门出去,没想到还有这样一个地方。
他心有疑虑,看着荀还是的眼神就染上了探究。
探究的眼神没坚持多会儿,就见某阁主一点都不客气地将胳膊环在他的脖子上。
荀还是跟谢玉绥差不多高,但他瘦,就显得人小很多。
他双手搭上肩膀,整个人挂了上去,而后抻着长音,刻意用撒娇的语气道:“王爷,您看您已经救了我一次,自然做不出见死不救的事儿。您大仁大义,哪忍心让我去天牢住着,就我这身体,一晚上都捱不过。”
“我就已经剩三年时光了……”
前面那些话倒没什么,谢玉绥雷打不动,邬奉都能去牢里待着,荀还是怎么就不行了,他甚至动动念头,很想直接将赖到身上的扔下去算了,但是听到最后一句话时,到底还是松了态度。
谢玉绥一手撑着窗户,说:“你现在这样姿势,我们怎么走?”
窗户不小,但是让堂堂王爷背着他翻墙确实有些不雅观,若是被人看见,谢玉绥就不用回祁国了,直接找棵歪脖树吊死算了。
王爷得要面子,某阁主不需要面子,他名声已经很臭了,还能再臭到哪里?
所以荀还是毫无压力手脚并用地趴在谢玉绥身上,义正言辞道:“您放心,我自己抓着,肯定不会掉,您想怎么耍帅就怎么耍,我绝对不耽误。”
谢玉绥:“……”
也幸好荀还是抓得紧,才免了被扔下的命运。
当荀还是双脚落地时,面上虽然笑眯眯的一副“我就知道”的样子,实则心里实打实松了口气。
他现在可金贵得很,摔不得碰不得,更不能去住又黑又潮的大牢。
“我们现在去哪?”谢玉绥的声音明显比先前还冷,大冬天身上冒着丝丝凉气,斜了眼荀还是,“劳烦荀阁主能不能高抬贵手,已经落地了,还要抱到什么时候?”
荀还是这才发现自己还环着人家的脖子,赶忙撤手。
胸前突然失了热气,他拢了拢斗篷,轻笑道:“王爷善举,荀某不胜感激,他日自当报答。”
“你消停点就算是报答了。”谢玉绥难得跟着呛了一句。
荀还是:“……”
*
虽说昨天事发突然,打的他们措手不及,但好在官差似乎也没什么准备,以至于他们俩在街上晃荡,竟是没有一个人认出来,连个通缉令都没见着。
不过也可能归功于斗笠的原因。
这段时间城里江湖人士很多,满大街都是带着斗笠的人,他们两人立在中间也不显得突兀。
客栈前面的那条街上至少站了四五个行为不轨的人,所以两个人拐了几道弯,到了另外一条街上才找了间酒肆坐下。
这种热热闹闹的酒肆最适合打听事情,大多时候不需要自己开口就能得到很多小道消息。
两个人刚落座,就听见隔壁人说:“这顿酒喝完我就不奉陪了,邕州城这段时间不太平,我就不凑这热闹了。”
“怎么的,兄弟这是找到宝贝准备撤了?”
“找什么找,我才到这两天,门儿都没摸清,找个毛啊。”
“那这是……”
那位找毛兄贼眉鼠眼地看了看周围,随后压着声音说:“我多一句嘴,烦请各位不要外传。我刚来这的时候喝酒认识了个官差,今儿个他跟我透露,说有个大人物要来这邕州城,让我小心点,实在不行出去避避风头。”
“你这是犯事儿了,还要避避风头?”听者笑道,“总不会杀了安抚使那人跟你也有关系吧。”
“能有什么关系,可别瞎说!”
武功傍身的人耳力一向很好,所以即便谢玉绥坐的地方稍远,但还是将对话一字不落地听了进去。
他正目不斜视地给自己倒茶,还想听听是什么样的大人物,然而刚满了一杯,倒向第二杯时,惊觉身边早已没了踪影。
“怎么个大人物竟是这样兴师动众?”
谢玉绥猛地抬头,就见荀还是不知何时凑到了那一桌,就坐在几人中间,手里还抓了一把瓜子,乍一看像极了闲来无事插科打诨的街溜子。
他身上还是那件月白色的斗篷,斗笠不知道何时被他摘下放在背后,半张脸藏在风毛里,亮着一双眼睛跟人闲聊。
对方显然被突然冒出来的人吓一跳,刚皱起眉头想要训斥一顿,但是触碰到荀还是的眼睛后,皱起的眉头肉眼可见地放了下去。
许是容貌姣好的人在什么地方都有优势,就见那汉子瞬间软了语气说:“这,兄弟是哪里来的?”
“遥关。”借着邬奉先前说的地方,荀还是用的手到擒来,“没见过这么大的世面,所以好奇,兄台可否能给在下讲讲,开开眼界?在下久居偏远之地,不如兄台见多识广,很是敬佩。”
拍屁之言张口就开,听得谢玉绥嘴角直抽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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