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清悬很快添加了祝恩慈,跟她要了课表,又说萍姨会主动找她谈薪资的事。
祝恩慈想,纵然当时在车上,他的话里有挽留的意思,其实不论她答不答应都无伤大雅。
绮园琐事,不过他的家事一隅,他没有悉数做安排。
开学之后,祝恩慈拿着助学金申请的相关证件去了一趟学工办。
周一,老师们都挺忙的,班主任和辅导员一行人刚从一个会议上下来,回来就见办公室里堆满了学生。
祝恩慈排在后边。
前面的是三个大三的学长学姐,在讲飞行器设计大赛相关的事情。
比赛会在这学期期中举行,目前在备赛阶段,实验室面临的问题是资金紧缺,于是找到老师这儿来帮忙,看看能不能拉几个投资商。
“上回程老师说新拨给咱的那笔款到现在还没着落,前两天郭师兄垫了点儿,经费要是补不上,很多细节恐怕没法儿落地。”
说话的是梁宇恒。
班主任考虑着说道:“这两天成扬那边跟院长有个合作计划,我看能不能托院长跟方先生说一声,赞助的事儿你们甭管了,专心忙比赛。”
两个男孩子高兴地击掌。
另一个女生苏朵笑了下:“您早说方公子抬爱,我们也不愁了。”
祝恩慈在一旁站着,安静看着他们。
三个人离开之后,她的神思跟着他们攀谈的声音到了门口。
见老师端起电话打了起来,还不紧不慢地转着椅子,祝恩慈有点儿等不及了,她把证明材料轻轻放在办公桌一角,随后很快跟出了办公室。
“学姐你好,我是大一的新生。”
苏朵发现有人跟上来,回头看她一眼:“嗯?”
祝恩慈站定,看着女生说:“冒昧问一句,我可以参与你们的比赛吗?”
闻言,三个人同时看向她。
她说:“我刚刚入学,从前也没有参加过这一类的竞赛,可能没有太多的经验,我可以不要署名,但我很想参与这个过程,如果你们需要人打打杂,我也可以。”
苏朵说:“但是搞大赛很费精力的,大一课多,你顾得过来吗?”
祝恩慈说:“时间就像海绵里的水,挤挤总会有的。”
她的社交方式有一些生硬,不过言辞恳切,看得出很想抓住这个机会。
前面两个男生都听笑了,冲她竖大拇指:“有志向!”
祝恩慈腼腆一笑。
苏朵晃晃手机:“那加个微信聊?”
“好。”
祝恩慈点头,和学姐互通了联系方式。
再跟着往前走。
前面两个男生聊到:“老班刚说的那个集团跟院长合作什么?”
“我听说是商业航空那个方面的。”
“他说的方先生是谁啊?”
祝恩慈抬眸看去。
苏朵也收好手机,过去往男生后脑勺轻拍一击,“成扬没听说过?方家没听说过?孤陋寡闻。”
“我知道方家,不过,不会真是我知道的那个方家吧?”胡润泽懵懵地揉揉脑袋。
“就是!”
梁宇恒拱她一下,低头问:“诶,你真见过成扬那公子哥儿?”
“上回学校开大会我去了,偷偷瞄到咯。”
对方好奇问:“长得有传闻里那么帅啊?”
“一表人才,风流倜傥,那气质好得跟神仙似的!”
梁宇恒笑:“神仙是哪儿样的?我们可没见过。”
“看着就是喝露水长大的,那仙气儿,那气场,哪儿是你们这种凡夫俗子比得上的。”
俩男生齐声笑:“反正没人见过,就听你吹。”
苏朵瞪一眼,随后又收回去视线,一脸懒得跟你们解释的表情。
她脑袋再一偏,发现学院楼下停了辆跑车。
有点儿扎眼。
车上下来的男生一脸宽松潮流的打扮,长得很痞,细链挂在t恤上,短鬓、断眉。一双堪称桀骜的视线往祝恩慈身上一扫,就看得她不舒服。
祝恩慈手上抱着一会儿去公共教室上课的书,只低头走着,被人截了道。
“沈老师在不在?”说话的男声很低,有点儿哑。
祝恩慈如实说:“我不太熟。”
她要绕过他走,又被拦下——“新生?”
她眉一拧,但态度还算好:“嗯。”
那男生居然笑了下:“有点儿新鲜。”
祝恩慈有了明显的不适,她抬头看着对方高高在上的眼睛,秀眉蹙紧,声音轻柔但有力:“什么样的人会用新鲜这个词形容女生?”
对方笑意变深,手抄兜里,低头看她:“不仅新鲜,还有个性。”
这样的笑,这样的戏弄,就像主人被宠物爪子挠了一把似的,不恼怒,只有一股子凌弱的优越。
男生不过言辞上戏谑两句,就绕开她往里走了。直到听到身后祝恩慈又一句“你好奇怪”。
他住了脚,往后看去。
与此同时,祝恩慈手腕被人一拽,苏朵急忙把她拉走:“看见那少爷绕道就行,别跟他轴。马院出了名的花花公子。”
“……”走出去一段,祝恩慈紧咬的牙关才慢慢松开。
大学校园,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
当天是周五,没有晚自习,许嘉诚问祝恩慈要不要出去玩儿。
看到消息的时候,祝恩慈正坐在图书馆里看苏朵给她发的往年比赛视频和详解,想都没想就婉言拒绝了。
他说:咱今天不逛园子,带你去去高档的圈子转转,认识些有名望的人。
祝恩慈对名望没有兴致,再次拒绝。
许嘉诚好言相劝:你现在刚大一,还不懂人情社会有多难混,还会相信惟有读书高,你到了我这个快毕业的时候就知道了,你想在北京这种地儿立住脚,课本上那些知识根本不够用的,人脉才是最扎实的底气。
祝恩慈不喜欢听大道理,她飞速扫了一眼,正思索着回绝的措辞。
许嘉诚:下来吧,我在图书馆门口。
祝恩慈往下一瞧,许嘉诚果真伏在摩托车上,拿着手机,明显是在给她发消息。
手机震一下,她再打开,看到一行字:等你立足了,才能把你妈妈接过来一起生活,首都的医疗教育资源跟山里是天上地下,你一点儿也不想回青山吧?
祝恩慈经历过家人病痛,他知道她的软肋是什么。
她最终回一句:知道了。
不过她当时想不通,许嘉诚执意要带她去所谓的高档场所,认识所谓的高档人士的目的。
直到他让她别戴常戴的那块手表。
祝恩慈了然,男人是好面子的物种,出门在外,身旁有个光鲜漂亮的女伴,自然便也有了扬眉吐气的空间。
“T大的师兄师姐,还有几个博导教授。反正你跟着我去认识认识,又不损失什么,是不是?”
许嘉诚一边语重心长地说着,一边领她走进会所大楼。
祝恩慈一抬头,就看到那个如同金字塔顶一样闪耀在夜空的顶层时钟。
那天,黄锦云圈住这块小小的亮度,跟她言之凿凿地说了两个“顶级”。
顶级会所,顶级富人。
比起她想象里金碧辉煌,雍容华贵的样子,会所里头的陈设反而很是古朴雅致,甚至看起来有些岁月的痕迹。
这楼应该年头不小了,没什么黄金璀璨,倒是摆满稀世的古物。
不识货的人难懂这样的荣显。
北京这个地方,令人感觉财不外露,古意盎然的浅淡韵味里,藏的往往是等闲之辈揣摩不起的荣华,是大隐隐于市的安逸富庶。
许嘉诚取了张卡给前台,拿回来时又亮给祝恩慈看,眼里闪一道貌似得意的微光:“入场券。”
祝恩慈随他上电梯:“你办的卡吗?”
“这地儿哪是想办卡就能办成的?这顶层是个私人会所,我实习公司老板的卡。”
祝恩慈没接上他这虚荣心过剩的一茬,一脸不在意天高地厚的淡然。
许嘉诚有些被这无视伤到。
他想,她有时候看着很清高。
包间在顶层,来的人里面没有什么教授博导,许嘉诚问哪个老师怎么没来的时候,祝恩慈就站在落地窗前,安静地看着底下蚂蚁一样蠕动的人与车。
原来这楼这么高。
从这儿看人,把人都看扁了。
“恩慈,过来坐啊。”
祝恩慈找了个边角的位置,看那些还算面善的学长学姐聊着天,他们轮番讲讲学业和论文压力,话题时而带到她,她答不上来的,许嘉诚都会帮忙应付过去。
他们也会客气地说如果来T大读研,会给她提前介绍导师。
知识分子的聚会还算让人舒服,谈古道今,言笑之间就酒过三巡了。
话聊干了,一行人就玩了会儿骰子和扑克牌。
祝恩慈不知道那天自己是怎么醉的,要说喝多,似乎也没有。不过第一次碰酒总该要懂浅尝辄止的,但她仍然怕扫了大家的兴致,几杯酒下肚,热气就上了脸。
她用微凉的手背碰一碰颊面:“我去洗手间。”
许嘉诚扶着膝盖要站起来:“我陪你去?”
“不用。”
“你知道在哪儿吗?”
“来的时候看到了。”
第一次尝试到喝醉的感觉,祝恩慈觉得还挺稀奇的,脚步都有些飘了。
她从洗手间出来,又到走廊尽头的窗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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