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
一辆黑色的越野车停在了雨花小区门口。
这是一个比较老旧的小区，里面拢共只有七八栋六层高的居名楼，道路稍有些狭窄，大门口的空地上停满了各色各样的小电驴以及汽车。姜宁率先从车上下来，她习惯性的扫了眼四周，才发现居名楼的外墙贴着红砖，但经过数十年的风吹雨打，墙皮早已风化剥落，露出了灰白色的内里。
发现尸体的，是小区最里面的四号单元楼。
季俞他们到的时候，楼下已经拉起了警戒线，还有两位民警在维护现场。
“季队！”
“现场情况怎么样了？”季俞越过了人群，刚弯腰穿过警戒线，便开始询问案发现场的相关事宜。傅子遇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两人，这才开口说道：“死者名叫卫向文，今年才17岁。”
因死者被人发现倒在电梯口，他们这会儿只能爬楼梯上去。
姜宁的体力一向不怎么好，这才跟着爬了两层楼，腿就有些开始发软了，膝盖处还有种无法用言语表达的酸痛感，就连呼吸也稍稍有些紊乱。季俞在听到声音后回头看了一眼，嘴上虽然没说什么，但心里已经计划着，等这次的案件结束后给她安排特训了。此时的姜宁还不知道季俞的盘算，只觉得背后一凉。
她下意识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
这会儿，楼道里的感应灯因为时限熄灭，本就狭小的楼梯间陷入了一片黑暗中，只有底下安全出口的标识散发着莹莹绿光。季俞他们这会儿已经到了楼梯拐角处，见她停下还打了束光在她跟前：“怎么了？”
“没什么。”
姜宁摇了摇头，赶忙又跟了上去。
只是没走几步，她的步伐又渐渐慢了下来。到最后，几乎是憋着一口气才跟上了两人。
“来了。”
“呼——”
叶祺见到来人，刚起身打了个招呼，就见姜宁单手撑着腰腹，迈上了最后一个台阶，平时亮闪闪的眼眸此刻还有些呆滞。上来后，她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得亏傅子遇抬手扶了她一把，才没瘫坐在地上。
季俞看了她一眼，而后才往叶祺那边走去。
“怎么样？”
叶祺跟他年岁相仿，两人又认识了这么多年，单一个眼神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也不拖沓，直接将自己探查到的线索全盘托出：“根据尸体表面的尸斑跟尸僵可以推断出，死亡时间不到24小时，应该在昨天夜里12点到今天凌晨2点之间。”
“尸体表面无明显外伤。”
“但——”
“死者瞳孔放大，面部表情有些狰狞，从尸体倒地的情况判断，我推测他死前应该受到了什么惊吓，初步判定是由惊吓引起的心源性猝死。对了，死者身上残留酒气，也不排除是饮酒导致的猝死。具体的死因，还是得看解剖结果。”
“嗯。”季俞点了点头，面色有些凝重。
这么一会儿的时间，尸体已经被装进了裹尸袋，从电梯里抬了出去。姜宁视线扫过，下意识地蹙起了眉头，视线一直追随着直到法证的身影消失在了楼梯间，这让一直注意着她这边动静的季俞开口问道：“怎么了？有什么发现？”
“感觉有些奇怪。”
“……但一时间又说不上来。”
“先看看现场。”
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是雨花小区的门卫，叫杨全福。
杨全福五十上下的年纪，头发稍有些花白，已经在这边当了十来年的门卫，因人老实又好说话，小区里的住户都喊他老杨。他这会儿穿着保安的统一制服，在接受警方的盘问时还有些紧张，两只手有些不安地绞在一起，无意识地扣着大拇指的指甲，回答问题还有些磕磕巴巴的，显然是被吓到了。
“什么时候发现的尸体？”
“是下……下午五点左右，我过来上班的时候。三楼的住户说从早上开始，电梯就一直卡在四楼，让……让我去看看。”杨全福说到这里还顿了一下，有些紧张地吞咽了一下口水，似乎是回忆起了方才的场景，面上还带着一丝惊恐：“我……我一上来就看……看到有个人倒在楼梯口……”
雨花小区的门卫是三班倒。
其实今天一早，就有住户反应过电梯的问题。只是当时值班的是个小年轻，对方当时急着下班，‘嗯嗯啊啊’的随口敷衍了几句，也没有去查看情况，更没有跟接班的同事交代过这个事情。那个点住户上班的上班，出门买菜的也都回来了，也就没人再反应电梯的情况。等下了班后发现电梯还没修好，这才又找了杨全福。
杨全福当时看到倒在电梯口的人时，第一反应是对方喝醉了，之后才担心是不是发了什么急病，差点就要叫救护车了。等凑近了一看，才发现那人眼球突出，人都僵了。杨全福吓了个屁股蹲，连滚带爬的跑出了电梯，拨打了报警电话。
“醉酒？”
“我们这是老小区了，隔音效果不怎么好，楼上楼下有点什么动静都听的一清二楚的。”说到这里，老杨长叹了一口气，在对上警方的视线后，又继续解释道，“小文是被他爷爷带大的，小时候老卫还管的住他，后来跟人学坏了，三天两头在家里吵架。半年前老卫去世后，小文没了人管，经常会带些朋友到家里来，一闹就是凌晨两三点。”
“被投诉过好多次了。”
“我们也找过他。每次都是嘴上答应的好好的，没几天又是这样。”
“卫……”
雨花小区一层楼有三户人家，都是两室一厅的小户型，跟卫向文同一层的邻居，其中一户因为受不了这动静，三个月前就被儿子接走了，另一户人家据说是回老家探亲了，还没有回来。卫向文家是在电梯左手边的那一户，此时房门大开，姜宁还能看到技术组的同事在屋里取证。
房子面积不大，站在门口就能看清大致的布局。
卫向文家是开放式的厨房，跟客厅连在一起。屋里的家具不多，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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