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吧。”
“你为什么要杀付子琪?”
柯岩将笔记本平摊在了桌面上,十指交叉搭在上面,板着一张脸问道。在突破了这一关口之后,接下来的审讯,倒也没有那么的困难了。反观之方冽,他在警方出示的这诸多证据面前,再多的辩解都显得无比苍白,只得将案发当晚的情形全盘托出。
其实——
方冽也不全是在撒谎。
方冽的公司只是表面好看,因为经营的问题,其实内里多有亏空,最近连资金周转都出现了问题。案发当天,他也确实是在公司处理一份比较棘手的文件,就连今天的出差也是事先已经安排好的。只是,在那天夜里他接到了方含的电话。
铃声持续响了许久。
他才犹豫着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里,方含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恐惧,就连声音都在打颤,似乎是受到了不小的惊吓,说的话也是颠三倒四的让人搞不懂她是什么意思。方冽本就因为项目的事情头疼,在听到她那番语无伦次的话后,便愈发的觉得心烦了,但他还是强压下了心中的那股烦躁,认真地听对方把话说完。在那之后,方冽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捋顺了思路,搞清了事情的原委。
“她说,李旭杀人了。”
对于这个外甥,方冽一直不怎么喜欢,甚至可以说是到了嫌弃的地步。他也曾因为方含过于溺爱李旭,多次与她起了争执,见她没有要改正的想法,到后来方冽也懒得再管她了:“直到前几年我母亲去世,我们渐渐地也减少了不必要的联系。”
说到这里,方冽还有些疲惫地捏了捏眉心。也不知是不是由于心境的转变,此刻的方冽看上去还有几分颓废,周身的气场也不再凛冽,全然没有了方才与警方周旋时,那副泰然自若的模样。
接着——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眉眼间倏地染上了几分怒意,语气中还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咬牙切齿的说道:“李旭跟她那个不成器的前夫一样,自以为出国镀了层金,就跟其他人不一样了,眼高于顶,也不看看自己到底有没有那个本事。都二十七八的人了,还只知道向家里要钱,成天做着一些不切实际的梦。”
“现在在说你杀害付子琪的事。”
“不要扯远了。”
柯岩显然不太想听这些与案情无关的家长里短,他伸手敲了两下桌面,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也将沉浸在自己回忆当中的方冽给拽了出来。此时,后者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这番话有些多余,他的嘴唇蠕动了两下,将剩下的抱怨全给咽了回去。
也没再继续说下去了。
李旭是家里的独子,从小就在父母的溺爱下长大,可以说得上是要风得风,所以在方含再嫁之后,他也理所当然得把付家的财产当成了自己的所有物。可方冽却清楚,在付毅有这么一个优秀的亲生女儿的前提下,他早就将付子琪视为接班人,压根就不会把自己半辈子的心血交到李旭这么个草包的手里。
可如果付子琪死了呢?
所以——
当方冽在方含的话里提取到这个信息时,他也只是沉默了一会儿,便替他们想好了对策。在原先的计划里,方冽是准备将付子琪的尸体埋到山里的,离江滨海滩不远的地方就有好几座连绵的山脉,那附近没有什么村落,只有几间废弃已久的工厂,鲜少有人回到那边去,那附近的路段也没有装什么监控。
可以说是个绝佳的埋尸地!
即便是后来付子琪的尸体被发现了,估计也早已经高度腐烂,又或者是被山里的野兽挖了出来,撕咬的难以辨别原本的面貌了。到时候警方在想要破案,无疑是增加了许多的难度。
可他没想到的是……
付子琪居然还活着!按理来说,那个时候付子琪神志不清,只要把她移到后座,再改道送她去医院,说不定就没有后面的这些事事情了。可方冽却犹豫了,或许是知道付毅不会就此罢休,又或许是因为他动了其他的什么念头……总之,方冽利用车里的毛巾捂住了付子琪的口鼻,直到对方彻底没有了呼吸。
后面发生的事情,也变得顺利成章了起来。杀人后方冽不敢再冒险埋尸,他直接将付子琪的尸体扔进了海里,试图伪造成意外落水的假象,然后他将车扔到了废品站,再改道回公司加班,继续处理那份还没来得及收尾的棘手文件,直至天光破晓。
“做人真的不能太贪心啊。”
傅子遇看着那边签字画押的方冽,还感慨颇深地摇了摇头。不过是一念之差,方冽害死了一个无辜的女孩儿,同时也让自己的手上沾满了鲜血,瞬间从一个职场精英沦为了阶下囚,也不知他现在是何感想?比起方冽的心情,傅子遇反倒是更想知道姜宁此刻的想法,这么想着他用手肘碰了碰边上的姜宁,开口问道:“小姜妹子,第一次参与破案你有什么感想?”
“感想?”
“希望这种事情能少一点。”在听到这个问题后,姜宁歪着头看了他一眼,几乎是下意识地回答道。不过,在说完这句话后,姜宁却是蹙起了眉头,小声的嘀咕道:“你们人类真可怕!”
“哈?”
“什么叫我们人类?”
至此,付子琪的案子也算是破了,可事情并没有因此而结束。阳间有阳间的制度,阴间也有阴间的律法,等这几人死后到了地狱,他们还要经十殿阎王的审判,入各个地狱接受相应的惩罚,偿还自己欠下的因果。畜生道估计是跑不了的了。
所以说,还是不要干坏事的好。
再之后,就没有姜宁什么事了。在这次的案件中,姜宁虽然发现了不少细枝末节的事情,给破案提供了帮助,但她说到底还是个新人,在处理结案相关的事宜上,也帮不了什么忙。
故而,姜宁今天难得下了个早班,在途径小吃街时,姜宁还恰好遇到了放学的学生们。闻着从小吃街里飘出来的香味,姜宁没忍住混进了学生堆里,等她再次出来,手里已经拎满了吃食。
然后——
她在小区门口遇到了季俞!
“你怎么在这里?”季俞在看到姜宁时还有些诧异。只是还不等对方开口,便有一辆救护车从小区内驶出,呼啸着从两人的身边经过。这会儿正是下班的高峰期,小区里还有许多刚接完孩子回来的人,因此有不少人就这事在低声的交谈着。
“是二栋的住户吗?”
“对对,三楼那家的女儿,听说小姑娘还有心脏病。这么大一只狗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带出来也不知道拴个链子什么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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