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伏景光并没有长时间沉溺在码头仓库任务带来的负面情绪中。
也许那次任务会像一根尖锐的刺扎在心底。
但他是诸伏景光。
于是，翌日，诸伏景光重新掌控了身体。
【哈，终于舍得把身体还我了？】诸伏景光的微笑看着有些危险。
江川朔：【……只是帮助你更好卧底的必要措施。】
所以，别回头。
=
诸伏景光以“江川朔”的身份在组织底层活动了一段时间。
组织提供的任务的难度缓步提升，但过程却透着不寻常的顺利。
指派给“江川朔”的任务，大多精准匹配他的“手艺”。
比如，需要在极端环境下进行精准的远程狙击，或是需要侵入安保系统篡改窃取数据。
诸伏景光本就出众的狙击技术，结合江川朔教给他的，那远超这个时代的黑客水平的技巧，使得他们完成任务的速度和干净利落程度，明显超出了组织外围成员的范畴。
当然，报酬——或者说代价，也在逐渐丰厚。
而大部分与诸伏景光接触过的组织成员，态度也从最初的公事公办，转变为了带有害怕情绪的避之不及。
【太顺了。】又一次在远离市区的狙击点完成任务后，诸伏景光一边拆卸着狙击枪，一边在心底与江川朔交谈。
【嗯。】江川朔应道，【任务目标情报过于精准，撤离路线通畅得像有人提前清扫过……巧合多了，那就该怀疑巧合的真实性了。】
【公安的协助吗？】诸伏景光沉吟，【不，加藤先生那边恐怕很难做到这种程度……】
更何况，他和公安联络的次数少之又少。
——公安上层不可信，这是江川朔话里话外给他透露的情报。
【组织里有人在帮我们。】江川朔回答得简洁，【但也只是猜测，利大于弊。保持警惕，诸伏君。】
他没有说出更深层的推测。
那个关于组织高层或许有人默许甚至引导着这一切的模糊念头，缺乏证据，此刻说出来只会徒增诸伏景光的心理负担。
但他那不讲道理直觉告诉他——往好的方向想，说不定是组织BOSS呢？
江川朔愣了愣。
嗯？这是好的方向吗？
=
某天。
诸伏景光接到的指令是前往米花町一栋商业大厦进行外围监视。
任务内容是记录一场地下交易的过程并备份音频，非必要不介入。
听起来简单，像是一首歌的短暂间奏。
诸伏景光伪装成空调维修工，混入了目标大厦对面一栋老旧写字楼的天台。
他熟练地架好另一部用于拍摄和录音的手机，注意力却不可避免地被楼下街道逐渐升腾的骚动吸引。
隐约的警笛声由远及近，变得清晰刺耳。
【下面好像出事了。】诸伏景光下意识蹙眉。
换做以前，他也许会下楼看看情况，但现在，他只会担心这是否会影响他的任务。
江川朔冷静地观察着：【交易方应该开始警觉了……嗯？他们提前撤离了。】
几乎在江川朔话音落下的同时，诸伏景光口袋里的手机轻微震动了一下。
原来是有人发来邮件，言简意赅道：【交易中止，撤退。】
任务因意外中断。
诸伏景光心下稍松，开始不紧不慢地收拾设备。
作为组织成员，他此刻最合理的反应是对楼下的骚动漠不关心，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
然而，就在他拉上工具包拉链，准备走向天台出口时，锈迹斑斑的铁门被“哐当”一声撞开。
两名穿着制服的警察冲了上来，神色紧张，看到天台上的诸伏景光时明显一愣，随即厉声喝道：“不准动！你是什么人？在这里做什么？”
诸伏景光立刻停下动作，脸上迅速挂起略带困惑和无害的微笑，抬了抬手中的工具包：“我是维修公司的，上来检查天台空调外机。”
当然，他的工装服、工具包和工作牌都是事先准备的，完全天衣无缝。
“下面大楼发现了疑似□□！这栋楼也需要彻底清查！请你立刻跟我们下楼接受询问！”警察的语气不容置疑，眼神带着审视。
【麻烦。】江川朔有些不耐烦。
诸伏景光顺从地举起双手，【配合调查啦，江川君，尽快脱身。】
=
——江川朔似乎对警察颇有微词。
这是诸伏景光观察数日的结果。
但他并不讨厌“诸伏景光”，以及后者的家人与朋友，甚至，还曾在这方面许下殉情一样的承诺。
虽然其他人都合理推测，诸伏景光与江川朔的共存共生与“人格解离”有关。
但诸伏景光本人则是认为，江川朔曾经是一位活生生的人类。
后者也完全没有要隐瞒的意思，任由诸伏景光旁敲侧击。
诸伏景光合理怀疑，如果他直接问江川朔：“你是不是异世界的人呀”，那个极度冷静的家伙也会大大方方承认：“是呀是呀”。
当然，这份怀疑也是有依据的。
他曾引导江川朔用他离奇的黑客技术去查那通陌生电话的来源。
江川朔毫无怨言地接管身体，装模作样地入侵了几个不知名的系统，直接挖出了银发杀手的真名。
【琴酒，或者你想叫他黑泽阵也行。】当时，江川朔如此漫不经心地回答，仿佛丝毫不在意诸伏景光各种试探，【不过也请放心，以现在的科技水平，组织发现不了我的入侵。】
【……抱歉，我以为是你不想告诉我，所以我只好自己去寻找真相啦。】诸伏景光歉意笑笑。
“如果你问，我不会隐瞒，只要你能接受。”江川朔在现实里轻轻说出声。
【……诶？】
江川君，比想象中还要信任他啊。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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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你是诸伏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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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伏景光被带到了楼下临时拉起的警戒线外。
这里已聚集了不少从周边建筑疏散出来的人员，熙熙攘攘，充斥着不安的议论声和哭闹声。
穿着西装的搜查一课刑警们行色匆匆，沟通着情况，气氛显得有些凝重。
诸伏景光低着头，尽量减少存在感，配合着一位年轻警员的例行询问。
他的假证与说辞毫无破绽，对答如流。
询问接近尾声时，两个身影快步从警戒线内核心区域走出来，一边走一边语速极快地讨论着。
他们的声音穿透了现场的嘈杂，异常清晰。
“……所以说，犯人的核心诉求根本不是勒索钱财，而是针对曾经法院判决的报复哦。
我听见了，之前的威胁电话录音里，背景音有特定型号的机械定时器的滴答声，结合他的过往，以及本次炸弹的放置手法……”
说话的男人穿着长款米色风衣，半长的黑发在脑后随意扎了一下，眉眼俊朗，语速快却逻辑清晰，带着一种独特的，令人信服的穿透力和亲和力。
诸伏景光的呼吸几不可查地顿了一瞬。
是萩原研二。
他瞬间认出了这位警校同期。
萩原研二看起来成熟了些——只有一些。他的身形似乎更显从容挺拔，那双标志性的下垂眼里闪烁着的敏锐光芒。
几乎是同时，另一位穿着厚重防护服的，拥有一头蓬松卷发的男人也走了过来，不耐烦地打断了萩原研二：“说重点！那混蛋到底把第二处炸弹藏哪儿了？赶紧搞定完回去补觉。”
他皱着眉，嘴角叼着一根未点燃的烟，神情比警校时期更加锐利不羁。
诸伏景光：嗯，松田越来越像□□老大了。
诸伏景光迅速垂下眼帘，避免与他们直接对视。
正在询问诸伏景光的年轻警员看到萩原，立刻露出放松的微笑：“萩原！”
萩原研二笑着拍了拍同事的肩膀，目光随意地扫过正在接受询问的诸伏景光。
萩原研二的眼神似乎微微闪动了一下，但并未过多停留，随即自然地朝松田阵平解释着：“小阵平，耐心点嘛。根据犯人的心理画像，动线分析和声音线索，他最可能放置第二处炸弹的地点，是……”
他流畅地说出了一个地址。
松田阵平瞥了一眼诸伏景光，偏过头“啧”了一声：“所以，看你这幅轻松样，是不是早有人去排查了？”
“宾果！是聪明的小阵平——”萩原研二抛了个媚眼，“你的同事早就带着屏蔽器去排爆啦，刚刚接到顺利拆除的通知哦。”
松田阵平骂了一声：“……我跑了那么多地方都扑空，我的队友一下就找到了，那家伙是在耍我么？”
“大概没错哦，戏耍警察的罪犯。不过小阵平被耍到了，所以果然是笨蛋吧？”
“懒得和你计较。”
幼驯染还在拌嘴，江川朔则是陷入沉思。
萩原研二所说的，似乎正是原著里他死亡的那栋大楼。
所以，故事因为他，真的被改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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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警校时期的萩原研二所说，他想去搜一，正是因为“诸伏景光”和“江川朔”。
“我想去追寻真相。”萩原研二肆意的笑容在回忆里逐渐清晰。
“……跟我有什么关系？”江川朔面无表情地倚靠在天台的栏杆旁。
这个莫名其妙的家伙，趁他主导身体的时间里把他单独叫出来，不会就是要说些什么煽情的话吧。
“因为好奇。”萩原研二看向江川朔，“我真的超想知道小江川和景旦那的秘密啊——”
……所以，萩原因为“好奇自己和诸伏的秘密”，爱上了这种破案，然后抓住罪犯的感觉么？
比如，因为好奇前面那个鬼鬼祟祟的人，跑过去揪住一看，哇你居然是通缉犯，然后当场抓起来顷刻炼化？
莫名其妙……但如果是萩原研二的话，不意外。
“你可以去当侦探。”江川朔主动提议。
“诶，好像有道理呢。”萩原研二真的认真思索起当侦探的可能性，“不过嘛……还是先当警察吧。”
“我还有想保护的人呢。”
江川朔随意地“嗯”了一声。
“小江川呢？”萩原研二笑嘻嘻地凑近，“小江川有想保护的人吗？”
江川朔抬眼，直坠进那双深紫色的眼瞳。
“你，还有你的同伴。”
那双眼睛的主人似乎愣住了，喉间溢出了低声的疑惑。
“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将你们脱离天堂。”
=
回忆戛然而止。
“对了，这位是？”拌嘴结束，萩原研二才将注意力正式放回诸伏景光身上，笑容依旧亲和。
“是对楼的维修人员，上来检查设备，身份已经核实过了。”年轻警员汇报着，“唉，好忙啊……萩原，这边就交给你啦，我得去那边做记录了。”
警员歉意地挥挥手，转身匆忙离开：“回头请你吃饭啊！”
“那我就不客气啦。”萩原研二笑了笑，目光再次扫过诸伏景光低垂的脸和那双扶着工具包的，戴着手套的手。
而后，他的视线在诸伏景光下巴处短短的胡茬上停留了半秒。
“抱歉啊先生，打扰你工作了。现在情况特殊，感谢配合，你可以离开啦。”萩原研二的语气十分客气。
诸伏景光压低声线，用略显沙哑的声音回了句：“应该的，应该的……”
他拿起工具箱准备转身离开。
就在他转身的瞬间，萩原研二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又开口叫住了他：“对了，先生，请等一下。”
诸伏景光脚步停住，背对着几人。
他能感觉到背后两道熟悉的目光。
“你工具包的拉链好像没拉好诶。”萩原研二的声音带着一如既往的，令人放松的关切笑意，“刚才好像看到有东西要滑出来了，小心点哦。”
诸伏景光顿了顿，回过头，脸上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带着些许尴尬和感谢的粗糙笑容：“啊，多谢提醒。刚干完活，有点马虎了。”
他伸手仔细拉好拉链，再次点头致意，然后转身，快步汇入疏散的人群，消失在街角。
萩原研二看着那个背着工具包、略显孤寂的背影迅速消失在人群里，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下巴。
“是他吧？”松田阵平伸手扶了扶鼻梁上的墨镜。
“是他吧。”萩原研二笑了笑。
“话说，他真的留了胡子诶。”松田阵平将一只手搭在萩原研二的肩膀一侧，“我当时只是随手一画啊。”
“但确实很帅嘛。”萩原研二回忆着诸伏景光方才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没忍住轻笑出声。
二人没再说下去。
这是他们之间心照不宣的猜测，也因此从未试图深入打听，只是将那份担忧埋在心里。
萩原研二抬手向后撩开额前的碎发：“走吧，这边收尾了，晚上一起喝一杯？”
“你请客。”
“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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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离了喧闹的现场，诸伏景光拐进几条街外一条无人的小巷。
背靠着冰冷粗糙的墙壁，他缓缓地，深深地吐出一口憋了许久的气。
与许久没见的同期相见，他竟短暂地感受到了幸福。
在原地停留了片刻，平复下翻涌的心绪，诸伏景光重新站直身体。
脸上残余的柔和迅速褪去，他拿出手机，给伏特加的邮件发了一条消息。
【任务区域出现警方大规模活动，交易中止。已安全撤离。】
很快，伏特加回复了：【知道了，等候下次指示。】
诸伏景光瞥了一眼，迅速清除聊天记录。
他收起手机走出小巷，融入黄昏时分街道上逐渐增多的人流。
他不能停留，也不能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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套着蔚蓝色连帽衫的男人回到了位于米花町某处的临时安全屋。
屋内陈设简单，只有必需品。
诸伏景光放下沉重的工具包，里面装的不仅是维修工具，还有他拆卸开的狙击枪零件，以及少量从组织里薅的火药。
只是他有些心不在焉。
【还在想刚才的事？】江川朔的声音平静地在脑海中响起。
【嗯。】诸伏景光没有否认，手上动作不停，【看到他们很好，比什么都重要。】
【我知道你想降谷了。】
【……江川君总是如此敏锐呢。】诸伏景光苦笑着叹了口气，【不过，我在想的还有另一件事。
组织这次任务突然被警方行动打断，虽然我们顺利撤离，但也许会引起怀疑——尤其是琴酒那种多疑的人。】
【合理的推断。】江川朔回答，【虽然我们的任务是外围监视和记录，并非核心行动组。交易双方因意外撤离，任务自然中止，我们的反应也符合人设，拿钱办事，不惹麻烦，及时汇报。但抱有警惕心准没错。】
【嗯，所以我打算暂时不联络公安那边，再认真留意一下来自组织的监视。】诸伏景光微微抬起头，轻呼出一口气。
卧底工作如同走钢丝，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可能带来灭顶之灾。
好在他从未孤身一人。
=
接下来的几天难得风平浪静。
组织没有新的指令传来，诸伏景光乐得清闲，大部分时间待在安全屋里保养器械，完全遵循伏特加下达的“等候”命令。
当然，他还顺手钻研了一番黑客技术，便于他无声无息地搜刮灰色情报，以及浏览各种新闻报道。
——主要是关于米花町那起未遂爆炸案的后续报道。
报道称，警方成功拆除了两处炸弹，并在当天下午于附近街区抓获了犯罪嫌疑人。
报道特别提到了警视厅搜查一课和警备部机动队□□处理班的出色协作，但并未提及具体警员姓名。
【看来事情圆满解决了。】诸伏景光看着屏幕上的新闻稿。
【嗯。】江川朔应了一声。
又过了两天，手机里的邮件箱终于再次响起铃声。
这次的任务地点在一个偏僻的码头仓库区，内容是和另一个外围成员交接一批特殊货物，并进行清点登记。
任务本身并不复杂，但路途较远。
于是诸伏景光提前出发，搭乘电车又换乘了两次公交，中途甚至为了躲避麻烦和案件又变装了两次，才抵达了那片荒凉的仓库区。
海风带着浓重的咸腥味吹拂着他的头发和衣领。
他压了压帽子，按照指令找到了指定的仓库编号。仓库门虚掩着，里面光线昏暗，堆满了各种木箱和集装箱。
他看了眼时间，比约定早了十分钟。
交接的人还没到。
等待的间隙，他靠在仓库外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看似随意地观察着周围环境，实则将每一个出入口，可能的狙击点，撤离路线都刻入脑中。
无论任务大小，永远做好最坏的打算。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超过了约定时间十五分钟，对方依旧没有出现。
【迟到了。】诸伏景光在心底说，警惕性悄然提升。
江川朔：【不正常……这种底层交接，迟到意味着意外。准备撤离。】
就在诸伏景光悄然后退，准备离开这个可能已经变得不安全的地点时，一阵急促而杂乱脚步声从不远处的集装箱后面传来，还夹杂着压低的，惊恐的呜咽声。
诸伏景光眼神一凛，瞬间闪身躲进一个更深的阴影里，屏住呼吸。
只见一个穿着类似工装服的男人连滚带爬地从集装箱后面跑出来，额头上带着血迹，似乎被人狠狠击打过。
他怀里紧紧抱着一个小型的金属箱，像是这次任务需要交接的货物规格。
而追在他身后的，是三名穿着黑色西装的面色凶狠的男人，一看便知绝非善类。
因为他们的手中都紧握着枪支。
“把东西放下！”追兵中为首的一人恶狠狠地吼道。
“救……救命！！”抱着箱子的男人吓得魂飞魄散，几乎是凭着本能向前狂奔，恰好冲着诸伏景光藏身的方向跑来。
诸伏景光瞳孔微缩。
是黑吃黑？还是遭遇了抢劫？
无论哪种，卷入其中都极其不明智，更何况那个抱着货物的家伙明显是个软弱的体术废。
江川朔的声音冰冷而果断：【先从左侧缺口撤退，静观其变。】
诸伏景光也是同样的想法。
大不了把任务失败的锅全扔给那个倒霉蛋嘛，反正死人不会跳出来反驳他。
诸伏景光想着，悄无声息地向左侧移动，那里有一个堆放废弃渔网的角落，可以借此掩护离开。
然而，那个抱着箱子的男人似乎看到了他移动的身影，绝望之中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用尽力气喊道：“帮帮我！他们抢货！”
这一喊，立刻让追兵的视线也投向了诸伏景光的方向。
“还有同伙？！”追兵头目眼神一厉，“一起做了！”
瞬间，形势急转直下。诸伏景光被无辜卷入。
【呵，幸好没救他。】江川朔的声音里透出一丝极淡的不耐。
【看来无法旁观了。】诸伏景光眼神冷了下来。
必须速战速决，不留下活口。
他不再隐藏，从阴影中一步踏出。那个抱着箱子的男人连滚爬爬地躲到他身后，吓得浑身发抖。
三个追兵呈半包围态势逼近，面露凶光。
“小子，识相点就把东西和人交出来！”头目扯出一个具有威胁性质的笑意。
诸伏景光的脸上倒是没什么表情，只是微微调整了一下站姿，让身体处于最利于发力的状态。
无论是警校的格斗训练还是后来学习的更为狠辣的技巧，都足以应对这种场面。
【左一，膝关节受伤，弱点。】江川朔冷静地报出目标。
【明白。】
就在冲突一触即发之际，一声严厉的喝斥突然从仓库区的另一个入口方向传来：“警察！不准动！全部举起手来！”
这声喝斥如同平地惊雷，让在场所有人都是一怔。
唯有诸伏景光淡定挑了挑眉。
哦豁。
只见数名穿着制服的警察以及几名穿着便衣，举着手枪的刑警迅速冲了过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为首之人赫然是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举着枪，眼神锐利如鹰，快速扫过现场。
三个明显是打手的凶徒，一个头破血流，抱着箱子瑟瑟发抖的男人，还有一个……穿着深色外套，戴着帽子，背对着他们，身形略显消瘦的男人。
萩原研二的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
熟悉的感觉。
“放下武器！双手抱头！”其他警察大声命令。
那三个追兵见状，顿时慌了神，下意识地想扔下枪投降。
但随后，他们缓过来了——搞什么，我们有枪诶，干嘛投降？
但已经来不及了。
诸伏景光，在听到警察声音的瞬间，就已经做出了决定。
因为他绝不能在这里被抓住。
被同僚抓走然后再被组织悄咪咪灭口什么的不要啊！
在警察喊话的瞬间，他趁着那三个追兵注意力被吸引的刹那，猛地掏出手枪，对准缩在他身后那名男人的太阳穴。
“彭——！！”
“呃啊！”那男人猝不及防，痛呼一声，抱着箱子的手一松。
诸伏景光看准机会，一把夺过那个金属箱，同时脚下发力，猛地蹿向旁边堆积如山的木箱后方。
而后他转身，对着那具倒地的尸体开了数枪，确保他绝对死亡才离开。
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站住！”警察们惊呼，枪口纷纷调转。
“别开枪！！”具有丰富经验的前辈警察急忙喊道，同时快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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