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偷看我干什么。”刚抬头的池畔就看到了打量着自己眼都不眨的程念辞,脱口问道。
乐仪和君知的合奏也恰好停了下来,一时间,整座雅间都回荡着池畔因为有乐声干扰而专门提高音量的声音。
好不容易活络起来的氛围又骤然安静下来。
君知开始和乐仪一样迷惑不理解起来了。
程念辞本没想回池畔,可在心底越想越气。
自己遇到她之后被气到常年戴给别人看的面具都丢一边儿去了,还被摁在地上打,什么风度和伪装都不管不顾了,自己和她简直是八字不合。
思及此,程念辞眼皮一掀,直接呛了回去:“光明正大做得事哪里叫偷看。再说,反正我已经看了,你能如何?”
“不如何,说明我好看。我也管不住你的眼,你爱怎么看怎么看。”
“……呵,你可真行。我都猜不到你是不是真没听出来我话里的讽刺。”
“你刚才不是夸我好看的意思?”这下轮到池畔诧异了,“行,我现在知晓了。”
程念辞:“……”
君知干笑两声,出来打了圆场:“我与姑娘虽交谈不多,却也看出来了姑娘是个洒脱爽快的性子,您千万不要同她置气。”
乐仪赞同地附和道:“这位爷,算是妾身在您这位贵人面前卖个老,妾身也见过形形色色的各种人,这位姑娘是妾身遇到过所有的人中性子最为单纯耿直的一个。她对人情世故可能知之甚少,说得话语如果有冲撞的地方,您也不要生气,同她讲清楚就好了。”
池畔听着他们劝解的话,眉眼一直都是淡淡的,心中却在感慨着凡间一切果真是奇妙无比的,就连普普通通说句话也这么有讲究,她又学到了一些为人处世之道。
今晚也是有所收获,不虚此行。
心底悄咪咪高兴完,池畔把手中的小瓷杯扔在了桌上,发出“当啷”一声清脆的碰撞声,双手撑住桌子站了起来,用脚尖将凳子勾到了一边:“时候不早了,有睡觉的地方么?”
君知似乎有些惊讶池畔竟然要留宿,眨了眨眼睛,问道:“姑娘可是……要宿下?”
池畔歪了歪头,眼神中带上了疑惑:“钱没给够不让睡?”
君知扶额:“……那倒不是。”只是姑娘你看起来理解的睡和粉桃楼里客官的睡根本不是同一个意思。
乐仪见池畔要留下,心底也稍稍诧异了一下。
粉桃楼里的姑娘和小倌都不是什么“卖艺不卖身”的,要真是只想当艺伎红颜之类的,早就去对面的青桃楼了。乐仪和君知能当上这里的头牌,自然是因为各个方面都更胜楼里其他人一筹,才被评选选拔出来的。除了外貌和才情外,类似于某些闺中密事之类的事情也有他们自身的过人之处。
他们被一个书生打扮模样的人领进来时看到是一男一女就够惊讶了,还以为这次的客人也玩得这么大。被池畔点名唱曲儿跳舞之后才放下心来,应该就是纯粹来消遣的,他们这种身份的贵人即使流连青楼也不会随意就碰粉桃楼里的人的。
乐仪试探性地问了问程念辞:“这位爷,您可是也要留下?”
本以为他会拒绝,谁知程念辞回答道:“嗯,太晚了。”
乐仪说不激动那是假的。
在楼里这么多年,上至达官贵人下至富豪乡绅的客人她几乎全都接过,却没一个人像眼前这位公子一样这般容貌和气质。他要宿在这儿,甚至不好说清今晚到底是谁赚了。
池畔已经不耐烦起来:“带路,我困了。”
君知只好同程念辞和乐仪点了点头,便要领着池畔离开。
“等等。”程念辞也站了起来,习惯性就对着身旁的乐仪示意让她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我同她一起。”
被突然当丫鬟使唤的乐仪手上抚顺着披风,心里奇怪难道他们果然还是追寻刺激的客官?
四个人各自心怀其事,一同从雅间转移到了睡觉的卧房。
红帐轻纱,熏香清淡,灯光昏暗,程念辞甚至眼尖的在角落里瞥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
君知转身看了看池畔,温声道:“需要我服侍姑娘沐浴更衣吗?”
“不必了,多谢。”池畔没废话,一屁股坐到床上,把鞋子脱了下来,躺平盖上了被子,“我要睡了,你们自便。哦对了,走得时候记得带上门。”
君知:“……”她理解的睡觉果然和大部分客官理解的不是同一个意思。
程念辞从怀中摸出来了两块金元宝,放在了君知和乐仪的手中,轻声道:“麻烦你们了。你们先出去吧,我留在这儿便可。”
乐仪心底有些惋惜,却还是盈盈行了一礼,和君知一同回到刚才的雅间去取桌上的赏钱了。
没了其他人在旁边,两人的对话也随意了不少。
乐仪将桌上乱七八糟哪儿都是的金珠碎银平分开,随口道:“今晚所遇都为难得一见的贵人啊。”
君知沉吟道:“那姑娘的气质并非常人,我从未见过,应当……是那红墙之中的人吧。”
乐仪将君知的那一部分推给他,坐在了桌前,给自己倒了杯凉掉的茶:“姑娘是不是我倒不清楚,但那位爷腰间坠的玉饰品种样式都是上品,我们也见过不少高官贵爵的公子哥儿们,不乏那些豪气冲天的,哪个用过这种的?上面篆刻的三个字应当是名讳之类的,而第一个字是——程。”
君知抬起了眼。
“大成朝有几个以程为姓的。”乐仪勾了下嘴角,媚态万千,“其他几位爷你也不是没见过,跟今天这位都对不上号,只剩下了最后一个从未露面过的。”
——太子。
君知心下了然,道:“大名鼎鼎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太子爷应当不会疏忽到泄露身份,他是故意让我们知晓的?”
乐仪不可置否:“也不一定。说不准只是不在意别人知不知道。”
君知突然想到了什么,苦笑一声道:“也多亏太子爷,不然今晚我怕是又要被那工部侍郎家的公子折腾半宿了。”
乐仪原本还算平和的眼神凉了下来:“上次和你……他又折磨你了?”
君知的手放在了左肩的位置,垂下了眉眼:“他那次来了兴致,非要在我身上刺个他的名字……还挺疼的。”
乐仪直接把茶杯一摔,站起身来恨铁不成钢地戳着君知的肩:“早跟你说了让你跟陶娘说!就别惯着他那个富家子弟的狗脾气!你有一天非被他折磨死不可!你们两个第一晚过后你躺了半个月,我衣不解带地照顾了你整整半个月!从小到大我把你当亲弟弟护着,你连染个风寒我都心疼的不得了,你知道那次我看到你浑身伤痕面若菜色的心惊吗?!我都怕你挺不过去死在我眼皮子底下!君知,你到底看上他哪儿了?许缨就他娘的是个地痞无赖!他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把一颗心都放在他身上这么些年任他作践?!”
“跟陶娘说的话,他就要被拒之桃楼外了。”君知声音很低,“乐仪,如果有人会在除了……之外的其他时候都很温柔的对你,言行举止都在说着喜欢你,甚至明确说过要帮你赎身,你会不会心动?”
乐仪差点儿脱口而出一句赎个屁,从你十五岁跟他第一次见面到现在六年了,他来赎你了?他甚至连一句明确的爱你都没说过!许缨还是个高官之子,怎么可能带一个青楼小倌回家?!
她张了张口,最后还是看着君知迷惘的眼神歇了火。
乐仪心底突然涌现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哀。
风尘中出了个这么死心眼儿的痴情人,这到底是老天爷开了个多恶毒的玩笑啊。
卧房内终于又安静下来,程念辞吹灭了灯,去了软塌上歪着,把厚重的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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