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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下一个巨星

小说:

天王撞巨星

作者:

佛罗伦刹

分类:

现代言情

文一越打算去拜访朱琥珀的早晨,胡逢宴提着两大包慰问品来找他。

看到门口贴着的收租条,胡逢宴把他扯下来,心气道,没想到现在还能看到收租条这种东西。

他敲了敲门,文一越透过猫眼看到是他,心脏紧张地像在被人捶打,他深呼吸一口气,握住门把手,向下一拧。

“胡天...”

“你该交房租了。”

“你现在帮人收租么?”

胡逢宴表现出极罕见的认真:“收租的强还是欠租的强?”

文一越把一双还没拆标的拖鞋提给他,“进屋换鞋。”

胡逢宴换上拖鞋,把手里的袋子往文一越手上一塞:“公司发的一些日用品,我用不上,你拿着吧。”

“你上什么班?公司还管发这些?”

“反正比你的强。”

塑料袋里有洗发水、沐浴露、刮胡刀、洗手液,还有...一次性内裤。

文一越眯了眯眼,把袋子丢在鞋柜旁。

“你喝什么?”

胡逢宴昨天从基地回来已经半夜了,睡了不到三小时,就起来给这少爷送慰问品,说实话他什么都不想喝,就想赶紧睡一觉。

然而不等胡逢宴回答,文一越已经把一盒牛奶放在桌上了,“昨天参加活动送的。”

胡逢宴撕开塑料纸,把吸管插进去,咕噜噜两口喝完。

“有钱没?我给你发个红包,先把房租交了。”

胡逢宴刚掏出手机,手机瞬间熄屏——没电了。

“喂,充下电。”

胡逢宴把手机扔到文一越怀里,文一越瞪了他一眼,悄声转身,走到工作室里,替他插上充电线。

过了三秒,胡逢宴的手机就开机了,文一越看到手机上弹出的「文一越后援会有新消息」,纳闷道,怎么自己不后援会有新消息呢?

他朝外面喊道:“胡天王,你的手机密码是多少?”

“六个零。”

“开不开!”

胡逢宴走进工作室,笑话他:“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他迅速打开手机,文一越问他:“为什么我收不到自己后援会的消息?”

“哦,这是我们的群,没你。”

什么?他居然被自己后援会孤立了。

“你们平时都聊什么?”

“发你的表情包。”

胡逢宴看到群消息,皱了下眉,他点开群友发的照片:“这是你吗?”

照片里文一越深情迷离,下身被打了马赛克。

他肯定道:“这是AI合成的。”

胡逢宴说:“有个叫福满多的粉丝在卖这种照片。”

文一越听到“福满多”这个名字,瞳孔一震。

“卖就卖吧,传播多了警察会管的。”

“你就不怕这种东西流传出去?”

“流传出去不更好么?还能趁机露个脸。”

“你是露脸了,你家里人还要脸吗?”

胡逢宴迄今为止还对文一越的老古董姥爷印象深刻,有年暑假,他扒了文一越的上衣,拿水管冲他,被他姥爷看见了,闹得像是他们俩私通一样。

没想到好学生文一越竟然说:“正道走不通,就得走邪路子。”

胡逢宴抬了下左眼皮:“要我帮你报警吗?我也在群里,聊天记录应该可以当作证据。”

这时候文一越想到的不是自己被恶意P图,而是因为自己有男粉而丢人。

他非常清楚,后援会的粉丝喜欢他,是因为他的外貌和学历,而不是他的歌。被男粉喜欢外貌...作为一个男艺人,在圈里默认这是一种奇耻大辱。

文一越越是对那些照片无动于衷,胡逢宴越是气愤。平时他本本分分的,文一越就跟个狗一样对他汪汪汪喊个不停,现在被人P黄图,比肯德基的鸡还安静。

“你不报警,我帮你报警。”

“不行。”文一越突然抓住他的手机:“福姐孩子还在医院,你报警了她孩子怎么办?”

“你就没设想过她孩子是编出来的?”

“我不会用恶意去臆测别人。”

胡逢宴忍住不用看傻逼的目光看他,不过人不都是这样么,每个人都活在自己狭窄的认知里,超乎自己认知范围的事,就会被判上“虚假”的罪名。

说不定文一越才是对的,是自己疑神疑鬼。

文一越坐下,“你好端端的,来找我干什么?”

“看看你的腿,还行吗?”

说起来文一越还得感谢他这条腿。那天他一瘸一拐地上综艺,意外造成了受人喜欢的表情包,他做了这么多年音乐,没有一首歌有如此广泛的传唱度。

“还行。”

“药呢?按时抹了没?你那两管子药膏花了我一千多,可别浪费。”

文一越扫了眼胡逢宴丢在玄关的鞋,鞋面沾着泥,再看看他露出来的小臂,泛着风吹日晒过的油光。

“胡逢宴,你到底在干什么?”

去乡下考察,玩,没了。

胡逢宴像在自己家一样,往沙发上一道,抬起年轻英俊的脸,用锋利的下颌线对着文一越,睥睨着:“你觉得我在干什么?”

“你也老大不小了,就没谈个对象么?”

“你别提这茬儿,你也就比我小个十八秒,那你呢?”

“我是艺人,一举一动都暴露在镁光灯下,要慎重考虑私生活。你一个劳动人民,不赶紧成家收心,想三四十岁了还打光棍儿吗?”

胡逢宴双臂展开,看上去,像是搂着文一越。

他两指搓了一下文一越的耳垂,“要不你给我介绍几个艺人?我还没玩过艺人呢。”

文一越一个鲤鱼打挺弹起来,“我跟你说正经的!”

“我也跟你说正经的,我确实没玩过艺人啊。”

文一越懒得跟他掰扯这事,他抱起床上的衣服,走进卫生间,换完衣服才走出来。他都做好准备了,如果胡天王敢嘲笑他换个衣服还要躲着人,他就...诶他怎么睡着了?

他还没发挥自己的口才呢!

就在听着文一越换衣服的动静时,胡逢宴四仰八叉地睡了过去。文一越抱着换下来的运动衣走近他,俯身仔细看了看,胡逢宴微张的嘴唇突然颤了下,文一越以为他要醒来了,吓得衣服都没抱稳。

文一越想起姥爷对胡逢宴的评价:这孩子到哪儿都能睡着,以后不可能差到哪里去。

姥爷这么说的时候,文一越就会多心地想,他是不是在旁敲侧击点自己呢?

按刻板印象说,以他们家的阶级地位,是不可能允许自己和胡天王这种坏孩子玩的。

但事出反常必有因,这个因,还得从文一越的性格说起。

文一越因为父亲早逝,以及在学龄前目睹过姥爷和他妈父女互吼,从小心思就重,为了弥补家庭教育带给文一越的伤害,在文一越交友一事上,表现得比一般家长开明,尤其希望文一越能多和胡逢宴这样豁达开朗的孩子交往,学习天塌下来也能睡好吃饱的心态...

文一越盯着胡逢宴发了会儿呆,再不出门去医院,今天就见不着朱琥珀了。

文一越把家里的备用钥匙放在胡逢宴手机旁边,留了张字条,字条上是一行漂亮的小楷:“我家钥匙,你拿一份。”

文一越坐了一小时公交,到达朱琥珀养病的医院。

朱琥珀女儿没说是什么病,只给了病房号。周末的医院闹哄哄的,吵得文一越脑仁子疼。

朱琥珀住在双人病房,文一越找到他的病房,发现里面没人,正担心是不是自己找错了,一个短发中年妇女扶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进来。

想必这老太太就是朱琥珀了。

文一越照顾过阿尔兹海默症病人,这老太太一看没跑了。他瞬间心凉几十度,没想到朱琥珀已经这么老了,不知道她还能不能想起陆弥。

文一越退后一步,对中年妇女说:“姐,你好,我是来看望朱琥珀老师的。”

中年妇女警惕道:“你从哪弄到我地址的?”

“啊?您是朱老师,那这位...”

“这是我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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