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岚和兽人们暗中观察毛球兽足足两日,期间目睹了毛球兽们在河边合作捕猎来饮水的动物。
它们对气味不敏感,对声音也不算敏感,更多是依靠视线来寻找猎物。它们很少会变大身体,除非要捕猎比它们自己更高大的生物。
新一日的等待,江云岚和兽人们藏在树的上面,等着毛球兽们来河流喝水。
时间渐渐流逝,毛球兽们蹦蹦跳跳出现在河岸边。它们发出“噗叽噗叽”的声音,跳进河里捞鱼吃。
这段河流的鱼被它们吃掉所剩无几,今日过后就该换新的河段了。
打捞起所剩不多的大鱼,只吃了个半饱的毛球兽跳出河面,疯狂晃动身体甩水。全湿的绒毛变成半干绒毛,毛球兽们一跳一跳往森林里去,不再看河里丁点大的小鱼苗。
一只身型较小的毛球兽在今天几乎没有捕到鱼吃。它没能吃饱,频频回头望着河流,逐渐和同伴们拉开距离。
看到这一幕,江云岚明白,她等待的时机到了。抬手拍拍身旁的阿白,让阿白做好抱着她跳走的准备,她从腰侧的藤蔓包里取出熏制好的鱼肉,丢向眼前这只毛球兽。
天上掉下的食物让毛球兽睁大了黑洞似的眼睛,猛地一下扑过去一口吃掉那块鱼肉。
从未吃过熏制鱼肉的它喜欢这种浓郁的味道,果断再次扑向视野里的另一条鱼肉。
江云岚“布谷布谷”叫了几声,模拟鸟类的声音提醒黑土丢下鱼肉。
毛球兽往你那边走去了。
一串“布谷布谷”的声音回应着岚,是和黑土同一棵树的墨绒给出的信息。
毛球兽已被吸引了过来。
江云岚了然,抬手拍拍阿白,指指毛球兽前进的方向。他明白岚的计划,知道岚想表达的意思,让岚抱好自己,护着岚轻盈地从一棵树上跳到另一棵树上,往说好的路线前进。
一块块鱼肉从江云岚的手中落下,引诱着沉迷食物的毛球兽。
美食令兽心醉。饥饿的毛球兽忘了跟上同伴,也忘了叫住同伴,一路吃一路开心地跳跃。
它没有察觉到身后悄无声息围上来的兽人们,最终被数个藤蔓草网围住,网在树与树之间,死于兽人们的攻击下。
“噗叽——”
毛球兽发出濒死的哀叫声,没能挣脱最后一个藤蔓草网,长眠于地。
远处,意识到它没跟上来的五只毛球兽们返回河流旁。它们在河边找了好一会,才发现它留下的脚印,急忙追赶上去。
它们没有找到自己的同伴,还发现了让它们恨得牙痒痒的气息。虽然那些气味被一种植物的气息覆盖了不少,但贴着泥土嗅的毛球兽们依旧认了出来。
是该死的兽人的气息,杀了它们另一个同伴的气息。
江云岚和阿白走在队伍的最后面,扫清兽人们留下的脚印。
今日狩猎的毛球兽比上次那只要小一些,岚和兽人们把它带去了另一个地方解剖,高高兴兴背着满筐绒毛和肉返回山洞。
又一次失去同伴毛球兽们被气得不愿离开河流,反反复复游走在河的附近,导致一晚上都没能吃到食物。
动物们知道它们在这条河的附近,宁愿拐去远处干涸的河床去喝不干净的淤水,也不过来这里。
于是,在第二日清晨,又有一只毛球兽中了食物的圈套,逐渐远离同伴。
有一只毛球兽发现它往远处走,追上了它,和它一起掉进陷阱里,被举着石矛的兽人刺穿身体。
再次失去两个同伴的三只毛球兽傻眼了,终于意识到它们被阴险的兽人给暗算了。嚣张的毛球兽们决定暂时忍下这口恶气,明年再带一大帮同伴过来吃光森林里的兽人。
江云岚没给它们留下复仇的机会。
经过和四只毛球兽的战斗后,她已经充分掌握遛毛球兽的方法。毛球兽的仇恨很好拉,谁打它最痛,它就追着谁打。
三只毛球兽,她和阿白牵制一只,拉它去森林遛遛。剩下两只交给枫红他们对付就行。有藤蔓草网在,就能先拖住一只,等杀死那只没被网住的毛球兽再杀它。
疾风掠过,江云岚趴在阿白的肩膀上,举着尖锐的骨箭瞄准追来的毛球兽。
她杀不死毛球兽,但只要能击中毛球兽的眼睛,想要停下的毛球兽就会再一次追上来。
阿白的胆子小,是会被陌生兽人的视线吓到的兽人,这时却紧紧搂着岚,不肯松开一丝一毫。他答应了岚,在他的体力准备用完之前,绝不会跑回去找枫红他们。
他听到了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有他的声音,也有岚的声音。
原来岚也会感到害怕。他突然意识到这一点。
岚需要他,很需要很需要他。
他是被需要的。
一直被兔兽人忽视的垂耳兔兽人阿白,时至今日才发现,他是有用的。他也可以是有用的兽人,而不是被舍弃的兽人。
在这里,在岚的身边,他就是那个会被选择的兽人。
因为被需要着,因为在保护着,胆小的兽人甘愿直面危险。为了岚,为了他的族人们,他会一直跑下去,直到毛球兽被杀死为止。
……
什么时候停下疾跑,阿白已经不记得了。
他只记得那时的风很大,毛球兽怒吼着似乎下一秒就要扑上来。但是他们赢了。
野兽的叫声再怎么恐怖,最后还是会被他的族人杀死。
小小的、泛着冷意的手,在毛球兽死亡时摸着他的额头,笑着夸奖他:“阿白做得很好。”
而他蹲着身体低头看向抚摸他的岚,腼腆地笑笑。
他会害怕,但并不恐惧。因为岚说了,当他累的时候就是毛球兽被杀死的时候。
河流再次恢复往日的宁静与安全。
兽人们手拿火和陶缸,背着绒毛来到河边。他们清洗绒毛,给绒毛脱脂。几个用藤蔓编织而成的圆盘出现在河岸,被兽人们放上处理好的绒毛。
枫红做着这繁琐又重复的动作,大脑逐渐空白。她想不通岚为什么要洗这个东西,这玩意儿难道不是直接盖身上就好了吗。
难道是岚又发现了什么吗?
心中的疑惑持续到了夜晚降临。枫红在用木头练习如何控制力度时,看到岚拿出一个奇奇怪怪的东西,又取出之前晾晒好的绒毛,感觉更疑惑了。
“秋果,你看着我。”江云岚自己拿着一个纺锤,又递出另一个纺锤给秋果。
纺锤的一端被做成了小钩子的样子,这样的纺锤更好纺线。
江云岚捞出一条被搓成条状的绒毛,用钩子勾住绒毛的一端开始纺线。
绒毛成线,线聚成团。一个椭圆的线团出现了。
秋果看着看着,逐渐明白纺线的方法,接过岚递来的绒毛缓缓纺线。她会纺线了,江云岚便又抓来棉花,再次掏出一个纺锤,让棉花去学纺线。很快,阿白和岩林也被抓来学纺线。
岚和黑土、墨绒两只幼崽拿纺好的线织着衣服。至于枫糖和岩石两只学不来纺织的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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