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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唇亡齿寒

小说:

御前女官

作者:

春瑟

分类:

现代言情

早春二月,春寒料峭。

新雪如飘絮,洋洋洒洒落了满皇城,宫宇楼阁间梅林绽放极研,红花白雪,映着墨黑苍穹,也令庄严肃穆的皇城多了丝娇媚。

但旖旎的景致引不来目光,匆匆脚步声在雪夜里格外刺耳。

寅时宫门一开,赵长宁就被人请了进来。

“姑姑,您可算回来了,皇上突然生气,云佩要被打死了……”

“也不知怎的惹了皇上不快。”

“她活该,我们几次提醒,她非不听,那次还想绕过姑姑抢功,终于是撞上了……”

“谁不知道皇上信任姑姑,平日就喜欢姑姑伺候,别人伺候都不合意……”

“就是,连累姑姑这会子过来,说不定还要连累我们,真是的,冷死了……”

话题一下子就变了方向,大家因为害怕连累,开始说起了云佩的种种不是。

宫灯在游廊内如鬼火般飘动,伴着窃窃私语,一时不知这是阴曹地府还是热闹人间。

赵长宁听着耳边一声又一声地闲言碎语,抿着唇半晌无话,拢了拢氅衣,走路的步子渐渐慢了下来。

那个云佩性子跳脱,总想占便宜,日常偷奸耍滑,出事是迟早的,若不是念在送到御前的,都是和她当年一样无钱无势的可怜孩子,她早就想赶走了。

御前伺候看着风光,但绝不是好差事,至少在永安帝面前不是,送云佩来的人,也不是什么好心思。

赵长宁八岁入宫,十二岁开始在御前伺候,至今已有八年。

在她之前,御前女官几乎十天半月就要换一波,最短的甚至就一天,所有人都知道,这不是个好差事,但她撑下来了。

直到现在,她也还活得好好的。

赵长宁收束思绪,思忖了几瞬,便朝通禀的几个宫女太监道:“莫要再说了,个人有个人的运道,你们也引以为戒,以后都给我紧着点皮,知道吗?”

见面前的几个太监宫女陡然安静下来,露出犹疑与惊惧之色,赵长宁也不奇怪,只将腕子上的牡丹纹金镯子撸下来,掂量着不轻,便丢了过去。

“你们辛苦了一遭,这东西拿去,都去吃点好的,弄壶好酒驱驱寒。”

给一棒子再赏个甜枣,是她进宫后学的最快的事儿,人心容易收拢,但也容易寒凉。

人一窝蜂的就都走了,个个喜笑颜开的,仿佛抛弃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物件。

只有一个小太监留下来,扑通就跪在她面前,也不敢嚎叫,只一个劲儿的磕头。

寒冷的雪夜里,除了呼呼的寒风,还能听到他吸鼻子哽咽的声音。

赵长宁怔怔地看着他,双手拢进袖口,沉声道:“你要干什么?”

在这命如草芥的地方,很久没看到还会顾惜旁人的人了,这难免让她有了一丝丝活人的感觉。

她又多问了一句,“你想为云佩求情?”

方才那些人都走了,没一个人开口。

想想年老多病、敏感多疑、日益暴戾的老皇帝,也不奇怪,大家心里都清楚,云佩活不了,只不过作为一个人,还尚存一丝良知,感到唇亡齿寒罢了。

“是,求姑姑救救云佩……”

跪下的太监叫云生,和云佩差不多时间来的。

御前伺候的规矩,和从前已经很大不同,人和事儿也改了不少,毕竟还没有一个皇帝能活过永安帝。

皇帝年纪大了,便是偶有出格之举,御史们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不过是改改生活环境,无伤大雅。

赵长宁如今地位,便是第一批受益的人,准确来说,是生生熬成了第一个受益人。

“凭什么?”

她也想活久一点,一个云佩,不配她开口。

云生的头磕出了血。

他满脸涕泗横流,眼眶里的眼泪仿佛一颗颗星子般涌出,在荧红烛火下,格外晶莹夺目。

“姑姑,求您救救云佩,她那人就是嘴巴坏了些,进宫后又受了太多欺辱,性子有些左,其实心地是好的,当年……”

赵长宁又听了一个凄凄惨惨的故事,千篇一律,如同过往那些人一样,大家都有一个可怜的身世,悲惨的过往,没有指望的将来。

唯有一处不同。

“你和云佩有过亲事?”

云生抽噎着点头应是,目光澄澈,“只不过这事儿没人知道,云佩也不想别人知道,姑姑,您……”

难怪,原是有情。

“放心吧,我没有跟你们闲聊的习惯。”赵长宁看他局促,便挥手,还是拒绝,“行了,别说了,云佩心思不定,平日又不修人缘,我救不了。”

云生扑过去抓住姑姑的衣摆,哭求道:“姑姑,我求求您,只要您答应,我什么都愿意干……”

他像是才想起来,连忙跪直了身体,慌乱地朝心口掏,衣襟都被弄乱了。

“我有钱,姑姑,我有钱,全都给您,姑姑,求您了……”

赵长宁望着已经不入眼的首饰跟金锞子银瓜子等东西,大概是云生的全部了,宫里混的人,总能得些赏赐。

“云佩想爬龙床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不会不知道吧?”她顿了顿,淡淡道:“值得吗?”

云生哀戚落泪,毫不犹豫道:“值得,好歹活下来了,反正,她也爬不上去。”

赵长宁摇摇头,“你觉得值得,但于我而言,还不如我方才丢出去的金手镯。”

实在不值得她冒险。

云生见她要走,吓得又抱住了腿,整个人趴在了地上,“姑姑,我还有,还有……”

他又掏出了一根式样还算不错的银簪子,上头是一朵小小的桐花,栩栩如生,小心翼翼的模样,就像捧着什么了不得的宝物。

“姑姑,这根簪子,是我最后的东西了。”云生依依不舍地双手奉上,口中快速解释道:“这是我娘留给我的最后一样东西……云佩说等我们将来好过了,她就戴着这根簪子,和我成亲……”

语调越来越无力,几乎要消散在寒风雪夜里。

赵长宁却停了下来,眼神控制不住地看着这根桐花簪子。

其实故事庸俗得很,丝毫不能打动她,但这两人之间的羁绊和现实,又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让她抬不动脚。

这根簪子在当初的云佩眼里很贵重,但在现在的云佩眼里,不过是一根不值钱的玩意,可能她压根不记得。

她忍不住又问了一遍,“值得吗?”

云生听见姑姑叹了口气,他不是笨蛋,这明显松动的语气,姑姑肯定也很为他跟云佩可惜吧?

他膝行两步,哭诉道:“值得,姑姑,值得,云佩是一时糊涂,她将来会明白的……”

赵长宁闻言勾唇玩味一笑,嘴角眉梢俱是讥讽。

她觉得,云佩永远也明白不了。

“起来吧。”她只接过桐花银簪子,将剩下的那些东西还给了云生,又解下腰间皇帝赏赐的玉佩,递到他手中。

“快步跑过去,跟行刑的太监说,打狠点。”

云生一愣,随即又反应过来,连声道谢,“谢谢姑姑,谢谢姑姑……”

宫里打人也是有门道的,每一板子打下去都有讲究,有的看不出外伤但内里都烂了,有的雷声大雨点小,最后就只是皮外伤。

他兴冲冲地跑了出去,嘴里喃喃道:“云佩,你有救了……”

赵长宁看着云生匆匆跑出仪门,不禁想到,她在这苦苦撑了八年之久,若有一日也落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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