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心中一痛,才注意到自己身处之地,椒房馨香,鲛绡罗帐,红烛摇曳,锦衾软被。
再一留心,发现自己俯于床上,里外衣物尽被脱去,背上棒伤与全身开裂伤口皆已细心处理,心知自己八成仍在李府。
心下苦笑,看来这个小侯爷手下仍是留了情,要不然亦不会让人与自己上药裹伤!
展昭正想着,忽觉帘幕微动,随即一个熟悉声音冷冷传来:"你还活着啊?"
展昭苦笑:"承蒙小侯爷手下留情,展某命硬,尚死不了。"
帘幕刷一下掀开,李昱那张铁青的脸凑了过来。
展昭才看清他左手端一个铜盆,盆边挂一条雪白绸巾,右手还拿着一个青瓷小瓶。
只见李昱将铜盆重重向床边一放,却来床沿上坐下,没好气道:"想死是吗?想死就给我死远一点,别让我看到!那么多自杀方法,上吊吞金服毒割脉随便你选一种!打死你,李府还得背罪名!"
李昱嘴上骂着,手下却用绸巾蘸了盆里温水,细细将展昭身上血水拭去,从瓷瓶里倒出金疮药,刚要往展昭身上擦,谁料展昭见他要亲手给自己裹伤,却是慌忙阻道:"展某不敢劳小侯爷亲自动手!"
"你给我躺下!"李昱见展昭躲闪,气不打一处来,手上一使劲,看展昭闷哼一声,无力的倒回床上。
李昱简直就想把这家伙掐死!
要是知道他身上有伤,恐怕自己也不会那么狠心打他四十大板。可是偏偏这家伙什么话也不说,硬是受下,还不运内力护体!
他今日听墨香说展昭昏倒,大惊失色,一口气奔至楼下,果然看见展昭倒在台阶尽头,急唤家丁抬了藤春凳来,将展昭抬至自己房间,欲要与他裹伤,刚脱下最外层官服,却是骇了一跳!
只见展昭浑身上下几十道伤口尽皆开裂,鲜血渗出,偏官服是大红色不显,又被汗水湿透,自己站在高楼之上,自是看不分明,可白色里衣却是浸透鲜血,几乎染成了绯红色!
李昱当即气得要命,这家伙想死可不可以不要拖上自己垫背?他还不想担上个谋杀朝廷命官的罪名!
急急脱了里外衣物,清洗伤口,还好棍棒虽重,家丁们下手却留了情,未伤筋骨,展昭身子骨又好,上药将养几天,料想也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反正李老头进了宫,而且看来有不少话要对多日未见的女儿说,至今也未回来。
自己房间又大,藏个人不是问题,就是待上一日半日的,也没有什么要紧,干脆嘱咐墨香封上家丁们的口,莫让李老头知道。
也不敢请郎中、叫丫头婆子,想着自己好歹还学过点急救技术,干脆拿了药品纱布,自己动手,还少叫几个人知道,免得走漏了风声。
展昭推拒不掉,只好任李昱给自己上药。李府的药物尽是上好珍品,刚一接触伤口便是一阵清凉,火辣辣的疼痛消了不少。
李昱动作熟练轻柔,不一会儿便将全身上下大小伤口一一抹过,又拿了干净的白纱布来,层层裹好。裹好伤,盖好锦被,却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两个人一阵沉默,房中顿时一片静谧,只有掺了龙涎香的大蜡烛在安静的燃烧。
默默坐了片刻,身旁忽然传来一阵婴儿哭声,李昱猛然惊醒,忙转身出去了。
展昭心一揪,这才留意到脚边帐外放着一个摇篮,那婴儿哭声却是从摇篮里传出来的。
眼见李昱离开片刻,抱着一个襁褓钻回帐中,急问道:"骥儿?"
李昱抱紧怀中婴儿,咬牙切齿,恨道:"李府没有什么骥儿,只有李府长孙李骐!"
展昭一愣,顿时明白。
心中不由得又喜又涩,喜的是李昱不仅从屠善手中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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