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自从听了上官慕灵的话后,虽然有些担心,但想着她是少夫人,老夫人不会太为难她,便安心回去休息了。
可谁知,早上就听说了上官慕灵被老夫人惩罚的事。本想去看看她,可却被过来的白芷告知,上官慕灵特地吩咐,小秋和自己今天不用伺候,让她们早点休息。
小秋一听到白芷的话就回去了,小九却有些担心,等小秋走后连忙询问:“少夫人呢,她怎么还不回来,是因为我的事吗?”
上官慕灵一早就想到了小九会这样问,于是在之前就告诉白芷该说什么。
“夫人说,那是她自己的决定,以后无论发生了什么事,你都要先顾好自己。而且,她是少夫人,不会有事的,你不用担心。”
听了白芷的话,小九一下就猜到,一定发生了什么。但知道自己对此也无能为力,虽然担忧,也不好再问什么。
果然,刚一回去没一会儿,就听说了上官慕灵因为顶撞老夫人被罚跪在祠堂抄写家规的事。
而后,小九就一直等着上官慕灵回来,自己好去看看她。
终于,晚饭后听到其他人议论,才知道上官慕灵已经回房了,便立刻冲到上官慕灵房前。
房中的上官慕灵听见脚步声,本以为是白芷或是白薇,可外面那人自脚步声停止后却迟迟不肯进来,便大概猜出门外是谁了。
“小九,是你吗?”上官慕灵温柔询问。
门外那人踌躇了一会儿后带着哭腔回答:“是。”
“进来吧。”上官慕灵一边说一边将被子扔到一旁。
小九进来后,就只站在门口,看着旁边凌乱的被子,就知道上官慕灵一定受了不少苦,顿时觉得愧疚不已,刚才努力忍住的泪水还是流了出来。
上官慕灵见状,连忙下床安慰:“我很好,你看,就是有点饿了。”
小九看着上官慕灵还在安慰自己,哭得更加厉害了。
“小九,不要哭了,好吗?我可不太会安慰人啊。”
听了上官慕灵的话,小九赶紧用手擦去脸上的泪水,竭力控制自己的眼泪。
“小九,过来。”
小九顺着上官慕灵的话朝她走去。上官慕灵轻轻的拉着她的手说:“坐下吧。”
或许是因为知道上官慕灵不在意主仆有别,或许是因为不知该做些什么,小九顺从地坐了下来。
“小九,我希望你明白,我只是被小小的罚跪一下而已,这与你的终身大事相比起来,真的不值一提。而且,是我自愿的,所以,你不用感到愧疚,这件事,我们都没有错。”
话音刚落下,白薇就抬着姜汤进来了。
“小姐,来,赶快把这姜汤喝了。”白薇一边说着一边将碗递给上官慕灵。
上官慕灵一口气将那碗姜汤全部喝下了。
“白薇,你也喝一碗。你和白芷一直在旁边,也受累了。”
“好。”白薇知道上官慕灵的脾气,没有推辞,自己舀了一碗姜汤也一饮而下。
“小九,你要来一碗吗?”上官慕灵开玩笑说。
“不用了。”小九看着上官慕灵和白薇,想着她的话,慢慢平复了心情。
这时,抬着面的白芷也到了。因为了解上官慕灵,白芷做了好几个人的份,还拿了三个碗。
“白芷的面做得很好吃,小九你也试试。”
说完,上官慕灵就夹起一筷子面条递到了小九面前。
小九看着眼前这个笑盈盈的,愿意为了自己顶撞老夫人的人,终是张开口将面吃进嘴里。
一碗面,解开了许多结。
刘氏自从听了上官慕灵的话后,回到房间就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内心,仿佛有什么东西被唤起。
李氏听了上官慕灵的话后,虽然生气,不过静下来想想,觉得她有些话也不是不无道理。
于是,便让刘管家调查了一些关于李虎的事。
晚饭前,刘管家来回话。
李虎不仅轻薄府中多名丫鬟和欺负其他小厮,还进出赌场,输了不少钱,为了填补赌债,更是偷偷将府中的东西拿去变卖。
以前,因为李虎是自己的侄子,她对他放任了一些。可如今听了老刘的话后,李氏发现,自己这三年来对他真的太过宽容了。
第二天一早,李虎被遣散离开的消息就传遍了林府,府中被李虎欺负过的人都高兴极了,也开始对上官慕灵有了好感。
小九也因为不用嫁给李虎恢复了往常的生机。
往后几天,上官慕灵照常去请安,李氏虽然没有再罚跪,但对她的态度也比以前冷淡了不少。
上官慕灵对此只当作不知道,一如往常。
八月十五,李氏、刘氏林秉修和上官慕灵一起去静心庵祈福。
祈福,本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可为什么不去其他更有名气的寺庙,而选择这么一个小小的静心庵,这让上官慕灵难以理解。
后来从刘管家处得知,是因为静心庵与林秉修有善缘,因而他们每年都要去静心庵祈福。
去的途中,上官慕灵和林秉修又不得不在同一辆马车里。
这是两人第三次在如此狭小的空间里。
林秉修静静地看着书,上官慕灵在一旁也静静地坐着,一句话都不说。
经过将近一个时辰的奔波,终于到了。
一行人进入庵里后,元一师太出来相迎。
见到上官慕灵,微微有些惊讶,不过突然想起,她曾和自己说过她要成亲的事。
两人都默契的没有表明两人早就相识的事。
因为静心庵内可供休息的房间比较少,林秉修和上官慕灵不需要住在一个房间,两人对此都感到庆幸。
静心庵为上官慕灵等一行人准备了斋饭送到房中,上官慕灵刚开始吃饭,敲门声就响了起来。
白芷连忙起身开门,来人竟是元一师太。
“师父,你近日可好?”
上官慕灵八岁时,有一个所谓的得道方士说,上官慕灵命中带煞,需要去庙中修养身心,接受佛家洗礼方可消除,否则就会给家人和朋友带来灾祸。
因此,上官慕灵和生母江沁霜便被上官仪送到了静心庵中,这一去,就是两年。
两年间,上官府对上官慕灵和江沁霜毫不关心,若不是上官慕敏偶尔来看望上官慕灵,上官慕灵都差点儿忘记自己是上官家的人了。
在静心庵的那两年,生活虽然清贫,但上官慕灵过得很开心。
每天就是抄写一些佛经,或者和白芷白薇去周边的山林中游玩。
静心庵前有一条长长的溪流,上官慕灵最喜欢在夏天时脱掉鞋袜在里面游走。清凉的溪水与皮肤相接触,有一种彻底释放各种不快的舒坦。双脚踩在细小的石头上,虽然有些痛,却可以让人瞬间感到清醒,上官慕灵很喜欢这种感觉。
上官慕灵刚到静心庵时,元一一眼就看出这是一个意志坚定的小姑娘,对她很是喜欢。于是在征得江沁霜和上官慕灵的同意后就收了上官慕灵为俗家弟子。
在静心庵的日子,虽然吃的用的不如上官府好,但是内心很安宁。没有严氏和其他几位姨娘的刁难,上官慕灵和江沁霜的日子都舒心了不少。
上官慕灵想着,若是可以长长久久地住在静心庵,那该多好。
可是,十岁时,三月十二,江沁霜被人发现溺毙于静心庵旁边的湖中。
那一天,上官慕灵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她只是不停地哭,不停地问自己,为什么那日要出去,为什么那日不陪着娘亲。
那天,她本想再看一看娘亲,可却被其他人阻止了。
众人都说,江沁霜是因为得不到父亲的宠爱想不开而自尽的。
上官慕灵不相信,娘亲不是那样看重宠爱的人。
那天早上,她还开心的给要出去玩耍的上官慕灵、白芷和白薇准备了点心,叮嘱她们早去早回,不要走得太远。而且,她还有上官慕灵,她一定不会想不开的,加上众人阻止上官慕灵看她最后一面,这更加加深了上官慕灵的怀疑。
这么多年来,上官慕灵暗中查访了许久,可就是一点消息都没有,一切痕迹都被抹除了。这更加说明,娘亲的死另有缘由。于是,每年,上官慕灵都会借着拜祭生母来调查,可依然没有任何消息。
“我一介出家人,早已看破红尘,自然很好。到是你,这么多年了,还放不下吗?”
“我本就是红尘中的一个普通凡人,放不下不是正常的吗?”
“罢了,只要你安心就好。”元一看着上官慕灵的样子,终是放弃了劝说。
晚上,上官慕灵睡不着,悄悄起来到后院吹风。今夜的月亮很亮,柔和的月光笼罩着大地,仿佛穿上一件纱衣。
看着天上悬挂的圆月,很静,内心获得了不少安宁。
突然,有轻微的脚步声响起,上官慕灵急忙躲回厨房。来人竟是李氏,上官慕灵对于别人的秘密并不关心,因此只是悄悄躲着。待李氏等人走远后,上官慕灵才又重新出来。
过了大概半个时辰,上官慕灵又重新回去休息了。可刚刚有一些睡意,就听到了门外传来的急切步伐的声音,想来是发生了很不好的事,虽然自己和李氏关系并不算亲近。可最后她还是帮了小九,而且,她还是林秉修的母亲。
于是,上官慕灵顾不得敲门就直接踏进了李氏的房中,刚一进来就看见张嬷嬷发丝有些凌乱,看见上官慕灵,张嬷嬷像看到救星一般,“少夫人,老夫人被山贼抓走了,我求您快去找少爷想想办法吧。”
原来,刚才悄悄出去的人是张嬷嬷和李氏。
“那山贼为何放过了你?”上官慕灵不解地询问。
“我当时不小心摔了一跤,受伤了,所以就远远的等在一旁,山贼没有发现我。”张嬷嬷眼神闪烁,仿佛在隐瞒什么。
可她刚才走过来时,双腿明明完好无损。
她为什么要撒谎?
上官慕灵听了张嬷嬷的话后,虽然有所怀疑,却没有直接点出,只是镇定询问:“你可知山贼是何人带头,他们把母亲带去了哪里,抓走母亲有何目的?”
“他说他叫田大姚,他们往东南方向去了,抓走老夫人是为了勒索钱财。那人说,要想老夫人平安归来就准备好一千两纹银,他会找合适的时间来找你们商议交换人质的时间和地点。”张嬷嬷努力回忆说。
“好,我知道了,你不要着急,好好在这里再想想还有什么重要的线索遗漏了,我马上就去找林秉修商量。”
说完,上官慕灵连忙跑去东边的别院中找林秉修,林秉修和林灏因为是习武之人,早就听到了上官慕灵的脚步声,刚穿好了衣服,上官慕灵就进来了。
上官慕灵一推开房门进来便说:“母亲被一个叫田大姚的山贼抓走往东南方向离开了。他们走了大概有一柱香时间,我们现在马上骑马去追说不定可以追上。”
“林灏,备马。”林秉修听了上官慕灵的话就立刻拿起剑就向外冲去。
上官慕灵突然抓住了林秉修的手腕,“这一带我比较熟,我和你们一起去,会比较快。”说完,立刻松开了林秉修的手。
林秉修听了上官慕灵的话,看着上官慕灵坚定的眼神,突然觉得,眼前这个人,自己似乎从未真正了解过她。
看着林秉修怀疑的眼神,上官慕灵补充说:“我会骑马,我保证,我不会拖你们的后腿。”
“好,一起去。不过,若遇到危险,就躲在我身后。”林秉修叮嘱。
“好。”
白芷白薇听到隔壁的声音后也醒了,因为没有看到上官慕灵,想着可能发生了什么事,便穿好衣服去了隔壁。
刚一进来,就看到张嬷嬷和陈嬷嬷两个人无精打采地坐在床上,而老夫人完全没了踪影,白薇连忙询问:“发生什么事了,少夫人呢?”
“少夫人去找少爷了。”陈嬷嬷随口回答后就又再次回到刚才的模样。
白芷白薇见从她们这里也问不出什么,于是便立刻跑向林秉修的房间。刚到门口就遇到了打算出发的上官慕灵和林秉修,白芷急忙问:“小姐,你是要出去吗?”
“嗯。发生了一些事,我需要出去一趟,你们好好呆在房间里,等我回来。”
白芷白薇看着张嬷嬷和陈嬷嬷的样子,老夫人也不见了踪影,再看到上官慕灵和林秉修要出去,就猜测到一定发生了一些危险的事,担心地看着上官慕灵。
看着她们满眼的忧虑,上官慕灵继续安慰:“他会保护我的,不要担心,回去休息吧,天都还没亮呢。”
听着上官慕灵的话,林秉修内心突然有一种愧疚感觉,自己这段时间,是不是有些忽略她了。
“好,那我们做好饭等你回来。”白薇说。她们知道,上官慕灵一旦决定了的事,就不会轻易改变。她们也知道,小姐是一个重承诺的人,她们相信她。
“好。”
于是,白芷白薇恋恋不舍地回去了。
上官慕灵和林秉修带着十二名护卫一起向着东南方向出发。
由于只是一次私人出行,林秉修只带了十六位护卫,留了三人在静心庵保护剩下的人,并安排林灏快马加鞭下山报官调集官兵来支援。
上官慕灵熟练地上马,然后扬长而去。林秉修心想:看来,以前对于她的认知需要推翻重来了。
“东南方向的话,应该是一年前开始,在公鸡山集结了由几十人组成的山贼。据说,他们只是抢劫途经公鸡山的一些小商队,对于那些较大的商队,他们是不敢下手的。如今他们却掳走母亲,的确有些奇怪。而且,他们怎么会知道我们此时会在这里,以及……”
“以及什么?”他们成亲以来,这是林秉修第一次听她说这么多话。上官慕灵的分析句句有理,十分有逻辑,这些都不是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官家小姐应该知道的。
“母亲应该是单独出去才让山贼有机可乘的。”
“为什么这么说?”林秉修看着上官慕灵问。
“母亲和张嬷嬷悄悄出门时,我刚好在院子里。”上官慕灵想了想后说。
“你知道母亲出去是要干什么吗?”
“不知道。”上官慕灵突然有些后悔,当时没有跟上去。
上官慕灵有一瞬间的失落,转而立马恢复了理智说:“公鸡山地势险峻,那里的山上很少有人居住,易守难攻,山贼可藏身的地点众多,我们等会儿最好分头找找。”
“好,我和你一路。”头脑清晰,临危不乱,若是男子,估计可以成为一个有勇有谋的将军。
经过半个时辰左右的奔波,终于到了公鸡山下,公鸡山因为形似一只站着的公鸡因而得名公鸡山。公鸡山地势险峻,很少有人居住,但对于山贼来说却是一个好藏身的地方。即使有官兵来攻打,只要利用好地势,是很难被打下的。
上官慕灵他们本想通过马蹄印或脚印来寻找田大姚等人的具体藏身之所。没想到,田大姚还算一个细心之人,他竟然将所有痕迹都抹除了。如今,上山的路有两条,林秉修等人只好分成了两队。
先是经过半个时辰的骑马奔波,如今又是上山,林秉修担心上官慕灵会受不住,“你还好吗?”
“我没事。”
林秉修悄悄看了看眼上官慕灵,只见她仍然保持着平常一贯平淡的样子。想来,她真的没事。只是,作为一个官家小姐,她未免也太特别了些。
因为害怕暴露行踪,林秉修等人轻装上阵,连火把也没有带,只是借着月光行路。
刚要走到一处平地时,林秉修突然抓住上官慕灵让其蹲下:“有人!”
“看来,这就是山贼的巢穴了。”林秉修小声说,“金一,去发信号,让另一队过来。”
“好。”
林秉修依然抓着上官慕灵的肩膀,上官慕灵感觉有些不适,“你可以把你的手放开吗?我会小心的。”
林秉修一听,连忙将手放下。
原来,田大姚的藏身之处就是山上的一处天然山洞。
山洞口只有两人看守,山洞中具体是何情况,还不清楚。
林秉修和一位与上官慕灵并排的侍卫拿出弓箭,箭一射出,两个山贼顿时倒地。另外两个侍卫在山贼应声倒地的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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