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虽上了年纪,手却很稳,三两下便缝好了伤口。
接着他又从口袋里掏出几根草药放到嘴里嚼,然后吐进谢临舟的刀口处,再用针线将腹腔缝合。
缝合过程中谢临舟全身都紧绷着,肌肉由于过度用力而充血泛红,但他全程紧咬着老伯的汗巾,不曾叫一声。
“好了,起来吧。”
老伯拍了拍谢临舟:“小伙子是武将出身吧,倒是挺坚强,伤口不能碰水不能剧烈运动啊。”
沈疏桐扶着谢临舟起身:“多谢老伯救命之恩。”
“欸!”老伯连连摆手:“我丑话先说前头,老头子不是大夫更没学过医,只能凭借经验救你,伤口会不会感染发炎我也不知道,后续要是出了什么问题可别怪我!”
相比伤口会不会感染发炎,谢临舟更关心另一个问题。
“老伯,下面这些人都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感染了瘟疫,此事绝非他们之过,要怪就怪我没有管好队伍,他们可还有救?”
老伯探头往下看了看:“除了外面卖的肉饼肉包子,他们可还有吃过人肉?”
“有”,谢临舟不便多说话,沈疏桐便替他说明情况,她指了指其中的九人。
“这九个人今天主动攻击了一个同寝者,吃掉了他的脑袋。”
“吃了脑袋......”
老伯摇摇头:“若只是吃了肉饼尚且能救,吃了脑袋就没办法了,他们已经不是原来的人了,只是一副被瘟疫控制的躯体,醒来也只会继续吃人。为今之计,只有趁着他们还没醒,砍头以绝后患!”
三人刚刚升起的希望瞬间被这盆冷水浇灭,宋七仍不愿接受这个事实:
“老伯您再想想办法吧,他们家里都上有老下有小的。”
老伯有些不耐烦地打断宋七:“要么就杀了他们,要么他们吃了别人,就这两条路,你们自己选!”
气氛陷入沉默,良久谢临舟将腰间的匕首抽出来递给宋七:“厚葬!”
老伯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把薄荷叶放在嘴里嚼,他偏过头去没有看下面:
“让你们别来临昌,偏要来,这能怪的了谁?”
待到宋七将九人,和被吃掉头颅的老孙的尸体全部埋好,老伯估摸着刚刚撒下去的药粉也都散得差不多了,他冲宋七招了招手:
“小伙子,来把我扶下去,剩下的人捆好手脚,封住嘴关进房间里。”
本来谢临舟也要帮忙抬人,但沈疏桐担心他的伤口崩开坚决不让,他只好坐着和老伯聊天。
“老伯,这些人关进去然后呢?”
“这病原啊大部分集中在人的脑子,一旦食用人脑那就会彻底感染,外面卖的肉饼那都是躯体上的肉,吃一两次只会轻微对人肉上/瘾。这段时间好好看着,每天强行往他们嘴里塞饭菜,大概半个月左右,他们能自主进食了,也就没事了。”
大家都还有救,这算是近来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那您刚刚往下撒的白色粉末是什么,这些感染者不是除了头颅以外什么破绽都没有吗?”
“嘶!”老伯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把薄荷叶放进嘴里,另一只手狠狠捶了一下谢临舟的头:
“你耳朵聋了?刚才不是说了迷药迷药的。这些人虽然染病了,但还是活人,只要是活人,麻痹了神经就动不了。”
另一边,宋七和沈疏桐忙乎半天,终于把所有感染者都安置好了。
她拖着疲惫的身子来到桌旁猛灌了两大碗水,此时谢临舟正问到她一直以来疑惑的问题。
“老伯,这临昌的瘟疫究竟是怎么回事?”
老伯叹了口气:“临昌啊,小地方,你们也看到了。”
他指了指四周:“全是山,土又不好,不适合种地,没有生存资源,别说发展经济,温饱都成问题。”
“我们也曾有过一个一心为民的知府,那时候在位的还不是当今圣上,是先帝。”
“知府多次上书求朝廷救一救临昌,可从来没有收到过回复。”
老伯苦笑了一下:“其实这个结果也是意料之中,临昌一不是军事要地,二没有发展前景,朝廷就算给钱给粮了,最多也只是让我们混个温饱,让交税那还是没戏,纯亏本的买卖。”
“老百姓只好上山挖野菜过活,可总这样也不是个事啊。”
“我记得最开始是村头老刘家,他家有两个儿子,因为母亲怀孕时就没吃过饱饭,俩孩子生下来也都瘦瘦小小的。”
“终于有一天,小的那个被活活饿死了。可大的还活着,两个孩子不能一个都不剩吧?”
“老刘媳妇就把二儿子做成肉饼给大儿子吃,从躯体到脑袋一点没浪费,他们老两口自己依然每天上山挖野菜吃。”
“也许是报应吧,同类相食是刻在骨子里的禁忌,突然有一天他家大儿子就一点饭菜都吃不下了,吵着闹着要吃人肉。”
“老刘夫妇当然不会同意,没想到那孩子竟然直接生啃他娘的手臂。”
“瘟疫就这么蔓延开了,至今已有十余年了......”
宋七忍不住插话:“临昌有优势的啊!你们有和汴京的通道,你们可以通商啊!”
“哼!”
老伯冷笑一声:“通商?小伙子一看就没受过穷,通商你也要有东西跟人家通啊,临昌有什么能拿出去的?光汴京单方面施舍那不叫通商,那叫做慈善。这事要是你你干吗?”
宋七哑然,他确实没想过这个问题。
沈疏桐接着问:“那后来呢,您和其他百姓又是怎么到山上的?”
“后来啊......”
“后来我们发现那些已经感染的人是不会互相吃的,观察了一段时间才明白,其实那些感染者和普通人的气味是不一样的,感染者身上有一股臭味,臭到根本吃不下去。咱们闻不到,但感染者的嗅觉异常灵敏,他们能闻到。”
“所以已经感染的人就大肆捕杀城中的幸存者,特别是小孩子,据说孩子的肉是最鲜美的,他们特别喜欢,也就是那个时候我带着小孙子和其余的幸存者逃到了山上。”
话到此处,沈疏桐才想起来,当日在山上初见老伯时,他身边还有个小男孩。
“老伯,今日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孩子呢?可安顿好了?”
老伯沉默了很久:“城里的感染者众多,他们需要大量的幸存者,因此一直没有放弃搜寻我们,就在遇到你们的当晚,我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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