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黄沙的边疆,先行者筑起高墙,
维尔斯特,我亲爱的家乡,
你是长夜的启明星,
你是屹立不倒的信标。
我们立下誓言,在白色的巨塔下,
前进,前进,我们无畏风暴;
守望,守望,我们绝不倒下;
为了自由的明天,为了希望的曙光。
维尔斯特,我亲爱的家乡,
英雄的土地,不朽的城邦。
年轻的向导啊,请你不要迷惘,
前进的道路就在你的脚下;
年轻的哨兵啊,请你再次回望,
矗立的白塔就在你的身后,
你的身后是你守护的故乡。
特奥多尔接到军事委员会的任命是在新历1102年的年初。但正式的通告下达,却已经是九个月之后的事情了。
那份布满公章和签名的厚厚一沓文件此刻正静静地躺在办公桌上,昨天才由专员送达,等待着特奥多尔在上面落下自己的姓名。
简单的洗漱过后,有专门的官员早已等在屋内,替他打理今天的行装。镜子里的人影让他感到有些陌生。凌乱的刘海和鬓角被修剪到合适的长度,长发束成低低的马尾。军礼服是量身定制的,和历任白塔首席一样的白色风衣和红色披肩,金黄的穗子和别在胸前的军功章作为点缀。衣服用的是专门供给给哨兵的衣料,轻便柔软,将这位有着日耳曼血统的青年高大挺拔的身材优势相当完美地展现了出来。
手环上的时间定格在七点半。
正值九月,第三季度已经接近尾声,维尔斯特清晨的风带着丝丝凉意。他的视线由镜子里的自己转向窗外,街道上已经陆陆续续地聚集了一些市民。工厂开工的时间在早上九点,但今天也是z 府分发下个季度物资的日子,许多人等着领取完票据再上工。即使领取时间更早或更晚并不影响他们的配额。
维尔斯特,前文明留下的遗产,大灾难过后人类最后的乌托邦。发现这座城市废墟的先行者们半数以上是特殊人类——在早年的核战争中幸存下来的基因突变者。他们的身体机能因为变异得到了强化,有着可以与异化的怪物相抗衡的能力,也更能适应早年间沙漠里恶劣的环境。而作为现今维尔斯特的雏形,旧城区和白塔被赋予了特殊人类自治的权利。
然而特奥多尔和历任白塔领袖一样清楚,白塔只是名义上的自治。在军政府当政的维尔斯特,他本人和其他特殊人类也依旧直接听从军事委员会的差遣。
特奥多尔觉得有些莫名的烦躁。不知道是因为早起的缘故,还是因为被这身衣服所拘束。又或者是待在白塔里这件事本身令他感到不适。
那一纸军令状来得匆忙,相关的官员也来不及在短短一天的时间内准备好一整套流程完备的就职典礼,因此特奥多尔这次上任只保留了最必要最核心的程序。也就是作为新任的首席哨兵发表一篇简短的就职演说。
因为是作为新一任特殊人类的领袖上任,演说将在今早八点,从城市中央那块巨大的显示屏向全城投放。
年轻的哨兵深吸一口气,缓慢地推开大门。一时间无数人的目光聚集在他的身上。
“特奥多尔·霍尔格·里希特,以白塔领袖的身份就此立誓。”
有着灰蓝色眼睛的青年望向屏幕之外。
“为了维尔斯特的明天。”
就职演说结束后是很长一段时间的空档期。按照以往的惯例来说他应该到城市的核心区,向军事委员会以及执政官本人述职。那位执政官阁下似乎不太喜欢露面,因此免去了很多复杂的程式,包括进入城市核心区的手续,以及各种权力交接的繁琐仪式。
所以托这位执政官的福,接下来他将拥有三个小时的休息时间。
天台上可以看到城市中-央的巨大屏幕。它会每天准时在十二点开始播报城市新闻,宣布上午的工作时间结束。
他喜欢位于白塔顶端的天台,因为在那里整座维尔斯特一览无遗。哨兵特化的五感使他能越过高筑的城墙清楚地听到远处沙漠中呼啸的风声,怪物的低吼。城市里机器传来的巨大轰鸣声。他能看到,工人在机器边忙碌,维持着这座城市正常运作。他能闻到,空气中弥散的汽油、药物,以及从很远的地方飘来的血腥味。
……血腥味。
不正常的血腥味。
他清晰地感知到那股特殊味道的来源在于核心区与主城区交接的一条小巷中。特殊的气味还在不断地侵占着他的大脑,一种诡异的兴奋感让特奥多尔觉得浑身的血管怒张,好像要把他所有的理智侵蚀殆尽。他开始不顾一切地狂奔。
在小巷的尽头他终于看到了气味的来源。
是哨兵,发了疯的哨兵。赤裸着上半身,像野兽一样地撕开了同伴的身体,啃噬着对方的骨肉。特奥多尔看不清另一个人的面孔。只是从身上的制服判断那是一个警察。死去的人手里还紧紧攥着对讲机。但来不及等到他发出求救信号,发疯的人就已经咬断了他的喉咙。
哨兵的双眼因为充血变得鲜红,死死地盯着这位不速之客。
特奥多尔还没来得及换下那身白色的军礼服,行动被这套并不适用于打斗的衣服死死限制住,一时间无法展开手脚。
最致命的是那个发疯哨兵身上诡异的血腥气。从刚刚开始他的知觉就因为这特殊的气味变得迟钝。
他眼睁睁地看着发疯的哨兵以极快的速度扔下同伴的尸体,四肢并用地向他奔来。大脑叫嚣着不断发出危险的信号,但身体被不知来源的压迫感死死咬住不能动弹。
来不及等他做出任何反应,一颗子弹从他的耳边擦过,打向那个发疯哨兵的肩膀。第二颗子弹打向了哨兵的膝盖。接着是第三颗子弹。发疯的野兽瞳孔猛然缩紧,死在离特奥多尔一尺多远的地方。
他猛然回头望向周围的高楼,企图找到可供狙击手隐匿的地点。周围安静得可怕。没有人注意到这条小巷里发生的一切,好像幻觉一般。
子弹贯穿了哨兵的头颅,血液混杂着白色不明糊状物从贯穿伤口中流出,在尸体旁汇集成红褐色的河流。特奥多尔只好强忍着令人反胃的气味,先在两具已经面目全非的尸体边寻找军用识别牌,随手用礼服擦干血迹。
等他找到附近巡逻的警察准备来将尸体运走时,却发现尸体早已不知所踪,现场只留下了干涸的血迹。
警察们安慰特奥多尔可能只是过于劳累产生的幻觉。没有向导的哨兵都是这样,会错把精神图景里的幻觉当做现实。
特奥多尔的手里还攥着两位死者的军用识别牌。金属制成的铭牌上还残余着体温。但他只是沉默。
如果他更细心一点就能发现,在不起眼的角落里,一块被损坏的手环时间停留在九点一刻。那里还有一块清理尸体的人都没能意识到的,不属于警察制服的深蓝色布料碎片。
特奥多尔无意识地抬头望向核心区中-央那块巨大的屏幕。它闪烁着,准确无误地敲响了十一点的钟声。
有那么一瞬间,他好像感觉到有人透过那块屏幕向他投下了视线。或许是错觉。但特奥多尔还是感到了一阵恶寒。他向两位警察道歉寒暄过后支开了他们。
他发现了藏在街角阴影里的阿德勒。他还穿着那件洗得干干净净,甚至有些褪色的灰绿色制服,衬衫扣子系的一丝不苟。他的个子很高,但是骨架却比一般成年男性要小,因此显得格外消瘦。
说来奇怪,明明时不时就会遇见,特奥多尔对这位儿时好友的印象依旧停留在九年前。阿德勒刚刚毕业加入特种部队的那段时间。
他在那时因为长兄的缘故对军事委员会抱有敌意,因此也十分不解为何幼时的玩伴会选择这条道路。即使在九年后他对军政府的态度已经有所缓和,但他依旧对阿德勒心怀芥蒂。
特奥多尔明白他对阿德勒过于苛求,所以在面对这位好友时更多的是选择无视和沉默。
“我以为你今天会在卷宗里忙得抬不起头来,首席。”阿德勒在他之前开了口,“81号说你离开的时间太久,让我来提醒你。如果你现在还不回白塔的话,可能没办法在规定的工作时间内完成你今天的任务。”
“什么?”
“在你擅自离岗的两个小时里,军事委员会给你准备的工作已经堆成山了。”阿德勒说话的时候脸色没有任何波澜,这一点让他感到莫名的烦躁,“一起走一程吗?”
特奥多尔没有拒绝。默许阿德勒跟在他的身后大概一两步的距离。路上两人默契地没有说话。等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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