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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对今日众人问安且结束得早,倒不是她对谁有了什么意见,而是心里记挂着中秋后宫封赏一事,便不耐烦和底下的妃嫔打机锋。至于孙嫔那趾高气扬的样子,她也懒得再瞧。好言把众人都劝退后,却独独留下了索绰罗氏,美其名曰因其字迹端正,便要她帮着抄写东西。其实,就是摸摸底罢了。
之前慈宁宫中孙嫔扯出显秀的事,到底让皇后心里存个影子。皇后可以容下妃嫔得宠,但她不能做个睁眼瞎。如果当妃嫔获得的消息比皇后获得的消息还要先一步,皇后自然要产生危机感。若她连这点警惕性都没有,只怕还不如早早让位给咸福宫那位。所以,到这会儿,皇后已经看了小半个时辰。
二人就坐个对桌。显秀得了吩咐,磨墨等事准备齐全后,她便不急不躁,真就专心于眼前的那些卷册,提笔慢慢抄写。皇后在抄写途中暗自打量她,她也全都知道。但是她还是不声不响,就先做好眼前的事。皇后心想,这个小贵人也是真沉得住气啊,且抄写了不少内容,瞧着书面也不乱,倒是不错。
皇后这人有个习惯,不管是她自己写还是她让谁写,只要在动笔的过程,她都不希望被打扰,同样自己也不会出声打扰对方。所以,她心里就忍不住有个想法,如果她一直不开口呢?索绰罗氏会不会一直不说话?从某个程度来说,她也有点在逼着别人先说话的感觉,就是不知道这回她能不能成功。
显秀对皇后留下她的原因,心里有过猜测。起先,她以为是皇后要给她小鞋穿,毕竟皇后皇帝是一家人,有点什么不快就赏人抄个东西在正常不过了。可当她真抄着抄着,就觉得自己最开始的预判错误。皇后这是有事,但不是要罚她。如此一来,显秀就开始心大起来,反正不罚,那便顺其自然吧。
因为无所畏惧,也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心里不乱,在皇后面前行起事来就会显得大方坦荡。皇后是不知道这一点的,所以当又过去约摸半个时辰,反而皇后自己差点要沉不住气。她倒不是为别的,就是心里纳闷,我让你来抄写又没锁了你的嘴,怎么就一句话不说呢?是腼腆,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
皇后虽然有点不乐意了,却没发作出来。她想,自己到底是个皇后,不能和一个贵人比还落了下乘。可她自己不能说话,又不代表旁人也不能。皇后就趁着翻阅册子的时机,朝冯嬷嬷暗使了眼色。这坤宁宫的冯嬷嬷和她,默契还是有的。若是此时边上伺候的是别的宫女,皇后就一定不会这么做了。
嬷嬷心领神会,出去端了一杯茶回来。唇边立刻牵上一个笑意,“奴才瞧着,贵人的字好,人也端庄娴静,不似以往的小主们。旁人领了皇后娘娘的旨意来抄写个个把时辰,且坐不住的。奴才给您上盏茶,若是抄写累了,歇歇不妨事。我们娘娘,看着严厉,实则是豆腐心,软和的很。小主别怕。”
显秀手上并未停了,勾上最后一笔才把狼毫放到砚台边。她起身朝着嬷嬷施礼,“多谢嬷嬷。我瞧皇后娘娘也是再宽容大度不过的人,这事儿倒是不辛苦,就是怕耽误了娘娘的正事。”她可不敢随便接一杯茶谢也不谢就喝,普通宫人有身份之别,但冯嬷嬷那不是一般的人物,可是坤宁宫三号人物。
“底下人被我纵惯了,便是什么时候都敢插嘴的。可是她给你斟茶送来,我倒不好怪她了。是我忙的疏忽,失了待客之道。你这谢,就又重了。也别听他们胡说,现在有你帮衬,我这也好轻省些,对你真是喜欢都来不及。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占了你的时间,耽搁你的事情?”皇后这才笑问显秀。
“娘娘这才是严重了。冯嬷嬷是宫中老人,还是在坤宁宫当差,怎么也当得起妾这一句谢的。您有事吩咐下来了,且好言好语好相商,桌上还摆了蜜饯等物,怎能是待客不好?是嬷嬷看我贪嘴吃蜜饯怕我叫渴又不好意思和您要,碍着我脸皮薄,就做了好人,解了我燃眉之急才是。妾往日事少,如今也就是抄抄佛经,没得大事。若是今儿能帮您一二,也是我尽了贵人的本分。您可别笑话我才是。”显秀说的也是实情,那一盘蜜饯,她都快吃光了。
“今天就抄到这吧,我们也说说话。”皇后也没换地方,两个人依旧对桌而坐。“孙嫔城府不深,有什么喜怒哀乐都放明面上。除了皇上的事,就没有她不在意的。虽往日爱拈酸吃醋,在侍奉万岁这事上却是很尽心,这事上你也要学学她才是。皇上总说她毛躁,但心里对她印象还是不错的。那日她言行上有些过了,听着刺耳,这就是女人的小性子。你不会放在心上吧?当日,有皇额娘在,我也就不便多什么话。今儿,单纯就是想和你叙叙家常。”
“恕妾直言。”显秀恍然大悟,听着听着才知道皇后话里话外的意思,也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娘娘若是不提,妾还真忘了。她吗?妾往日无深交。其实妾平时挺随意的一个人,连景阳宫的奴才们都笑话妾胸无大志很是懒散,所以就谈不上记仇啦。这一点,皇上也是知道的。就是瞧着妾太不像样子,才会罚妾抄书去教训了几句。若是这样的醋她都愿意来一壶,下次妾定备着一份煮饽饽给她,光喝醋多烧心呢。您提点的也对,妾虽然在侍奉皇上这件事上愚笨,但都道勤能补拙,妾会学的。”
“我还道这奴才们怎么都在外面,原来是你们在说女人家的私房话。旁人能笨鸟先飞,努力努力还可以有些变化。你呀,勤能补拙朕就不指望了。”皇上忽然闯入这小书房,打断了皇后和显秀的闲谈。德章帝在外间也没听得多少,只是觉得这个贵人是嘴上说的好听,忍不住就想进去打断一下。
“参见皇上。”皇后和显秀对于突然驾到的德章帝虽然惊讶,但是该有的礼数不能废。皇后喜上眉梢,“这会儿您不在养心殿看折子,怎么过来了?有什么事吩咐底下人来传话就是了,您还亲自跑一趟。”关心的话说完,才又道,“我瞧着贵人妹妹是极好的,人很通透且礼数周全。定是您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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