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窗户被人推开了一个缝,一只黑胖的手伸了进来,接着一个圆圆的大脑袋从窗户缝挤了进来,眨巴着小眼睛着急地看向燕喜。
原来是燕喜手下的小丫鬟春禾,才松了一口气的燕喜便听到她说,“小姐?你怎么了,这病秧子不老实吗?需要我叫人进来绑住他吗?”
燕喜立即回以一个杀气满满的眼神,“闭嘴,你赶紧给我进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秦昭怎么会在这里?”
燕喜这话不假,毕竟原身并没有想要亲自上阵,但她的贴身丫头倒像是知道些什么。
春禾听话地推门跑了进来,听到燕喜的质问她显得更为疑惑,“小姐,我听小荷说你今晚要身体力行教训这小子,不让人靠近伺候,但我想你办完事需要清洗身子,于是我便来了,我都睡了一大觉也没听到什么动静,便想偷偷看看。”
小丫头说罢还不好意思的“嘿嘿”两声。
而燕喜心里疑惑更重,面上却故作镇定,才要开口却被这一惊一乍的丫头抢了先,她一个箭步抱住燕喜微微出血的胳膊,不敢置信地冲着秦昭喊道,“好一个软脚虾,竟敢伤我家...”
春禾话没说完,便看到了秦昭身上已经鲜血淋漓,情况更为惨烈。
“啊!”春禾才喊了一声便被燕喜拍了一个巴掌,“忒!噤声。”
顾不上春禾的慌乱,燕喜追问道,“你是我的贴身丫头,怎么是小荷同你说事,而不是我和你说?”
春禾惊魂未定,却仍下意识回道,“今日是小姐你派我去找人盯着制玉佩,回来我没见到你,倒是小荷让我别来找你,说是你和他…因你早前也提过,我便没有多想,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小姐?”
燕喜不答,只问道,“秦昭中了那种助兴的药,府里可有解药,赶紧拿来。”
春禾一愣,“小姐,助兴药哪能有解药啊!”
燕喜一噎,飞速瞥了一眼秦昭,想着没有解药也得创造解药,好在她读的书杂,又百病成医,“你去灶房,拿一大盆凉水,再盛一碗盐、一碗糖过来,快去,再不去找打。”
燕喜见春禾戒备地盯着秦昭一步三回头,燕喜余光撇着秦昭阴沉的眼神,两腿止不住的发抖,连忙挥手催道,“快去快去!”
春禾感受到燕喜的焦急,提起裙子就跑了出去。
待人一走,屋里空气立即一窒,一如刚刚一般让人坐立不安。
忽而不知哪来的一阵邪风,屋里的烛火焦躁不安的晃动了起来。
摇摆的光影让燕喜的心也被攥得紧紧的。
她颤巍巍偷偷抬眼看去,只见秦昭的脸陷落在阴影处,看不分明,唯有身后的一道影子,正张牙舞爪的像是要将人撕扯入无尽的深渊一般。
燕喜太想跑了,但她若敢将秦昭扔在这里,让他独自承受后面的事情,自己只会死得更惨些。
因此燕喜仅仅退后一步便又顿住,酝酿半响,才硬着头皮解释道,“我无意害你,盐水加糖水可以简单解毒,你多喝点,去两趟厕所,或许能够缓解。”
燕喜说得尽量无害,但床上之人仍不声不响,匕首牢牢抓在手里,身体虽已经在药物的控制下微微发抖,但一抬眸,那双亮得分明的眼里浸满杀意。
明明眼下秦昭不是自己的对手,燕喜却觉得被秦昭压制的喘不上气。
忍着逃跑的冲动,燕喜再次试图解释,“都是误会!家里内斗,有人要害我,想必一会,她们就要过来了。”
能暗中将燕喜准备的妓子调包,又公然在燕喜院子里传递虚假消息,遣散下人的,当然是这家的主人,燕喜二叔燕南松一家所为。
想到燕南松一家这些来对燕喜的所作所为,心里忍不住骂了声“畜生。”
燕家是名门之后,在安营郡盘踞数年,家中亲戚旁支众多,皆以燕喜祖父,时任安营郡老郡守的燕安公为首。
燕安公膝下两个儿子,老大是燕喜爹爹燕南山,老二燕南松。
燕喜爹爹燕南山文武双全,虽因陈年旧事自立门户,但在政事上助力燕安公良多。
母亲叶秋雁是京城商贾之女,为人热情豪爽,因喜欢舞刀弄枪,与燕南松相识后喜结良缘,婚后一直随侍燕南山左右。
二人举案齐眉,育有二女,是安营郡的一段佳话。
燕喜是燕家长孙女,走到哪里,都是一身荣宠,加之燕喜早慧,同爹爹燕南山一般,诵诗练武,样样出色,逢年过节,向来是家中焦点。
直至安营郡被西川国突袭,燕喜父母连同其祖父为保住安营郡全部殉职。
朝廷为了抚恤燕家,让二叔子承父业继承郡守之职,而燕喜顶着一个尊贵的“平安县主”封号,同祖母、二叔一家共同生活,妹妹因体弱被送去京城外祖父家求医疗养。
自此,一家人天人永隔,燕喜无忧无虑的童年草草结束,迎来了懵懂无边的噩梦。
燕南松一家狼子野心,日日盘算着燕喜身上的巨大价值,在他们成心黑化的教养和戏耍中,燕喜越发没个人样。
除了练武,她就是个傻子,安营郡最尊贵的傻子。
今日这些粗陋手段不过是走个过场,演给外人看的罢了。
对于燕喜,她们早就不用费心思,已经完全将她捏在手里了。
正想得入神,房门被人轻手轻脚的推开了,春禾抱着水和两个瓷罐摇晃着走了进来。
燕喜立即接了过来,一边将盐和糖混入水中,一边和秦昭说道,“你先将水喝了,倘若能走,你可以试试先行离开,只是不知她们有没有在外面设防,不过若是你的身体不行,你也不必担心,我定能将外面的人挡住。”
秦昭第一回认真审视着燕喜,他虽未回话,却将一盆水端到了嘴边。
燕喜紧张的看着秦昭的动作,摸不准反派大佬的脾气,生怕他下一刻毫无预兆的暴怒。
索性秦昭很平静到将水喝完。
“感觉如何?”燕喜才问了一句,便听门外突然呼啦啦传来了许多人的脚步声。
春禾隐约明白了燕喜的处境,听到动静便急忙冲了出去,只听她咋咋唬唬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老夫人,二夫人,你们怎么都来了?我家小姐现在不方便待客。”
外面立即响起一个中气十足,声音苍老的女人训斥道,“不方便?她当然不方便,你问问她在做什么?我们燕家的脸面全都让她丢尽了。”
秦昭听罢又看了燕喜一眼,摇摇晃晃起了身,很快走到窗户边,轻声翻身跳了出去。
燕喜看着着秦昭萧瑟、坚毅的背影,一时有些愣住了。
她知道秦昭现在的状况必然很差,但是他太过坚毅,这样的痛苦,他眼睛都不眨一下,径自这么离去了。
算算时间,这位十九岁的天之骄子,已经吃了整整七年的苦了。
他亲身经历的这些,是燕喜一个读者通过文字阅读远远想不到也无法切身体会到的。
但是从现在开始,她竟然参与了进来,这感觉让人觉得有些不真实。
“人呢?怎么她还下不来床了?再不出来,我就要人进去拿人了!”外面老妇人还在不依不饶叫嚣着。
秦昭一走,燕喜压力立即小了很多,她简单穿戴,便绕过屏风走了出去。
只见除了打头的几个女眷,身后皆是全副武装的下人。
正中间一满头白发,衣衫华贵的老妇人由人搀扶着走了进来。
一双浑浊的眼睛里泛出倨傲和冷酷,发鬓间满头珠钗,其中两支金镶宝石牡丹簪最为耀眼。
燕喜看着那簪子迟缓想起,那分明就是燕喜母亲的陪嫁物,燕喜囫囵过日子的这些年,真的丢了太多宝贵的东西。
愣神间,老太太抬起手里那镶金嵌银的拐杖,遥遥指着燕喜狠声骂道,“孽障!看看你做的好事!”
这人正是燕喜的祖母,但祖母却不是亲祖母。
她原是个小户人家的女儿,托了燕家旁支的关系嫁进来的给老郡守做妾。
开始几年还有所收敛,在生了燕喜二叔后便逐渐张狂跋扈起来,对待燕喜一家在面子上的功夫都懒得下,行为粗鄙至极。
自燕喜被封了县主后,更是一副里外看不上的架势,认为燕喜就是一个运道好的黄毛丫头,平白得了个尊贵头衔,因此最喜欢端着长辈的架子教训燕喜。
燕喜看着打头的几个女眷,除了祖母一副气愤不已的模样,其他几个人眼中皆闪着几分兴奋的光,几人是打量今日燕喜不能善了,等着看热闹来了。
燕喜心里厌烦,并不开口答话。
屋内的人一时又静了下来,面面相觑,只有屋外的蝉鸣,犹如战鼓擂擂,沸腾在窗外。
老太太见燕喜戳像个木头似的连人也不叫,将手里的拐杖狠狠在地上砸了两下,脸上的纹路在烛火下显得更为狰狞,“还不快滚过来,一个未婚配的女儿家和人厮混到了床上,这要是传出去,你让我这老婆子可怎么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带歪了你。”
燕喜听罢心里嗤笑,真是新奇,这老太太猫哭耗子假慈悲,一边喊着不能传出去,一边又叫来这么多人前来围观,她们根本是就想把事情闹大。
燕喜理了理仓促穿戴的衣衫回话道,“祖母说的什么话,竟怀疑我同人厮混!这可是桩大罪,祖母最好拿出铁证说话,不然孙女可承受不起。”
原书中燕喜乍然发现自己和秦昭衣衫单薄共处一室,到底年纪小,身边没有一个主心骨,早就慌了神。
再加上面对乌泱泱冲进来的这许多人,对与扣给自己莫须有的罪名也顾不上分辨,直接任人宰割。
但细想下来,原书中燕喜并未和秦昭有进一步举动,本来只要抵死不承认,她们也不能真将自己和秦昭怎么样。
当然,现在秦昭已经走了,燕喜更要好好和她们卖卖关子。
老太太未料一个黄毛丫头乍逢此事竟淡定抵赖,笨重的身子当即便喘起了粗气。
嘴里喊着“哎呦哎呦”,捶着胸口,一副被气得不轻的样子。
“她三更半夜与男子衣衫不整待在屋子里,还说自己清清白白?如此泼皮,她这是想气死我这个当祖母的。”
老太太手里的拐杖跺得生响,身边围着的两个年轻女子纷纷上前安抚。
一个年纪大一些,约莫十六七岁的女子娇滴滴的开口道,“祖母别急,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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