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聪捧着一碗面条,晕晕乎乎回到了小桌旁。
看着自己傻儿子那样儿,邬清雅就知道他被好吃的白面条收买到了。
她带着笑意看了游策一眼,微微点头致意。
看来离聪哥儿开口喊他的日子不远了。
邬清雅帮儿子将面条吹凉,然后加上一点点调料,用勺子喂他吃。
聪哥儿拿着自己木头做的小蛇玩着,玩一会儿乖乖吃一口。
游策站在灶台边看着这一大一小。
晨光从窗外打进来,从背后为邬清雅镀上一层金光。
应当是没来得及换衣服,她还穿着昨天晚上那件碎花的薄上衣,只在外面披上了一件宽大的军绿色外套。
此刻她低着头,坐在小凳子上,宽大的外衫一角拖在地上,将她完全笼罩住。
游策眼尖地瞧见见那衣服内衬有个棕色的布丁。
那是他进山的时候,不小心把外套的布料扯破了,自己胡乱找了块布头缝的,针脚粗大,缝的歪歪扭扭,风格特点鲜明。
所以……邬清雅穿的,是他的衣服?
一旦这个念头浮现在脑海,游策的呼吸瞬间粗重起来。
他熟悉那件衣服的每一个部分,而就是他曾随意披着、有时贴身穿着的衣服,就这样牢牢地裹住了她。
仅仅隔着一件单薄的布料,他们这样亲密地接触着。
一抹雪色从他的眼前略过,他只觉得太阳穴一跳。
外套领口处略显粗糙的布料将她细腻的脖颈磨出一线纱红,像是染在晴空的一缕红霞。
极致的白与红相互映衬,如果手指轻轻摩挲,那一片霞彩是否会渐渐扩大、蔓延?
他的呼吸不自觉变得粗重了些许,血液加速流淌,他觉得这个六月的早晨过于闷热,扣子紧绷,勒得他喘不过气。
但与之相反的是,他更想将扣子一颗一颗从下往上帮她扣上,扣得严严实实,隔绝所有人的目光,包括自己。
……
游策不小心捻断了一根木筷子。
邬清雅侧目。
她眸光一片澄净,但越是这样,他越想要将其染上其他色彩。
顶着自己娘老子惊疑愤怒的眼神,他八风不动,一脸淡然地将那断成两节的筷子扔进灶膛。
没解释半句,他端着碗出去吃了。
**
“毛病。”王红霞在后面骂了他一句。
这几天儿子的情绪状态很不对。
一开始王红霞以为他是因为游志去世伤心过度,觉得自己没有尽到哥哥的职责,才天天顶着那一张冰山脸。
但这么多天过去,王红霞和游有闲这么爱这个小儿子,现在也认清现实接受了,游策的眉宇之间还有挥散不去的燥郁之色。
他很烦。
但不知道他烦些什么。
儿子大了翅膀硬了,他操心的事情不愿意跟爹娘说。
而且有时候就算是说了,她们也帮不上什么忙。
王红霞叹了口气。
二儿媳已经开始收拾碗筷了,她用舀子将锅里的水收拾干净,然后倒上一勺热水,将碗筷放进去清洗。
她把外套袖子挽了起来,露出一截雪白的皓腕。
她手脚算不上麻利,但是动作不疾不徐,别有一番美感。
不像是在洗碗,像是在作画似的。
王红霞看着自己这年轻漂亮的二儿媳妇。
她穿着自己改的这件儿子的旧衣服也格外好看。
军装外套反而更能衬托出她脸庞的秀美,里面白色碎花底的领口微微敞着,脖颈处虽然没有一点装饰,但那一整片和田玉般细腻柔滑的白反而更加引人注目。
生完孩子还是一副少女的模样,但气质又愈发柔和,介于少女和少妇之间的一种风韵格外勾人。
她真的是哪哪都好,就不像是托生在农村忙里忙外的烧火丫头,反而像是在城里面养尊处优的官太太。
王红霞定定盯着邬清雅看了一会儿。
邬清雅是从小到大被看惯了的,对凝视打量的目光很是熟悉,根本不以为意。
有时候她也很钝感,感知不到周围人的意图,这是好事,但有时候也是坏事。
王红霞顿了顿,她不知道怎么开口,但是迟早要说。
“老二媳妇。”
哦,应当换种称呼了。
她柔和下声调:“清雅。”
“妈,您别这样喊我。”邬清雅被王红霞难得的柔和洗礼,颇有些不习惯。
“您有什么事情吗?”
她把洗干净的碗摞起来,就这么两三个,几分钟就洗好了。
游策从堂屋外进来。
他没有理所当然地把用过的碗筷递过去,而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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