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深了，夜孤城却一点睡意也没有，背上火辣辣的疼。
第一次上战场，他杀的尽兴，战场上杀声震天。
可能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杀敌上了，他是真的没听见鼓声。
看来在战场上想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还得多上几次战场练练。
夜孤城想着想着自己就笑了，他喜欢上战场的感觉。
他不止是保家卫国，还是为父母报仇。
他都长到可以上战场了，也不知那小公子长成了什么样子？
夜孤城长成了上战场杀敌的士兵，陆天佑那性子应该会长成一位温尔文雅的翩翩公子吧。！
六年未见了，想起陆天佑，夜孤城的脑海里还是那个软糯的小公子。
在皇宫里，像个小夫子让他处处守礼，在将军府一脸崇拜的跟他学功夫。
现在应该准备考功名了，也不知道长成了什么样子。
夜孤城身边都是糙汉子，还真想象不出来陆天佑能长成什么样子。
京城尚书府，陆天佑坐在书房看书。
徐远山看夜色已深，给陆天佑披上一件外袍说：“公子，夜深了，该歇了。”
“我再坐会儿。”一年来边关战事不断，回去躺下也睡不着。
“王奇前几日碰见程老将军府的人，闲聊了几句，现在边疆兵强马壮的，敌军骚扰一年并未讨得好去。夜公子虽已入了军籍，只是年幼，还没有上过战场。估计短时间内也不会上战场。”
徐远山跟了陆天佑六年，他还是能看出陆天佑的心事。
公子因怕将来君王猜忌，和夜孤城断了来往，心里却时时挂念。
小三子跟了陆天佑以后，陆天佑觉得叫他小三子不大气，就给他起了个名字徐远山，名字只是个代号他倒是无所谓。
陆天佑取这个名字时，心中想的是和夜孤城山高水远再难相见。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他？”
陆天佑提了提嘴角，露出一个似有若无的微笑，果然听到他不会上战场，心里松了口气。
“想谁？我只是说边关战事。公子在想谁吗？”徐远山笑着说。
他是个机灵鬼，有些事儿看透不能说透。
李元让他留在公子身边是有原因的。
“谁也没想，回房休息。”陆天佑起身回房了，徐远山偷偷笑着跟在身后。
不久边关有消息传来，程老将军十三岁的小外孙，未得军令私自上战场杀敌。
虽然勇往直前，打的敌军落荒而逃。
但军法如山，回到军营，被程老将军打的皮开肉绽，一个月下不了床。
陆天佑回来以后，从书房到院子，又从院子到书房，踱了一下午，晚饭也没吃几口就在书房看书。
看他心事重重，半天都不翻一页。
徐远山小声的说：“公子也不必太担心，那程老将军就这一个宝贝外孙，就算气得很了，打一顿，下手也有分寸。应只是皮肉伤，很快会好的。躺上一个月，也只是为了让外人看，不落人口实。”
“会吗？军令如山，军法如山！八十军棍，非死即残。他躺了一个月，不知道会不会落下病根。”陆天佑喃喃低语。
“军营里耳目多，说是天高皇帝远，但很多人都会在军营里安插眼线。有时候是得做做样子的，传言不可尽信。”徐远山不知道陆天佑会不会信。
“可他的性格怎么会在这件事儿上做假？他若认罚，必是真罚。”陆天佑想起夜孤城小时候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
陆天佑当年住在将军府，夜孤城带他爬树，他差点摔下来。
夜孤城被程老将军打手心，手肿得吃饭都拿不起筷子。
吃饭的时候让他喂着吃，他心疼的直掉眼泪。
夜孤城却没心没肺的说不疼，睡一觉就好了，还一个劲的安慰他。
“公子实在不放心，我让二哥跑一趟。快马加鞭，半个月就可以把消息送回来。”
徐远山有点担心陆天佑的身体，他要这样吃不下睡不着的，时间长了肯定不行。
“不用，你说军中耳目多，别再留下麻烦。”陆天佑叹口气，起身回房休息了。
在卧室陆天佑翻了一夜，徐远山在外间的榻上听他翻腾。
天不亮就让袁二去找李元了，每次十五来都是和李元见面，他应该知道。
但这样一来，估计他们私底下和夜孤城有联系的事就瞒不住了。
等陆天佑顶着黑眼圈起床的时候，李元已经在卧室隔间候着了。
陆天佑看到李元吃惊的问：“你怎么来了？”
“小三说公子彻夜未眠，想是有什么心事？”李元知道他心中所想，但还是得问一问才好说。
陆天佑看了徐远山一眼，无奈的笑笑：“无事，听了一些传言，心中烦闷。你那么忙，没事儿别往这儿跑。”
“公子这身子骨熬坏了，可不好调理。”李元微笑着说：“夜公子就是被打的皮开肉绽，也不及您不吃不睡对身体损伤大。”
陆天佑一愣，在椅子上坐下。
抬手示意李元也坐下说话：“你是越来越无礼了，他是你以前的主子，你就这样说他？”
“现在公子您是主子，我要是老念着旧主可是对您不敬。”李元生意做久了，更圆滑了。
“夜公子并没有受那八十军棍，因在战场上，英勇杀敌，取了敌方先锋将领的首级，也算有功。就将功折罪，受了二十军鞭。”
“虽说程老将军下令，不准鞭打时放水，但大家都是看着夜公子长大的，下不去死手。也就受点皮肉伤，或许会留疤，但不会落下毛病，公子不必担心。”
“真的吗？你不会是为了宽慰我，骗我吧？”陆天佑不敢相信。
“我没必要骗你，那些将军府的人也没必要骗我。”
“那他卧床一个月……”他还是担心李元所言有误。
“他第二天就下床了，只是不想让人说程老将军徇私，也不想让人说鞭打他的士兵手下留情。就在帐中闷了些时日，十一陪他下棋，也在帐中过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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