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欧波德沉默许久。日光倾斜,从他的蓝眼睛里坠落。直到他们桌上的咖啡冷透,他也没有开口。显而易见地,他困惑着,挣扎着,握着纸页的手爆出颤抖的青筋。
在过往的一切被推翻的头晕目眩中,雷欧波德勉强听到埃利奥平静的说话声,“…你的父亲和这一切脱不了干系。我会……”
圣殿骑士猛地把手里的资料摔到桌上,打断了刺客的话语。
“他不是那样的人,”雷欧波德恼火地盯着埃利奥,“就像你原来也不是这样的人一样!”
埃利奥沉默片刻,冷笑一声。
“‘那样的人’是什么样的人?”他嘲讽地说,“‘这样的人’又是什么?”
没等雷欧波德开口,刺客忽然出手。他扯过雷欧波德的衣领,把他拽到近前。年轻的圣殿骑士在早已开刃的刺客面前毫无还手之力,桌上的马克杯被他们的动静扫落,前台打着哈欠的侍应生一个激灵,扭头看过来。
但他们谁也没顾得上理睬别人。埃利奥居高临下地瞪着雷欧波德的眼睛,他们的呼吸紧张地交织在一起。
“一个暴徒,一个没有节制的杀人犯?”埃利奥说,“如果你是这么想我的,那你更不应该像刚才那样和我说话,‘圣殿骑士’。”
“我没那么说,但也许你也应该更注意一点,‘刺客’。”雷欧波德也盯着他的眼睛。圣殿骑士藏在桌下的手动了动,他们都听到咔哒一声上膛的轻响。
“真让人寒心,”埃利奥冷笑,“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让我闭嘴吗,我的老朋友?”
“先动手袭击我的人如是说。”被扯着衣领的雷欧波德露出一个嘲讽的微笑,“而且你只是让我一个人来,没说我不能带武器。”
“我还以为在你安保队伍的环绕下,你会觉得安心一点。”
“什么安保队伍?”
埃利奥皱起眉。雷欧波德疑惑地看到他的眼睛忽然闪过光芒,接着,一个激光红点颤颤巍巍地瞄上刺客的胸膛。
怎么会有狙击手?!
雷欧波德神色大变,下意识地朝埃利奥扑去。但刺客用力地一把推开了他,子弹擦过他们只差分毫的指尖,狠狠钉进木桌里。玻璃的碎响震耳欲聋,更多子弹高速袭来,咖啡店里的其他人大叫起来,疯狂涌向出口。
枪林弹雨中,雷欧波德被埃利奥按进了卡座里。这对刚才还差点互殴起来的敌人又紧紧地靠在一起,心脏飞速跳动着。埃利奥从风衣里摸出车钥匙,按了下去。轰隆的引擎声吼叫着冲了过来,听到动静的雷欧波德看了他一眼,埃利奥也回看了他一眼。
“你跟我走还是怎么样?”埃利奥飞快地问。
又是一阵枪林弹雨。引擎声一个急停,刹在他们卡座外碎裂一地的玻璃上。雷欧波德重重点头。
“可能会死。”埃利奥看着他的眼睛。
“我看不出留在这里有什么好结果。”雷欧波德故作轻快地说。
刺客听出他声音里强压着的颤抖,不由得笑了。他握了握雷欧波德的肩膀,随后很快收回手。他的手指飞快地舞动起来,眼花缭乱地在钥匙上点开远程操控。停在街边的摩托车嗡鸣一声,弹出枪管。
高楼上的狙击手看到这一幕,狠狠皱眉,“那是什么东西?!”
枪口抬了抬,移了移。子弹对准他们高速射出,听起来几乎像是炮响。清理过一轮后,埃利奥拽着雷欧波德从掩体后冲出来,跳到摩托车上。油门一拧,他们立刻弹射出发。
“那些人是谁?!”雷欧波德抱着他问,“我发誓我没带人来!!”
“我不知道!!”埃利奥在呼啸的风中大喊,“有时候就会有人莫名其妙想要杀我!”
“你惹到谁了?!”
“你还好意思问我!”
雷欧波德哑口无言。狂风几乎要割掉他的耳朵,街道飞速后退,模糊成一片色块。枪声若隐若现地追着他们,但外界的声音全部被疯狂呼啸的风声吞噬,卷进暴烈的引擎声里。那声音如同雷暴,深深地钻进圣殿骑士的耳朵里,一直到他们远远地停了下来,雷欧波德的幻听还在嗡嗡作响。
“…你可以松开我了,雷欧波德。”埃利奥说。
刺客拍了拍圣殿骑士还紧紧环着他的手臂。雷欧波德终于反应过来,尴尬地松开了手。
“抱歉,我没……”
他试图从摩托车上下来,但头晕目眩,差点滑倒在地。从车上翻下来的埃利奥及时拎住了他的后衣领,无言地看着晕头转向的雷欧波德。
“…我们在哪?”圣殿骑士虚弱地问。
“哥谭。”刺客说,“他们没追过来。”
圣殿骑士打了个寒战,“是我也不会追过来。”
已经入夜,哥谭的东城区却一点也没有就寝的意思。灰色调的建筑阴恻恻地打量着他,枪声、笑声和其他令人不安的喧嚣在隔壁街道吵闹着;粉末药品难闻的气味隐约燃烧着,没有一处细节不在表明这片地区的混乱与邪恶。
“放尊重一点,布鲁德海文人。”埃利奥轻轻推了推雷欧波德的后背,“这是我出生的地方。”
雷欧波德陷入心情复杂的沉默。他顺着埃利奥的意思,跟他走进了一间呛满灰尘的公寓。很显然,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住了。埃利奥按了几下开关,灯都没有亮。当然,也没有水。
“…明明只是几天没交钱,”埃利奥嘀咕,“干什么啊?”
他很快放弃了让这间公寓再次运转的尝试。刺客转过头,看到一片黑暗中,圣殿骑士似乎正无所适从地站在客厅里,看着他的方向。
“我明天就送你回去,”埃利奥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现在太晚了…你明白吧?”
雷欧波德肯定没住过这么差的环境。从出生以来都不可能有。但埃利奥看到他无言地点了点头,随后似乎又想起这是在一片黑暗里,开口回答,“我明白。”
在埃利奥的建议下,他把手枪压在了枕头底下。最好是把手也压在枕头底下,握着把手,就算是睡着了也不要松开。以防有半夜入室案件发生,埃利奥这样解释。他以为雷欧波德会对此发表什么意见,但雷欧波德仍然什么也没说。
“…你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埃利奥问。
雷欧波德在黑暗中看了他一会儿。如果说刚进来的时候,他们还什么也看不清,那么现在,他们习惯了黑暗的眼睛都已经能清楚地找到彼此近在咫尺的眼睛。
“…我曾经好奇过你的过去,”雷欧波德慢慢地说,“我很想进一步了解你,埃利奥。但我不知道它会是这样的。”
埃利奥在黑暗中看了他一会儿。
“你这是在怜悯我吗?”他低声问。
“我…”雷欧波德卡住了,“我很抱歉,埃利奥,我只是……”
慌乱之中,他想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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